第3章 月裔
- 重生之玲瓏醫女
- 祎小霜
- 3577字
- 2017-07-21 10:32:52
天色已晚,夜色如水,月圓之夜。
白寒獨自走在路上,沒有讓下屬跟隨。這么多日子以來,很少有真正釋懷的時候,除了和那個慕茗竹一起的時候,有點無拘無束的韻味。
可畢竟是道不同不相為謀,想到這白寒感覺到一絲失落一閃而過,為什么會想到她呢。
“誰?”白寒突然回頭,迅速轉身,避開了身后朝他刺來的匕首。
眼前的女子并沒有回復,只是神色有些異常,瞳孔無神,仿佛一個傀儡,但是目的很明確。要他死,招招致命,不留余地,然而在白寒眼中,還是太幼稚的舉動了。
白寒伸出手化氣為刃,一招就切斷對方手上的匕首,女子下意識地退后,白寒的氣刃順勢抵住女子的脖子,有鮮血滲出,腰間一個布囊掉在地上,露出里面的東西——各色珍稀的藥草。
“還給我!”見白寒順勢拿到手上,里面是極為難得的藥物,女子聲嘶力竭。
白寒打量她一眼:“你是醫女。醫女應該是懸壺濟世,怎么你卻想取人性命?”
“我的姐姐是死在你們手里的,你們這些冠冕堂皇的人,口口聲聲仁義道德,背地里道德敗盡!”
白寒仍舊面無表情:“我可不知道你的姐姐是否是我們有關,但是你應該知道,我現在可以輕易割斷你的喉嚨。但是我今天心情不好,不屑殺你,識相地趕緊帶好你的東西離開這里。”
見脖子上的氣刃散成一縷煙,女子仍沒有要走的意思。
“莫不是嫌活的長了,還是仍想殺我,奉勸你一句,別說以你現在的功力,再過十年能殺我也是未可知。”
白寒漸漸靠近女子,瞳孔變成藍色,陰冷地讓人畏懼。
“你的眼睛!”
白寒抬頭看了眼月亮,咒罵了句:“該死。”一揮袖就不見蹤影了。
“涂瀾。”有人喊她的名字,女子漸漸回過神。
“師父,你怎么來了。”
被她稱作師父的是一個中年男子,頭戴斗笠,黑紗遮面。緩緩開口:“我怕你孤身一人來中原有危險,畢竟你從小就跟著我,這次出山也是迫不得已。”
涂瀾自責:“都怪徒兒能力不足,剛出山沒多久就被極寒之地的人抓來了御龍莊,這都耽誤了好幾日了。對了師父你是怎么知道我在御龍莊的。”
“我們先離開這,出去和你一一道來,你呀,以后出門一定要多加小心,畢竟涂家醫學如今也只能由你來傳承了,你要意識到自己的使命。”
“涂瀾明白了,一定會謹記在心”
“師傅,我感覺我的身體最近有點異樣。”
“什么時候的事?”
涂瀾試圖回憶:“我也說不清,感覺最近狀態不太好。”
兩人離開后,白寒方才現身,眼神中流露出不可言說的光芒。
這個地方,是云牙妻子的死亡之地。
十三年前時,云牙還是極寒之地的一名領袖,地位和如今云裳齊平,只是造化弄人,因為遇見一個女子而葬送了一切。那個女子利用云牙的信任,騙取圣物“芳鶴子”,然而時年九歲的白寒親手結束了她的性命,他忘不了云牙燒紅的雙眼。
這么多年了,你一直隱匿江湖,不肯相見。如今這個醫女令你不得不露面,該算的賬還是躲不掉的。
這場漫長的回憶刺痛了白寒的神經,這雙沾滿鮮血的雙手早已令他麻木,可是他不愿意殺人,不愿意讓自己變得骯臟不堪,只是他無從選擇。
假如自己不是極寒之地的少主,也許……
左肩上的傷又開始隱隱作痛,這個月圓之夜,怕是又不容好過。每一個月圓之夜,骨子里的封印時刻提醒他,他不是平凡人,他生來擁有使命。
白寒哂笑,什么時候自己也開始喜歡這種無端的假設,從自己生命開始時,每一步注定無法回頭。
玲瓏客棧。
“客官請問你是打尖還是住店呢。”小二熱情地招呼他們。
云牙摘下斗笠放在桌上:“來點小菜,再安排兩間客房。”
“好嘞。”
驀地,涂瀾感覺鄰座的人注意到這邊,他的目光一直往這邊打探。
注意到涂瀾的不悅,鄰座的人徑直過來,向云牙作了禮,言辭恭謹:“敢問閣下,可是退隱多年的云牙前輩?”
“云牙……”周圍頓時引起一股騷動:“他就是當年大名鼎鼎的藥仙云牙。”
人群中有人贊嘆:“當年云牙前輩行走江湖,施藥救人,在江湖中也是個人物。只是十三年前突然就消失了,如今得見,此生無憾了。”
云牙不語:“十幾年前的人了,誰又知道誰是誰呢?”
看著云牙這般模樣,眾人都識相地緘默了,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
“是啊,十幾年前的事了,也許是認錯了呢。”
全程無言的慕茗竹抿了口茶,密切注視著周遭發生的一切,一眼就認出了醫女涂瀾。
從進門起,她們有一次四目相對,然而涂瀾表情淡漠,儼然一副路人的模樣。不是昨日才見過嗎,這么快就裝作不認識。
慕茗竹準備試探她,吩咐小二給涂瀾他們桌上添了壺上好的茶。
“無功不受祿,姑娘這是何意。”云牙開口。
“我有幸認識你身旁這位姑娘,算是給這位姑娘的朋友之禮吧,感謝感謝昨日賞臉來我慕府吧。”
“哦,瀾兒,你與這位姑娘原來是相識的?”
“這。” 看出了涂瀾臉上不解不像是偽裝,慕茗竹開口:“姑娘若有任何問題可以來慕家找我,我叫慕茗竹。”
“慕姑娘,能否去客房一敘。”
“恭敬不如從命。”
涂瀾向云牙示意,云牙兀自倒了杯茶:“去吧。”
剛進客房,涂瀾立刻神情凝重。
“有件事我想必須跟姑娘解釋才能讓我安心。”
見涂瀾如此神情,慕茗竹斂起嘴角的笑容:“難道我昨日見到的……”
“不是我。”涂瀾接下了慕茗竹將要說出的話。
“什么!”
“姑娘應該知道,我并非出生中原,對此地更是人生地不熟。說來慚愧,作為醫女的我,曾遇到一種難以醫治的頑疾,前些日子,得到消息中原有治這種病需要的藥材,所以才前來尋藥。只是沒想到,武功不精,被御龍莊的人給綁了去,困在地下水牢里。但在此期間,我偶然聽到一個消息……”
邊說著,涂瀾轉過身目光對上慕茗竹:“要易容成我的樣子,去赴慕家的邀約,出于何種目的我不知道,只是如今有幸得脫,故一定要將此事告知你,不知那個偽裝成我的人可否對慕家提出什么無理的要求?”
慕茗竹搖頭:“并沒有,照你這么說,這些人應該是有備而來,但是她并沒有向我慕家提什么要求,也沒有做什么。只是向我詢問了‘芳鶴子’的事,不知道可有妨礙。”
“‘芳鶴子’,極寒之地的圣物,也許是因為這。”
“不過,既然別人可以易容成你的模樣,我怎么知道眼前的你是不是真正的醫女涂瀾,畢竟在昨天之前,我與醫女涂瀾從未謀面。”慕茗竹突然挑起話題,步步緊逼。
“隨我去一趟御龍莊便可,慕姑娘意下如何?”
其實在看到云牙的時候,慕茗竹對眼前醫女涂瀾的身份已經確認無誤了。曾聽人說過,云牙乃是江湖中一等一的醫中圣手,即使過了這個多年,慕茗竹仍記得聽過云牙左手虎口處有一道長數寸的疤,而剛剛那人在倒茶時虎口就有這樣一道疤。
以及來者兩位身上縈繞著淡淡的藥香,仔細回想,昨日所見的那位醫女,身上并無任何藥味,而且那詭異的化氣為指尖花的術法當時就引起了自己的注意。倒沒想到會是他人易容的,是自己大意了,當時竟然沒有對這個細微的異常引起懷疑。
但是聽到“御龍莊”這個地方,慕茗竹總覺得有什么力量指引著她,看來有些謎題必須去一趟才能解決。
涂瀾沉思:“不過,師父擔心我,不允許我這段時間再一個人出去,明日午時你在中湖旁等我,那時師傅在午睡時刻,應該不會發現的。”
“好。”慕茗竹干脆地答應了。
次日,按照約定的時間,涂瀾憑借記憶中的路線帶領慕茗竹前往“御龍莊”,然而最后在一處寬闊的湖邊怎么找也找不到入口。
“怎么回事?”涂瀾仔細回憶:“是師父帶我出來的,我記不起來具體位置了。”
“照你描述的,大致就是在這個地方,我們在仔細找找。”
慕茗竹沿著湖邊走著:“我們來來回回最后都回到這個湖旁,卻怎么也找不到路。”
涂瀾突然覺得身體里有個聲音在說:“殺了她,殺了她!”
覺察到身體的異常,涂瀾試圖通過點穴讓自己無法控制的手停下,然而徒勞,身體不受控制,一步步地向著完全沒有防備的慕茗竹逼近。
“慕姑娘,小心。”涂瀾大喊,然而還是晚了一步,慕茗竹重心不穩,跌入水中。
此刻涂瀾的意識漸漸清醒,第一反應是下水救人。然而跳進湖中后,那個聲音又在耳邊回蕩:“不要掙扎了。”
恍惚間,感覺有人將她救上岸,再睜眼時,已是躺在玲瓏客棧客房的床上。
云牙背對著她,站在床前。
“師父。慕姑娘她……”
“有人在你身上下了陰陽蠱,你可知。”
“傳說中的陰陽蠱,攝人心魄于無形。怎么會,難道是我被囚禁的時候。有個女人逼我吃一顆藥丸,我假意吃下,事后也已經吐出了。”
“你的顧慮是對的,只是這藥丸名為攝心丸,一點入口,即可生效。這段時間我會想辦法給你解掉這陰陽蠱,你切記不可再獨自行動。”
“那慕姑娘呢,她人呢。”
“我跳去湖中已經不見她身影,只救上你。”
“師父,我要回去!”
“站住,倘若你沒有向我隱瞞私自去御龍莊的事,事情就不會如此發展了。回去閉門思過,慕姑娘不會有事的。”云牙神色嚴厲,涂瀾記憶中云牙很少發怒,這是為數不多的一次。
“你可知,為何你們找不到入口,是極寒之地的人所為。”
“御龍莊和極寒之地有什么關系?”
“有些事現在也不需要知道。”云牙嘆了口氣,“不過慕姑娘應該是安全的,我先出去了,你自己好生修養。”
涂瀾沒有追問,一開始她以為師父擔憂她內心自責,然而轉念一想師父從會說假話,而且如此篤定,應該這樣說一定有他的道理。
云牙縱身一躍,乘風而行,落在城內最高的樹端,眺望著御龍莊的方向,夜晚的御龍莊輪廓分明,可以看出頂樓的燈火流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