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看清楚，才發現水鬼是個小孩，力氣比我大很多。他嘗試著繼續把我往下拉，我拼命地踹著它的手，在它好不容易松手后，我反身一只手死死地扣住了它的喉嚨，瞪大了雙眼死死地看著它！要知道只要是在水里，我估計只有被它虐的份兒，最好的辦法，還是離開這里！

我的想法很簡單，可是實際操控起來難度太大了。我已經到了池子的底部，而要說憋氣的情況，很不好。我感覺我支撐不了太久。

水鬼沖著我一頓亂打，更是讓我在混亂之中吐出一大口氣，等我又一次憋住的時候，只感覺氣體少了一半。

水鬼的道理很簡單，那就是它把你當做替身，它去投胎，你成為下一任水鬼繼續守在這個池塘，直到有下一個人出現。

我要是就守在這兒了，這事傳出去不是要被一群人當笑話看嗎？我不太明白為什么師父會在水池里養這么一只水鬼，這已經違背了師父的為人處世，但是我相信師父是有原因的。

只是我的體力下降得很快，缺氧的感覺是多么痛苦我已經不能形容。我已經撐不了多久，如果還要用這么原始的方法來解決，估計我今天就要交代在這里了。

我咬破自己的手指，見到手指出血就是直接點到了水鬼的額頭！接觸到我鮮血的那一瞬間，水鬼發出一聲怪異且難聽的尖叫，雙腿奮力地往外蹬，一臉不想再和我接觸的模樣。

是你剛剛非要來找我，現在你說想走就走？你怕是把我看得太輕了吧！

我知道水鬼的習性，也知道它想要抓我當替身。只是有些時候偶爾還是給他一個小小懲罰，傷口不算重，只要它老老實實修養幾天就會好轉。只是它會不會老老實實地待幾天，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我放走了水鬼，看著它離開的時候我同樣是打算往上游。只是沒有游幾步，我便是覺得渾身乏力。明明出口仿佛在我伸手就能抓到的地方，只是我已經沒有足夠的力氣舉起手。

難不成我還真要交代在這里了？

我努力睜開雙眼，見到好像有個人影朝著我游來。還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么，我便是被人拉著往上游。然而那個時候我已經沒了意識。

不出意外，我是被師弟搶救過來的，又是一種死里逃生的錯覺，我躺在小池旁的空地上，一陣冷風吹過，我凍得渾身發抖。只是看著同樣渾身濕漉漉的穆神，那一瞬間我只想感謝一下這師弟的救命之恩。

“你終于醒了……凍死小爺我了！我先去換衣服了！”穆神只是感嘆了這一句，站起身來就是用最快的速度往自己房間跑。

我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然而我覺得眼睛好像有什么東西擋住了我的視線。我想要用手去揉揉，沒想到師父一把抓住我的手勸解道：別動了，你這眼睛是用你半條命換的，別給糟蹋了。

啥？你說啥？我這眼睛是用命換的？師父你不要欺負我讀書少，用命換眼睛我覺得還是很不值得的吧！

“要不是我讓穆神下去撈你上來，說不定你就交代在這兒了。什么時候這身子骨這么脆弱了？”師父蹲在我身邊，笑著詢問我到。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師父還能笑出來，可能他就是認為我可以活下來吧。這樣的自信我怎么能不給師父？就是現在……我凍得有點慘。

跑了一個熱水澡，換了一身干凈衣服后，我發現我有些鼻塞。嗯，發生了什么我也不用多說，找穆神拿了兩顆感冒藥，吃了先休息一下。要說眼睛的話，看東西的確有些模糊，但是另外一方面，好像有什么東西整想盡辦法從我的眼睛里跳出來。

以前我開眼的時候哪里有這么麻煩？

師父做了一桌子飯菜，都是家常菜，但是看起來至少無公害。我和穆神都是凍得有一搭沒一搭的，在飯桌上，穆神給自己倒了一杯白酒，端起來就是一飲而盡。

等著這么喝了幾杯，穆神拍了拍我的肩膀，看著我說道：師兄，不管怎么說我還算是對你有救命之恩的人了。之前我勸過師父了，他打死不聽，非要把你往下扔。我也沒辦法，只有讓他扔你了。但是師兄你還是很厲害的，至少可以和那水鬼糾纏這么久！你要知道我上次下去大概就呆了三十秒就上來了，為啥？凍的??！

穆神自言自語說完這話，又是給自己倒了一杯白酒。我已經開始懷疑穆神是不是已經喝多了開始說胡話了。

師父自己吃著菜，就像是假裝剛才什么都沒聽到。然而看著我那師弟喝了酒就是手舞足蹈的樣子，我總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師父，這……”

“喝了酒誰不發下酒瘋，沒事，你不用管他。自己吃自己吃。”師父說完這話，自己繼續夾菜，完全無視了師弟。

只不過是幾杯白酒下肚，穆神已經醉得是天翻地覆。拉著我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上下兩句話的內容還接不到一起。我勉勉強強才是能聽懂這里面到底是在說什么，可是糾結了半天，他說的話都是重復著一個意思！

你得感謝我，畢竟我就救了你的命。

雖然很懷疑穆神是不是在套路我，但是這個情還是得記住的。我一邊答應著，一邊讓他自己去一邊玩去。上桌不到五分鐘就醉成這樣，像什么話。

穆神自己愉快地發酒瘋去，只剩下了我和師父兩個人還在飯桌上。師父給自己倒了一杯白酒，愉快地問道：知道我為什么要這么做嗎？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心里是這么想的。

沒聽見我動靜，師父轉過頭看了我一眼，咂咂嘴，語氣隨意地說道：你這孩子和以前是一樣的，不太愛說話。有些事情你自己心里是明白的，就是不愿意說出來罷了。也沒事，我給你慢慢講就行了。

“那水鬼是怎么回事？為什么你會在自己家里養水鬼。”我開口問道?！澳阒啦恢肋@是……”

“那水鬼是我救回來的，它不愿意害人，可是又想轉世。上一次也是倒霉，我路過那條河，只是在河邊洗個手，這小家伙就是盯上我了。被我一頓胖揍，想著他的確是太可憐，就是帶回來了?！睅煾缸约航忉尩?。

要說師父的同情心，他敢說第二沒人說第一。只是把一水鬼就這么養在自己家里是不是不太好啊？想到這里，我就是下意識轉過頭看了看后院，算了還是繼續吃飯吧。

“師兄！我給你說，師父出的這個餿主意我真不贊同的，他當時給我說的時候我就是很抗拒的，你說這種事情應該是要先和你商量商量嘛，可是師父不愿意啊，就是說直接動手。所以你千萬不能怪我，你要記得，是我在大冬天把你給撈上來的。所以我……嘔……”

我想到不對，立馬就是把穆神往后一推。好在那一聲只是干嘔，恐怕更多的是他那一聲只是嚇唬嚇唬我。

“所以，這穆神拉著我說著這么多，你就沒什么想解釋一下的？”我看著師父問道。

“當初你走的時候，同流收走了你的一切東西，包括你與生俱來的雙眼。好在那個東西他們不能徹底拿走，老高最多只是把你的雙眼捂得死死的。我今天做的事情，就是把捂著你雙眼的東西給挪開了。你要知道，這個辦法還是很冒險的。萬一出問題了，那真的就是賠上你的性命了。這么想起來，你師父我的膽子還是很大的嘛。哈哈哈哈。”

聽著師父這么說，我倒還真是渾身冒冷汗。這何止是在冒險，這簡直就是在賭命。

話是這么說，可是我絲毫沒有從師父的語氣里感受到了有任何賭命的想法，更多的倒是一種這件事情本來就應該這么處理，你又是在擔心個什么的嫌棄。

穆神已經是瘋不動了，自己扶著墻跑回自己的房間睡覺去了。師父沒多說什么，只是站起身來先去看了看穆神，就好像是確定他沒事后，給他蓋上被子，關上房門才是不慌不忙地走了出來。

大堂就只有我和師父兩個人，這樣的接觸才是讓我稍微安心一點。雖然那師弟有些時候抽風是一陣一陣的，可是這個小兄弟還是很萌的嘛。該幫忙的時候還是幫忙，該收手的時候就收手，并且跑得比誰都快。

嗯，有這樣一個師弟還算是好事情，以后有什么鍋可以扔給他。

有一個可以背鍋的師弟簡直就是我從小到大的夢想啊，現在這個夢想真的實現了，我倒是有些不敢相信了。

我與師父是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飯菜，偶爾陪師父喝一口小酒。這酒勁的確挺大，我倒是理解為什么師弟只是喝了那么幾杯就已經發瘋了。

師父沒什么愛好，就是喜歡喝幾口酒。平時在同流的時候誰不是忙得全國各地到處跑，好不容易有機會可以在家里呆兩天，師父怎么可能會放棄喝酒的機會？

只是看師弟的模樣，就好像是已經知道師父是要做什么，自己先弄死自己了。

想到這里，我突然覺得師弟還是很機智的。

“巴僧的事情，你還有多少印象？”酒過三巡，師父開始和我說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