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大蛟四肢著地，蹲在老者的后面。

“看來你現在對縱軸時間還是有些了解的，”老者緩緩開口：“你叫什么名字？！”

“司空爍！”他回答。

老者點點頭，伸手扯開身旁的一張帷幔，后面一尊盤腿而坐的木雕在那里。司空爍目瞪口呆，這木雕怎么和自己白天見到的那個聽魂師是一個模樣呢？！

驚訝之余他也不得不贊嘆，這雕刻的技法簡直高明得讓人難以置信。放眼看去，這哪是一個木雕，簡直就是一個活人！

“你多大了？！”老者問道。

專注看著木雕的司空爍回過神來，說道：“大概是十八，或者十九歲左右吧！您可能不知道，我對自己了解很少的。”他撇撇嘴，很無奈的樣子。

老者笑了，示意他坐下來說。

“你今年不是十八歲，更不是十九歲，你九千歲了！”

九千歲？！司空爍差點沒有把眼珠子瞪出來。

“我……我是人，不是一個妖怪，我怎么可能會這么大！您跟我開玩笑呢吧！”司空所想笑笑不出來，嘴角扯了扯，一臉的僵硬，表情怔在那里不動彈。

老者身后的那只蛟旋轉身子，化成一個人形，額上長了三根小小的角。他轉身離開，不多久拿來一個方形的紫紅色的錦盒。

“須臾，給他打開看看！”老者說道。

這蛟化作的男人叫須臾，他沒遲疑，在司空爍面前打開了錦盒。

盒子里裝的東西司空爍很熟悉，是那本厚厚的日記本，就是他記載腦海里影像的筆記本。

“你自己最這本書上面的內容最了解了，”老者走到他面前：“得一點點讓你了解自己，書上的內容，想先知道那一部分！我給你解答。”

準備逃離的記憶怎么會記得住呢！筆記本上的內容雖然是司空爍所寫，但是他真的不記得上面的內容，無論看過多少次，他總會忘得一干二凈。

幸好他書寫的速度比較快，要不然他也來不及書寫出現在腦海中的短暫記憶。

“老先生，就從這里吧！”他翻開筆記本，沒有在意老者是怎么得到他的筆記本的，只想快一些了解自己。

老者看了看他指的地方：一個孩子，哭泣的孩子，蹲在戰場之上，那些 鐵蹄從他身邊掠過，那些利劍擦過自己的右臉，劃出一絲血跡……

之后就再也沒有內容了，司空爍想，當初肯定是寫到這里的時候，腦海中的影響就中斷了，那些記憶就逃離了吧！

“好！我來告訴你那場戰爭……”

老者一字一句地在他身邊跟他講。

八千年前的“朝夕之戰”殘酷非常。對抗一群外來的入侵者，爵族在這過程中滅亡，而和族跟裂族不同程度地受到了損傷。

好在裂族與和族攜手合作，奮力征戰，終于把外來的不明入侵者打敗了，縱軸時間回到了和平。

“哦……”司空爍看起來沒有什么興趣：“我還以為你會說出來一些內幕呢！原來和我打聽到的內容一樣！”

司空爍在和族的這幾天可沒少與侍者們交談，葉梓馨不愿意給他講的事情，他都讓侍者給他講了。

“不妨礙不妨礙，”老者擺擺手說道：“戰爭中的異族，哼！就是和族跟裂族安排自己的將士假扮的，他們就是聯手吞并了爵族！可是沒辦法，歷史總是勝利者書寫的……”

聽波若這么說，司空爍只覺得腦中一閃，有九個鱗片一樣的東西閃了光，稍縱便逝。

“那在戰場上哭泣的男孩子呢？！他是誰？”司空爍問道。

“我都說你已經九千歲了，你說那個男孩子會是誰？！”

“我？！”

老者點頭默認，司空爍不敢相信地動了動嘴角，似笑非笑：“我知道自己身上與別人不同，有很多秘密，您也不用繞彎子了，直接跟我說，我到底是什么人？！”

“爵族王室的唯一王子！”老者回答得干凈利落。

“所以說，你不必對我的稱呼那么客氣見外，”老者的臉上掛上了笑意，“你可以直接稱呼我的法號——波若！”

“那你是聽魂師嗎？！”司空爍連忙問道。

“我師父是爵族資歷最老的聽魂師！”站在一旁的須臾說道：“恐怕也是唯一沒有被葉毅囚禁的聽魂師！”

司空爍腦子里有些凌亂，這些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你不要著急，我來慢慢和你說……”這位老者波若說道。

他先拿眼前的木雕說事。

在祭祖的活動上，葉毅本就怕長魚家族的父子鬧事，特意吩咐比棘找一位雕刻師雕刻出一個聽魂師的雕像放在魂河中。

在祭祖活動上，比棘悄悄退到幕后去安排，在司空爍走向魂河的時候，發生的一切事情都是比棘安排好的。

只不過他沒有想到的是，波若藏身在魂河底面，識破了他們的計劃，于是藏身在木雕中，與木雕合為一體，這才有了魂河上的對話。

“那您是怎么發現我的？”司空爍疑問。

在魂河顯現祭臺之前，葉毅和長魚決割手往魂河里面滴血，而葉毅手中的血液含有司空爍的！

“我的血液怎么會在他手掌上滴出來！”司空爍百般不理解。

“是葉毅用了魔法，隔空割了你的手掌，取了你的血！”波若老者嗤笑了一下：“這都是魂河的旨意啊！我通過你的血液氣味尋到了你，真是天不滅爵族！”

聽到這里，司空爍也能明白個所以然了，原來自己還有這樣的身世。他向波若請求，想要恢復自己的記憶，讓自己更了解自己。

可是遭到了波若的拒絕。

“為什么？！”司空爍不解。

“你知道的越少，你就越安全，”老者波若的神情有些哀傷：“爵族的氣數岌岌可危，如果你知道的太多的話，會成為和族跟裂族的威脅，他們會殺掉你的，以絕后患！”

“剛剛您還提到了魔法，這么說的話，我還不能修煉魔法了？！”

“也不是絕對的，你可以暫時在和族中修煉基層的小魔法，這樣的話，不會給自己制造危險，也會讓自己的身心得到修煉，有好處的！”波若老者說道。

司空爍明白了，這個縱軸時間也是個危險的世界，無奈的是，自己偏偏是一個氣數將盡家族的王子，命運真是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