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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一篇 千回百轉人生路

1981年夏日里的一天,我第一次出門遠行,和蘭州師范專科學校同學馬曉東去了離蘭州幾十公里外的劉家峽水庫,一路上很多東西都讓我感覺新鮮無比,外面的世界真奇妙。此后我身隨心動,行走寰宇間,不覺間,已是夕陽紅。

當18歲人生混沌初開的時候,我就在蘭州河口南鐵路中學開始了鄉村教師的生涯。日子過得還不錯,那里有慈眉善目的老校長任恒岑,和藹可親的苗敬麗老師,還有許多讓人懷念的老師和學生。

次年,青藏鐵路第一期工程沿線的柯柯鐵路中學開學了,好奇的我作為一名支教老師踏上了西行的火車,經過了一望無邊的青海湖,穿越了飛鳥不至的二郎山,一天一夜后,抵達了茫茫戈壁中的柯柯小鎮。

風吹鹽湖漣漪起,不舍大雁東南飛。一年轉眼飛逝,離別的汽笛聲響起,車窗外分別的話語如同五線譜一般定格在了空中,一雙雙揚起的手、一張張熟悉的面孔慢慢地退后變小。這一幕像永不消失的動畫一樣,存在了我此生不滅的記憶影集里。

當了幾年教師,除了教會學生解幾道題,卻不知如何對他們的人生進行指導和幫助,我也不甘于教師的清貧生活了,課余時間,創辦了“香格里拉書屋”和“淼晶鑫飯館”,初次體驗了一番創業的感覺。

外面的世界,總是對我有莫大的吸引力,不安分的我,找到了一個進修的機會,從黃河之邊的蘭州來到了江城武漢。在一個七月流火的日子里,在武漢進修的我從珞珈山騎自行車一路向西獨行,爬上武當、翻越秦嶺、穿過臘子口、馳過甘南大草原,最后到達黃河邊的蘭州,2500余公里的曲折路程,從感受“青山荷蓑衣”式的江南風光,到傾聽“跑馬溜溜的山上”的高原牧歌,我有了一種人生新感悟。

1993年年初,在一個飄著雪花的日子里,我和朋友張華仁又創辦了“蘭州雪鐵龍化學清洗公司”,第二年,它轉型變成了“蘭州華洋貿易公司”。先后兩次創業,讓我從疲于應付考試的“書呆子”轉變成了一個“樂觀生活達人”。

在甘肅教育學院進修的時候,同學孟雅奇一段關于丹麥的美好敘述,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丹麥這個名詞,讓經歷過饑餓的一代人有了一種豐衣足食的美好感受。后來,我在北京偶遇丹麥人倫勞特時,憑借著我自學的那一點點英語,我聽懂了她講的令人激動的故事,沿著她指引的道路,我走進了這個美麗的國家,有了一些夢幻般的故事。

在海外游學工作6年間,從靜謐的丹麥到熱情洋溢的泰國、從硝煙未熄的科索沃到獨立不久的納米比亞,都曾有我的身影閃過。我在用腳丈量世界,用心體味人生,追尋著一個兒時起就在記憶深處隱約浮現的朦朧夢想。

叢林百鳥寂,納米落日圓。在納米比亞叢林深處的“人與人發展援助組織”(Development Aid from People to People, DAPP)志愿者學校里,我常常可以欣賞到五彩斑斕的小鳥駐足枝頭,與湛藍的天空相映生輝,這種異域的璀璨景象令我陶醉不已。

物以稀為貴,人亦然。我得到了和DAPP領導瑪瑞雅等人一道拜會納米比亞開國總統努喬馬的機會,那場景至今讓我難忘:巨大的轟鳴聲傳來,努喬馬總統乘坐的直升飛機降落在離我們不遠處的草坪上,卷起黃沙一片。塵埃落定,溫文爾雅、英俊瀟灑的總統及其一行人就出現在我們的面前,那感覺真是“帥呆了”!

納米比亞曾經是南非殖民地,在那里,我聽到了許多關于納爾遜·曼德拉的傳奇故事,親眼見到了非洲人民對他那種近似癡迷的熱愛。在經歷了1/4世紀的牢獄生活并當上了南非總統之后,當眾多非洲人要求嚴懲當初那些迫害他本人,以及迫害黑人的種族隔離分子時,曼德拉卻說道:“讓他們反省,寬恕他們吧!”就這樣,他用一種大度包容的人道精神,避免了南非走向分裂和混亂,把國家帶到了一個和平發展的良性軌道上。在當了一屆總統后,他不戀權,毅然退位,讓其他更有行政能力的人來領導國家的進步。2004年,我在第十五屆世界艾滋病防治大會上親眼見到了曼德拉,他雖已老邁,但眼神卻依然是那么的堅毅與淳樸。

在納米比亞期間,在沒有辦理好簽證的情況下,我壯膽旅行了6個非洲國家,其中,還是以VIP身份進入馬拉維的。我也曾從丹麥“闖關”德國(那時要簽證),獲得了人生第一次進外國警察局的經歷。后來在北京認識了德國駐華大使施明賢,成了他的座上賓后,這段故事就成了我們一個有趣的談資。在硝煙尚未散盡的科索沃,觸目驚心的戰爭遺跡,讓我對和平有了更深的理解。

2003年10月16日,楊利偉太空載譽而歸。那天上午,我在亞太經社會大廳里和一位同事聊天,聯合國副秘書長Kim Haksu博士和他的一干人馬從我們面前走過,突然間,他扭頭走向我,主動和我握手并說道:“Mr.Dong,祝賀,祝賀中國人取得的巨大成就!”瞬間我感受到了國家的進步給一個普通公民帶來的莫大榮耀。

也許是命里注定,海外漂泊了6年后,我又當了教師,并且成了北京吉利大學商務策劃專業的第一位教師。和年輕人在一起,我的心態也更加年輕了,我還參與了北京奧運火炬手的激烈競爭。

2011年10月5日,在香港國際機場68號登機口,我眺望窗外的大海,海的那一邊,是靜靜的群山,千萬年來矗立不動,山下一些建筑物懸掛的五星紅旗和紫荊花旗在隨風飄揚。幾只船在海面上緩慢移動,海邊機場跑道上不時有世界各地的飛機進港、出港。當我在電腦上打下這段文字的時候,QQ上還收到了剛剛恢復聽力不久的周海濤從甘肅定西發來的問候短信,我還看到了一只胖胖的麻雀居然在候機廳里蹦蹦跳跳地覓食,很快樂的樣子,因為地上總可以找到面包渣。

一個小時后,港龍航空公司的飛機讓我又一次感受到了時空在公元紀和民國紀之間的轉換:我看到了青天白日旗迎風招展,感受了辛亥革命100周年的慶典盛況,這讓我有了點恍若隔世的感覺。10天之后,在北京首都機場里,我又看到了熟悉的五星紅旗。在“中華民國”前進步伐中,在“中華人民共和國”進步大道上,曾經打得你死我活的“弟兄倆”握手言歡,家和萬事興,中華民族的好運來臨了。

我常常在某個寂靜的下午,走過奈何橋,來到游客罕至的德陵前,想著三百多年前明熹宗朱由校15歲登基做皇帝,23歲即駕崩的故事。仰望天空白云聚散,彩霞彌漫,到了深秋,從皇陵前王大姐家承包的那一片蒼老的柿樹上,摘一顆硬硬的柿子帶回家中,看著它慢慢變軟變甜,感悟人生的虛幻與真實。

“一個男人要走過多少路,才可以稱之為好漢?山峰要屹立多久,才會變成滄海桑田?多少生命隕落,才知道那已故的眾生?一個人要仰望多少次,才能見蒼穹?那答案,我的朋友,已在風中飄揚。”

哼著這首阿甘的歌,我又上路了,又走進了飄搖不定的生活風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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