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月色如水，很是靜謐。

聶羽盤膝而坐，長劍插在身旁，正在穩固剛剛晉升的修為。突破鍛體境，他的肉身力量已經有十萬斤左右，能與某些太古兇獸幼崽或者某些圣地皇朝的傳人相提并論，所以必須好好鞏固一番。

“哎，剛剛的詩是你念的嗎？”忽然，對面山林間傳來詢問聲。聲音清脆悅耳，如珠落玉盤。

“誰？”聶羽一驚，彈跳而起，將長劍牢牢抓在了手中，警惕的望著四周。

“你這野人，怕什么，我又沒有惡意，你這么緊張干嘛？”那聲音的主人說到。

“閣下既然沒有惡意，何不現身一見？”聶羽松了口氣，還是有些警惕的問到。

“我早就現身了，只是你沒有看到罷了，我在你對面的山頂。”那聲音有些幽怨，似乎在責怪聶羽。

聶羽聞言抬頭朝對面山頂看去，果然見一個身著碧綠宮裝的少女站在那里，月色朦朧，看不清到底長什么樣子，只能隱約間看出其身段玲瓏高挑，應該是個美人胚子。在少女的身后，還有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他負手而立，滿頭白發在月光下似被撒上了一層銀霜。

聶羽緩緩松了口氣，重新將長劍插在了地上，與那女子隔山相對，問道：“你們是何人，為何會出現在這里？”

“你這野人，看起來年齡不大，怎的那么多問題，啰里啰嗦的。”少女沒好氣的說道。

“我于此隱居三載，從未見過四周有修道門派，更未見有凡人居住，一時好奇自然多問了點。”聶羽解釋。

“我說，這樣說話你累不累啊，要不，我過來，我們聊聊，我對你剛才念的詩很感興趣呢。”少女似乎不諳世事，沒有什么心機，很單純的說到。

“我與姑娘素未謀面，有什么可談的？”

“你這人真是無趣，不管了，我們過來了。”那少女說著，便凌空虛度而來。身后老者也跟上少女身影，在其身后緩緩飄來。

聶羽暗驚，沒想到與自己年齡相仿的少女如此厲害，最少也到了練氣境第二階層。眨眼間，那少女已到近前，緩緩落在了山頂。

聶羽抬眼看去，只見她脖頸修長，秀眉如畫，雙目晶瑩清澈，臉頰嫣紅透白，煞是美麗。

他微微一呆，很快便調整好了思緒，開口說道：“不知姑娘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當，只是聞你剛才所念詩句而來。”少女微微一笑，傾城傾國。

“只是心有所感，隨口亂語罷了。”聶羽搖了搖頭。

“你在這里隱居三年，這片山林也算是你的地盤，難道你不請我們坐坐？”

“不了，山路簡陋，招待不周。”聶羽再搖頭。

“你這人真是奇怪，還不一定有我大呢，說話卻這么冷冰冰的，真是個怪人。”少女秀眉微皺。

“我這人向來如此，還望海涵。”聶羽自顧自盤腿坐了下來，口中說道。

“哼，怪人！”少年微微哼了一聲，接著問到。“你剛才念的那首詩說的是十九年前滅門的天道宗嗎？”

“沒錯。姑娘可知當年之事，不妨說來聽聽。”見扯上了自己的家仇，聶羽也主動問了起來。

“看你這么在意天道宗的事情，難道你就是那個當年生死不知的天道宗少宗主？”少女大眼圓睜，驚奇的打量著聶羽。

聶羽一驚，沒想到這女子隨口一說，竟無意間道出了自己的身份。收斂心思，聶羽知她只是無心之語，也不在意。緩緩搖了搖頭，“我只是聽家中長輩常常說起當年天道宗的宗主聶凌道和大長老聶凌云，為他們生平事跡感到很是敬佩，所以才不免有些好奇。”

“是啊，說起天道宗，為了尋找長生的契機，連圣地都敢攻打，而且還能全身而退，真的很了不起。”那少女點了點頭，看得出來，她是真的佩服。

聶羽嘆了口氣，緩緩說道“可惜，成仙路上多枯骨，聶凌道兄弟二人如此驚艷，最后還是損落了。”

少女也是點了點頭，露出同情的神色。

“對了，只顧著說天道宗了，你那后半后首詩似乎不是說天道宗的吧！”少女像了換了個人，沒過兩秒鐘便走出了對天道宗的同情與惋惜，轉頭看著聶羽問到。

“自然不是。”聶羽點了點頭。

“你看起來像個悶葫蘆，作的詩倒是好生霸氣，‘恩怨是非一劍斬，方天畫戟破青天。踏道而上凌云端，尋得長生不勝寒’，你想殺遍諸敵凌霄而上尋得長生？”

“那是自然，我輩修士，不都在逆天而行，不都是為了長生？若沒有凌云之志，又怎配談長生？”

“嘿嘿，你這野人修為不高，卻敢大言不慚。還是好好修行吧，現在的你，可是連姐姐都打不過呢。”少女嘿嘿一笑說道。

少女自然不知，聶羽十六歲才開始修行，三年便突破了鍛體境。要知道，就算是門派弟子，資源無數，又有前輩師長指導，在鍛體境也要花費五六年的光景。因為人體乃是修行的根本，是道的載體。在鍛體境能走多遠，以后便能有多大成就。

“那就承姑娘吉言了。”聶玉點了點頭，抱拳說道。

“ 好了，我要走了，有緣再會吧。”她微微一笑，與那老者轉身一步步朝山下走去。

“哦，我叫姚雪清，忘了問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聶羽也已經準備下山休息，身后卻又傳來少女悅耳的聲音。

“聶羽！”聶羽腳步一頓，竟鬼使神差般道出了自己的真名。

“聶姓，叫聶羽。”少女微微一呆，小聲嘀咕道。

話一出口，聶羽也無可奈何，殺人滅口？他微微搖了搖頭，感覺有些不切實際。不說他身后的老者本就高深莫測，就是那少女修為都高過自己。

微微沉吟一下，聶羽點了點頭，嗯了一聲，便抬腳繼續向山下走去。

“哎，下月初中原流陽宗，夜宵閣和離殤門將有一次新入門弟子的試練，這些弟子入門不久，修為普遍都不高，由一位長老帶隊，應對突發事件，進入山脈，生死各安天命，試練地點就選在秦川山脈外圍。”少女姚雪兒在身后沒頭沒腦說了一句。

“謝謝！”聶羽站住身形說道。

人家肯告訴他這些，肯定是通過他的姓名猜到了他的身份。能告訴他這些，說明人家有意幫他。既然如此，他何不坦誠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