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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不回魂兒

  • 我的新娘是女鬼
  • 葬先森
  • 3037字
  • 2017-05-02 10:43:24

老瞎子教我一套喊魂時的咒語,佶屈聱牙,老子念了一遍就忘了剛才念的啥。

讓老騙子再教我一遍,這可是給我師傅喊魂兒,我可得謹慎一點兒,可誰知老瞎子搖著頭笑了笑,道:“你已經記住了。”

我當時就愣了。

記住了?

別開玩笑了好吧,我現在連剛才念的啥一個字兒都忘了。

老瞎子卻是笑笑不說話,徑直把我領到鎮子口的門牌坊前,用天干地支定了位,然后讓我站在他畫出來的一個點兒上,笑瞇瞇的說道:“你先試試吧,權當是彩排。”

我彩你妹,詞兒我都忘光了,怎么演!

抱著一絲操蛋的心情,我不情愿的張開了嘴。

可誰知,我嘴剛一開,四周就刮起了一陣若有若無的陰風,豎在我面前的香爐中插著三根高香,一開始這香的煙氣是朝前吹的,也就是與我正沖的方向相同,可我剛一開口,也不知道是風拐彎了還是咋了,這煙霧竟是朝著我聚了過來。

老瞎子在旁邊點了點頭,兇老頭的臉上也浮現出一絲少有的贊賞。

我不明白這倆人啥意思。

可嘴巴卻停不下來,搞得就好像剛才有什么東西上了我的身,然后操縱著我的身體,有模有樣的念了起來!

這一刻,我想驚慌,可是內心卻逐漸平靜,原本應該掀起驚濤的腦海,更是風平浪靜。

我從來都沒有這么淡定過,就算是準備睡覺的時候都沒。

恍恍惚惚間,一套佶屈聱牙的咒語,我已經念完了。

念完了之后,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我看向老瞎子和兇老頭,吃驚的問道:“剛才……是我念的?”

兇老頭剜了我一眼:“該有的都有了,就是腦子欠奉!”

他說話向來毫不留情面,我也懶得跟他犟嘴,看向老瞎子,老瞎子卻是點了點頭,笑著說道:“你果然有靈根!”

“靈根?”

“對!”老瞎子指了指那香爐,道:“喊魂的時候,這是指路香爐,也稱指引香爐,一方面指引孤魂,一方面指引喊魂的人,你剛才只聽了我一邊咒語就記得如此清楚,說明你確實有這方面的天賦,被稱為靈根。做我們這一行的,需要靈根,很不巧你就有。”

我靠。

一聽這話,我整個人都不好了。

別人家的孩子都有學習的腦子,要么就是有運動的天賦,怎么到了老子這兒,就成了有喊魂兒的天賦了?

難道老子以后的職業方向就是喊魂兒了?

玩兒蛋去吧,想我堂堂二十一世紀的一個大小伙子,怎么可能會去喊魂兒呢。

好在老瞎子也沒有啥收徒弟的意思,要不然我非不干了不可。

老瞎子看了看時辰,跟兇老頭對視一眼,然后對我說道:“時辰已到,喊魂吧!”

“怎么喊?”

剛才他只教我一套咒語,難不成我往香爐前頭一杵,念誦咒語,就能把我師傅的魂兒喊回來了?

老瞎子看了看我,道:“你沒見過喊魂兒的嗎?你們這個鎮上應該還有做這方面生計的人吧?”

我想了想,好像記得小時候鎮子西頭的一個老太太就會喊魂兒,那時候,我還小,依稀記得她在辦白事兒的時候,頭戴白布做成的帽子,手拿招魂幡,把自己搞的跟巫婆似的。

我點點頭,試探性的喊了一嗓子:“師傅,回魂兒吧!師傅……”

我剛喊了兩嗓子,兇老頭就在那邊喊停,我不解的看他,他卻是一瞪眼:“喊名字啊,瓜批!哪個知道你師傅是誰?”

“哦哦!”

我答應一聲,清了清喉嚨,又按部就班的開喊了:“李偉,回魂兒吧,李偉,回魂兒吧!”

這一刻,月上西頭,雙口鎮子口,門牌樓下,只有我一個人跟神經病似的喊魂兒,老瞎子和兇老頭退得很遠,按他們的說法,是喊魂兒不能陽氣太盛,要不然容易沖撞了魂魄,喊魂兒就失效了。

我沒轍,只能站在門牌樓下面不斷的喊。

“李偉,回魂兒吧!”

這個時候,我們鎮上已經基本沒人活動了,家家戶戶都門廳緊閉,要不然,真要是有人看到我干這事兒,回去告訴我爹娘,我娘非得打得我屁股開花不可。

只是。

我一個人杵在這兒已經喊了快二十分鐘了,依舊不見有什么動靜。

別說是我師傅的魂兒了,我連個孤魂野鬼都沒瞅見一只。

四周靜悄悄的,遠處的鎮子里時不時的傳來幾聲狗叫,在這寂靜的夜晚中,很是瘆人。

冷風一吹,我背后的冷汗帶來絲絲涼意,我整個人都打了個哆嗦。

“停下吧!”

又喊了兩嗓子,老瞎子突然拍了拍我的后背,面色沉重的說道:“不用喊了,你師傅的魂兒喊不回來了。”

我忙問為啥。

老瞎子說,喊魂兒,一般一刻鐘之內就能喊回來了,可我喊了二十分鐘也不見師傅回魂兒,這就是有問題了。

要么,是我師傅的魂兒不想回來,要么就是他回不來。

我心里挺難受的,畢竟他是我師傅,他的魂兒要是回不來,而尸體已經下葬了,那么他就入不了輪回,屆時按照老瞎子的說法,他只能在人世間游蕩,飽受日曬雨淋之苦,到時候說不定就會魂飛魄散。

我身為他的徒弟,打心眼兒里不希望這樣。

我問老瞎子還有沒有別的辦法。

老瞎子說有,可風險太大,不讓我嘗試。

我說我為了師傅,什么危險都不怕。

這回老瞎子沒回話,兇老頭卻是拍了我一下,說如果我放著這鎮子里百八十條命不管的話,可以試試。

一聽這話,我雖然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辦法,但也沒轍了。

一聽就知道是個極為兇險的活兒,這鎮子里還有這么多人呢,我不能因為師傅一個人,害了整整一個鎮子。

老瞎子臉色不太好看,他說之前他還不確定,但現在他確定了,我師傅的死,肯定是另有蹊蹺。

但具體什么端倪,他不清楚。

他都不清楚,我就更不清楚了,可按照老瞎子的意思,我師傅很有可能是想回來,但是不知道受到了什么限制,無法回來了。

這話說的我心里更難受。

就在我們拾掇好東西,準備回去的時候,鎮子里面突然傳來一陣喇叭嗩吶的聲音,老瞎子一驚,看向兇老頭:

“這才幾點,怎么就出殯了?”

是的,我師傅的送葬隊,已經上路了。

我跟在老瞎子和兇老頭的后面,急急忙忙歸了隊,里面的人見我們行色匆匆,從鎮子口過來,雖然奇怪,但也沒問什么。

畢竟現在是送葬,馬虎不得。

送葬隊浩浩蕩蕩,一邊撒著紙錢,一邊演奏喪樂,后面是抱著我師傅遺照的李酥彤,小丫頭一身的白衣,頭上戴著白帽,看上去很淡然,并沒有我想象之中她哭天抹淚的情景出現。

這不由得讓我感到奇怪。

小時候,酥彤是最愛哭的了,見到只蟲,看到小狗死去,都能哭的幾天吃不下飯去,怎么出去上了兩年大學,回來后竟是這般心境了?

死的可是她爹啊!

這世上她可就沒有什么親人了,怎么就這么淡定呢?

換了我這個大小伙子估計都得哭的昏天黑地,她這是咋了?

疑惑歸疑惑,我現在也不方便問,況且,這種事兒你也不能問。

不過我剛進入送葬隊,就聽到后面有不少人在議論酥彤,說這姑娘的反應不大對勁云云。

這些話,我不想聽。

目光看向酥彤,她的身后,就是李大頭的棺材了,棺材是現買的,上面雕刻著黑蝙蝠和白鶴,那個風水大師和他的徒弟也在隊伍當中。

大師就是大師,尼瑪送葬都要讓人抬著。

他此時就坐在一個四人抬的轎子上,這轎子說起來也不是正經的轎子,就是兩根橫木,中間架著一個椅子,那風水大師就坐在椅子上,身上穿著一個跟天師府差不多的袍子,背后的五輪八卦鏡圖案極為明顯。

帥氣的小伙子還是西裝革履,跟在那老頭身邊,看上去既有排場,又有面兒。

神氣什么!

再神氣你不也是個辦白事兒的。

我在心里腹誹道。

可就在這個時候,我卻是注意到,那風水大師旁邊的帥小伙子,突然間扭頭看了我一眼。

我一愣,腳下一錯,那人卻沖我詭詭一笑,隨后轉回了頭去。

他沖我笑了?

臥槽,他沖我笑什么笑?!

這一刻,我心里毛的一下子,就好像撲進懷里一直小貓,抓的我心臟都疼。

這種場合,這種氣氛,那小子突然沖我一笑,讓我這心里頓時有點兒不對勁起來。

與此同時,我的臉色也有點兒不好看。

隱隱約約的,我總感覺今晚會有事情發生,可到底是什么事兒,我猜不到。

雖然老瞎子近在咫尺,可我依舊沒有把這事兒告訴他。

誰知,老瞎子卻跟兇老頭聊了起來。

他們說話的聲音很低,可我卻聽了個大概,那兇老頭用下巴呶著棺材,陰聲道:“有問題,蓋頭楔了十八顆釘子,沒有紅繩做穗,而且……”

而且什么,我沒有聽清,可是下一秒,我差點兒沒叫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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