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10章 失約

宛妤任由葉子玄拉著自己的雙手,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

“下一次你還教我嗎?”

葉子玄有一絲猶豫,垂頭皺了下眉。

“沒關(guān)系,我知道你很忙,今天我已經(jīng)很開心了,以后如果有機會的話......”

“七日后,還是這里,我繼續(xù)教你。”葉子玄打斷了宛妤的話,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宛妤仰著頭,有些驚訝又有些甜蜜。

她不顧矜持地撲了過去,撲進了葉子玄的懷里,臉頰貼在他柔軟的錦緞上,感受著來自胸口的溫度。

好喜歡你,好想一直一直和你在一起。

宛妤在心里默念著,卻怎么也不敢將話說出口。她怕這不過是她的黃粱一夢,她一開口就會如泡沫一般碎成粉末。

葉子玄摟著她,眉頭緊鎖地望著遠方沉默。

該怎么告訴祖母自己喜歡上了一個女孩子?該怎么讓宛妤成為和他密不可分的一部分?他想和她在一起,必然要想個穩(wěn)妥萬全的辦法,這樣才能好好保護她不被自己的家族傷害。

還有他的真實身份,若沒有十足的把握,他并不想說出來嚇到她。

也許,他真的應該好好想想,想一想她和他的未來。

遠處,福全和芳儀騎著馬慢悠悠地向他們靠近。

“他們......”芳儀神色復雜地看著相擁的兩人。

福全嘆了口氣:“孽緣。”

有了約定的宛妤和葉子玄并沒有想到,他們倆都失約了。

七日后,宛妤在馬場等了許久,最終只是等來了容若。

容若對她抱了抱拳,解釋道:“少爺有事耽擱,今日恐怕是來不了了。他特意囑咐屬下來教宛妤小姐騎馬,說若是小姐偷懶,七日后便不再來馬場了。”

原本失望難過的宛妤一聽還有七日之約,壞心情頓時煙消云散,認認真真向容若討教起來。

容若畢恭畢敬,瞧著她臉上的笑意,心里卻忍不住嘆息。

葉子玄并不是有事耽擱不能前來,而是被祖母禁足,原因不過是提了一句“認識了一個女孩”,便被嚴厲的祖母呵斥,在祖宗祠堂跪了整整一夜。

不光是福全和芳儀,就連容若也明白兩人能夠在一起的可能性很小。但那晚瞧著主子跪在祖宗面前挺拔而又倔強的背影,他又忍不住生出一點點希望,希望主子能夠心想事成,希望有情人終成眷屬。

所以,他教得格外仔細,再加上宛妤聰明,已經(jīng)能在馬上小跑起來了。

教學結(jié)束后,容若送宛妤回到城里,兩人在城門前分開。

宛妤一邊想著自己已經(jīng)差不多學會騎馬了,坐在馬背上也不似上一次那么害怕了,七日后要讓葉子玄刮目相看,一邊悄悄地從后門溜回自己的住所。

可剛一進自己的院子就覺得不對勁了。所有丫頭仆役都跪在院內(nèi),面朝正屋的方向,已經(jīng)搖搖欲墜,不知道跪了多少時辰。

宛妤沖進門,搖了搖離她最近的一個丫頭。

“怎么了?怎么跪在這里?快起來。”

那個小丫頭臉色慘白地看了她一眼,雙眼一翻就昏了過去。

這一下把宛妤嚇得不輕,也顧不上其他人了,連忙向屋內(nèi)沖去。

她心里隱隱有些預感,她女扮男裝外出的事瞞不住了,只是福晉那么久都不管她,為何今日會突然發(fā)難?

還沒等她想明白,人已經(jīng)到了門前,忽然就聽見云霜驚恐地尖叫聲。

云霜!

宛妤心臟一顫,也沒看清里面有些什么人,低頭沖進去就跪在了地上。

“都是我的錯,請福晉不要懲罰云霜。”

她喊完,全身匍匐在地上,沒有福晉的話,一動也不敢動,就連偏頭看云霜一眼都不敢。

可是等了許久,她也沒等來福晉的只字片語,無奈之下只好顫抖著抬起頭,等看清堂前坐著的人后,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一個身材高大健壯,滿臉絡腮胡子,目光嚴厲狠決的中年男人坐在那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宛妤,就像一只兇狠的老虎盯著自己的獵物。

這個人她在畫像里看過,奶娘在她很小的時候就指著畫像告訴她,這是她的阿瑪,是大清朝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輔政大臣。

“阿......阿瑪!”宛妤驚恐地開口,身體忍不住抖得更加厲害。

鰲拜看著自己的女兒,從頭至下打量了一番,對她身上不倫不類的男裝氣得咬牙切齒。他半響沒有說話,忽然起身走到宛妤面前,伸手將她拎了起來。

方才已被責罰過的云霜以為他要繼續(xù)懲罰自家小姐,連忙爬上前阻攔,被鰲拜大掌一揮扇到了一邊,半個臉頰立刻腫了起來,嘴角還滲出了血絲。云霜疼痛難忍,加上方才跪了許久,再也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云霜!”

宛妤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發(fā)生,卻連一點阻止的能力都沒有,整個人處于神魂不定的狀態(tài),被鰲拜輕而易舉地拉了起來。

她雙腿發(fā)軟,可是被阿瑪拎著又跌不下去,整個像是掛在鰲拜身上一樣。

鰲拜指著屋外跪了一地的丫頭仆役,一字一句地說:“你們這些人,在我不在的時候就是這樣照料小姐的嗎?今日小姐雖然平安回來,但你等如此怠慢的惡行絕不能姑息。來人,把他們都拖下去,每人五十大板,生死不計。”

鰲拜的話音剛落,院外涌進來不少士兵,拖著丫頭仆役就往院外走。

院子里頓時呼喊聲一片,聽得宛妤膽戰(zhàn)心驚。

當下她只有一個念頭,不能讓這些無辜的下人來承擔自己的錯誤。

她連忙抱住了鰲拜的手臂,大聲喊道:“阿瑪,宛妤知錯了,宛妤下次再也不敢了,求您放過他們吧!”

鰲拜任由她不斷地哭求,依舊保持著方才威嚴的姿勢不變,直視著院中的鬧劇。

不多時,院中的下人都被帶到了院外宛妤看不見的地方,可他們被打板子的尖叫聲卻清晰地回蕩在她的耳邊。

她哭得已經(jīng)不能自抑了,卻阻止不了這些人代她受過。

直到此時此刻,她才恍然覺悟自己是到了一個什么樣的地方。雖然是家,卻和江南的家截然不同。這里有非常嚴明的規(guī)矩,就算是主子也必須要嚴格地遵守。

是她太不懂事了,以為沒人管就肆意妄為。她也真真切切看懂了福晉對她的敵意,從無視到放任,最后演變成這樣的慘劇。

聽著院外那些下人漸漸減弱的叫喊聲,她的心徹底涼了。

阿瑪這是在警告她,若是不聽話,就會落得這樣的下場,比自己受苦受難還要恐懼。

那些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啊!

沒過多久,一個士兵頭目跑進院子,對鰲拜行了一禮,稟報道:“已經(jīng)行刑完畢,重傷五人,其余的當場斃命。”

宛妤松開了鰲拜的手臂,整個人跌坐在地上,哭得已經(jīng)發(fā)不出聲音。

如果她早知如此,她一定不會只顧著自己高興。

鰲拜對著屬下點了點頭,示意他收拾好場面,將院外恢復如初。

府內(nèi)的管家哆哆嗦嗦跑進來,面對鰲拜的威嚴垂著頭不敢開口。

“再選一些機靈的過來伺候小姐,宮里頭我?guī)Щ貋淼膬蓚€嬤嬤好生款待,從明日起開始教導小姐宮中的禮儀。若是再讓我發(fā)現(xiàn)小姐踏出府門半步,剛才那些人就是你的下場。”

鰲拜說完這些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宛妤的小院子,全程沒有對她說過一句話,但想要對她表達的意思清清楚楚地通過這么慘烈的方式傳達過來。

管家有些同情地看了匍匐在地上,情緒還不太穩(wěn)定的宛妤,嘆息著搖了搖頭。

怎么小姐的奶娘沒有將府內(nèi)的情況交代清楚嗎?這里已不是江南那個溫馨和睦的小家了,這里更像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獄。

只是宛妤現(xiàn)在才覺悟已經(jīng)有些晚了。別說她的心已經(jīng)付給了葉子玄,就是那些在她面前斃命的下人就令她愧疚難當,一連數(shù)日昏睡不醒,渾身高熱久久不退。睡夢中,盡是滿身是血的人拖著殘軀向她爬來,一個個都在向她索命。

待她總算清醒過來,第二個七日之約已經(jīng)過去,她心里明白,她和葉子玄注定命中無緣了。

病愈后的第三天,宛妤被管家請去正堂用餐,算是一家人正式團聚。

飯桌上,不但有鰲拜和他的夫人們,幾個兒子也領著媳婦孩子歡聚一堂,顯得無比熱鬧。

鰲拜心情不錯,臉上的表情不再是上次瞧見的猙獰,見宛妤進來,笑呵呵地對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到他的旁邊來。

宛妤被他的舉動嚇得渾身一顫,臉色又蒼白了幾分,但又不敢忤逆,只好慢吞吞地挪了過去。

云霜跟在她身后,也是嚇得瑟瑟發(fā)抖,臉上驚恐的表情與當下的氣氛格格不入。

通過那日的恐怖,主仆二人對京城的感觀已經(jīng)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就如同誤入狼窩的小羊,整日提心吊膽,生怕哪一句話哪一個舉動就丟了性命。

福晉冷眼瞥了宛妤一眼,不耐煩招呼,自顧自地逗弄著最小的一個孫子。

主站蜘蛛池模板: 阳西县| 宜兰市| 平阳县| 安乡县| 榕江县| 阿合奇县| 余庆县| 额敏县| 葫芦岛市| 东辽县| 松溪县| 宜昌市| 六盘水市| 涿鹿县| 海城市| 阳朔县| 雷波县| 道孚县| 松潘县| 韶山市| 通化县| 泽普县| 灌南县| 历史| 三穗县| 楚雄市| 内江市| 九江县| 四平市| 黔西县| 桂平市| 赤水市| 五寨县| 柳林县| 霍州市| 长宁县| 威宁| 杭锦后旗| 平果县| 察哈| 蕉岭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