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明早上我就給你拿，一開始別帶太重，我給你拿兩個跟我腳上一樣重的腳環，然后拿兩個二兩重的手環，你別嫌輕，等你明天試過了，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要是你能適應，我再給你換。”姜雨楠一看方家翊想要開口就知道方家翊想要說什么。

二兩能有多重，方家翊一聽就不愿意了，不過卻被姜雨楠打斷了，這從來沒試過的，突然增加這些東西需要一個循環漸進的適應期，不然一下過度了反而容易傷到。

方家翊只好點頭，不過臉上還是有些失落。

“好啦，你想想，咱們每日里還要背著筆墨紙硯，你不是還說想要抄書賺錢嗎，這到時候放到書袋里，那分量也不輕，今天咱們還是先把入學考核這關過了再說，走吧，早點免得等會人多。”姜雨楠出聲安慰，方家翊想想也是。

等兩人到了私塾，發現人已經不少了，離得近的早早就到了，而且已經有一班人在進行入學考核了，兩人趕緊排隊拿牌子，每五十人做一班進去考核，兩人正好拿到第二班考核的牌子，差一點兩人就要等第三班了。

束脩的收費年前就已經公布出來了，所以來的人家都是給孩子準備好錢財了的，不少大人在一旁等著，孩子在排隊，隊伍里年紀小的都在八九歲之間，不過數目并不太多，十二三歲的孩童居多，因為入學最大年紀不能過十五歲，所以都是少年孩童，大多都是家里長輩陪著過來的，像姜雨楠跟方家翊這樣的倒是少數。

兩人拿著牌子等著，準備入場的時候看到了排隊領牌子的林逸，比之年前消瘦了些，不過倒是顯得越發清秀了，在隊伍里倒是出眾。

進了院子里，姜雨楠跟方家翊一路上都沒有分開，考核分成五個環節，會依據通過情況進行分班，每通過一個環節才能進入下一個環節，但是第一個環節都未能通過的便直接被刷了下去，不得錄取。

第一個環節很簡單，就是認字，十人一組，從桌面上拿上一張寫滿字的紙，然后對著考核的先生從頭開始念，超過十字認不得的便被刷了下來。

紙上大約就三百多字，雖然念起來有些拗口，不過姜雨楠倒是順順利利的念完了，不急不躁，拿著通過的牌子，跟比自己早一會完成的方家翊朝第二關去。

第二關也并不難，還是考字，每人拿著一卷竹書，在點燃特制的香后打開查閱，從中找出錯字，每一卷的錯字數量都不確定，要考生在香點燃后開始尋找，香滅結束，考生要將錯字寫出來，并將正確的字寫在一旁。

第一關直接被刷掉了十幾人，第二關的時候剩下的也就二十三個人，一起前往第三關，第三關是看理解能力，板子上有一段話，讓每個人根據自己的理解寫出注解，經由考核先生決定去留。

第三關一過，剩下的也就不到十人了，于是對于第四關，他們也十分的期待緊張，每一關的考核，考生是不知道的，而且，越接觸到后面的人越少，而每一次都會有不同的題目，并不怕前邊的人透露給后邊的人知道，最多就是讓后邊的人有心里準備，只是這過了第四關以后的人都會被留下，直到后邊的人數又湊夠五十人才會進行第五回合的考核。

而這第四回合考的是詩詞，限定時間內完成一首詩詞，根據抽到的題目進行描寫，姜雨楠是不會作詩，但是這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做來也會背，這里又沒有唐詩宋詞，抄襲還是可以的。

正好抽到的題目也簡單，春，腦子一閃，一首賀知章的詠柳便躍然于紙上。

碧玉妝成一樹高，萬條垂下綠絲絳。不知細葉誰裁出，二月春風似剪刀。

方家翊可是土生土長的，在方先生的教導下，關于詩詞這方面早早的就有涉獵，自己也寫過不少，而這次抽到的題目，之前也曾寫過，倒是下筆不難，不久，一首七絕便躍然紙上，字跡工整，下筆有神。

待墨水干了，看著香就要燃盡，兩人才抬腳上前交卷，負責收卷的先生看了一眼字便抬頭看了看姜雨楠跟方家翊，點了點頭，示意兩人先回到位置上，看著手里的卷子，拿起筆在紙上打了記號放置在一旁。

“香落，沒寫完的到院子里領牌子，寫完的先坐在原位，交了卷子的也先坐著。”

“嗯，今年的苗子不錯，你們跟著李先生去領牌子到五考場等著，你們二人跟我走。”負責考核的先生將卷子一一看完收在手中，將姜雨楠跟方家翊留了下來。

姜雨楠跟方家翊雖然疑惑，不過卻還是跟著考核先生走了去。

“秦先生，兩個不錯的苗子，第五關的考核就交給您了，我先回去了。”將人帶到一間教室外，負責第四關考核的先生就離開了。

這怎么跟之前說的第五關的考核不一樣？姜雨楠跟方家翊相對視了一眼，不過卻未出聲。

“進來吧，從門口的瓷瓶里抽取你們的題目，然后開始作答，時限一個時辰，沒有字數要求。”淡淡的聲音從里面傳了出來，姜雨楠覺得有些耳熟，不過想來這姓秦的先生應該不止一位，也沒在意，兩人掀開簾子走了進去，抽取了題目便就近尋了個位置坐了下來，將自己帶來的筆墨紙硯一一放在桌面上，上邊的秦先生點燃香，兩人一邊磨墨一邊看卷子。

姜雨楠看了一下卷子，題目不難，其中有兩道姜雨楠沒見過的文章段子，要寫自己的理解，這個倒是不難，還有一個論點，以此寫一篇文章，最后一道居然是算術題，這個對于姜雨楠來說是最簡單不過的題目了。

剩下的幾道題有關于民生的，也有關于朝政的，沒有固定那一樣，看起來寫卷子的人視乎隨意出的題，但是再仔細一看，卻發現涉獵范圍極廣，姜雨楠并不太想出頭，想了一番，將關于朝政范圍的題目統統留成了空白，其余的洋洋灑灑的寫了起來。

而另一旁的方家翊便沒有那么輕松了，不少論點題目在家的時候自家老爹也是跟自己談論過的，其中不少觀點還是姜雨楠提出來的，方家翊不想照搬，怕跟姜雨楠的題目相撞了，于是進行了好大一番思索，這才下筆。

好在兩人的題目雖然大致上基本相似，不過細處還是不同的，比起民生，方家翊在朝政方面更加了解一些，再加上姜雨楠曾說過的一些治國之理，為官之道，雖然每次透露的不多，但是總能一針見血。

一個時辰的時間，姜雨楠慢悠悠的只花了一半，字不在多，言簡意賅，直白了斷，而方家翊不同，不過卻也在時限內完成了，松了一口氣。

“好了，你們可以回去了，今天在私塾發生的事情不得向外透露，你們今天寫過的東西也不能相互的交流，所有的等過了今日之后，想要如何皆可。”被竹簾擋住了身影，獨獨傳出聲音，隱約的能夠看到里邊的人在看什么東西。

“是，先生。”原本還以為中午趕不及吃飯了呢，這下到好，兩人寫完這卷子倒是一下解脫了。

關于寫了什么，既然不能說不能談，那也無所謂，告訴別人什么的，兩人都不是喜愛多言的人，牌子也沒得，兩人空手而出，排隊的人黑壓壓的一片，也不知道今天能夠考的完不，不過入學考核就一天，他兩是考了的，其他的就不在他兩考慮范圍了。

方家翊出門的時候方婉兒交代了幫忙買些繡線，正好姜雨楠也要去布莊，兩個人便一路，這還沒靠近布莊呢，就看到布莊門前擠滿了人，出來的人手里無一不是拿著書袋的，姜雨楠看著這場景嚇了一跳，雖然覺得會有好生意，但是不至于門都擠著吧。

方家翊看著那些人手里眼熟的書袋，跟自己身上背的這個樣子差別不大，只是自己手里這個是自家姐姐照著雨楠的書袋做的，繡上了精細的花樣，布料用的是雨楠自己染的藍色棉布。

“雨楠，那不是你，”方家翊扭頭看向姜雨楠。

“嗯，我把書袋的想法賣了，反正到時候咱們背著去，人家也會讓繡娘或者家里人幫忙做，不得半分好處，還不如換點好處，總不能老讓大叔那么辛苦，當初大叔為了我也花了不少錢了，這又送我上學的，只是大叔在守孝，這只能做一錘子買賣，日后上學了，咱們都努力點，到時候多抄些書也能賺夠自己日常花銷，買些紙筆。”

“嗯嗯，不過看來咱們只能晚點再來了，那么多人，不知道要擠到什么時候，咱們去找些東西吃，許久沒吃王大娘家的面了，怪想念的，怎么樣？我請你。”方家翊看了看人堆問道。

“嗯，不過，我請你，我這剛賺了點錢，等進了學堂，到時候抄書賺了錢你再請我。”姜雨楠笑著拍了拍自己的腰包，其實出門也就帶了那么幾百文，不過銅板沉甸甸的，到也不少，吃個面也花不了幾個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