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恒攥著軍醫的衣服,勒的他喘不過氣來,怒視道:“公孫華!你明知郁太后容不下王爺,你此舉是何居心?”
軍醫摸出一根銀針,準確地扎到蘇恒的虎穴上,蘇恒吃痛便放開了他,拿眼珠子瞪著他:“你!”
公孫華眨了眨眼,,往蘇恒的腦袋上戳了一下,掩嘴而笑:“我什么我?讓你欺負我!知道我銀針的厲害了吧。”
“你還敢瞪我?我好怕啊!”公孫華雙拳抵到下巴處,縮著肩膀看似害怕,卻暗自偷笑。
“公孫華,我命令你,把銀針給我拔了!”蘇恒動彈不得,氣急敗壞道。
來日方長,有的是時間調戲,還是救王爺要緊,公孫華不再嬉鬧,一本正經道:“待我說完,我自會給你解開穴道。”
“不······”蘇恒惱怒,話說了一半又被一根銀針封了啞穴。
“這樣才乖嘛,來,小恒恒,笑一個!”蘇恒臭著一張臉,公孫華捏著他的臉硬是扯出一個笑臉。
“今時不同往日,如今咱王爺平定鮮卑,戰功顯赫,郁太后就是再心急想要了咱王爺的命,也斷不敢在此時動手,我們不僅要讓王爺回京,還要大張旗鼓地回京,讓全北冥的人都知道,咱王爺,大將軍王如今又為北冥立下汗馬功勞,鞠躬盡瘁乃是北冥忠臣!”
公孫華笑著看向蘇恒,滿眼柔情,絲絲縷縷裹著蘇恒,不緊不慢地替他拔下銀針,等著他的贊美,等到的卻是蘇恒一腳把他踹翻在地:“你拿熏香迷暈我,趁機與我同床共枕我還沒教訓你,如今你又拿銀針扎我,本將軍若不教訓你,威嚴何在?”
公孫華抱著頭幽幽道:“你不救王爺了?”
提到王爺,蘇恒便急嚷:“你說怎么辦?”公孫華氣喘吁吁地站起來,嚴肅道:“為今之計,兵分兩路,一路追上王爺暗中保護,一路回京傳捷報。”
蘇恒急躁,沒等公孫華說完便去牽了馬,公孫華又阻攔:“國不可一日無君,三軍不可一日無帥,王爺負傷回京本就是大忌,如今你若也離去,傳回京城,只怕又是一場風波。”公孫華搖著蘇恒的衣袖,扭捏道:“你不為王爺著想,也要為我著想。”
蘇恒嫌棄道:“松手,男女授受不親!”公孫華一臉嬌羞:“那夜你便知曉我是男的,男男授受更親。”
“呃!蘇將軍,兵馬已集結完畢,請將軍指示。”副將不忍直視,低頭抱拳道。
蘇恒搡開公孫華,正色道:“李副將聽令,派心腹高手十余名,追上王爺暗中保護王爺安危,護送王爺回京,不得有誤。”
李副將得令趕緊部署,蘇恒又下令五百里加急,回京傳捷報。
“母妃······母妃·······”上官奕琛高燒囈語,抓的沈婳吃痛,他眉頭緊蹙,冷汗涔涔,不停地喚著母妃,母妃,就連在夢里都是警惕防范,不肯泄露絲毫秘密。
有蘇恒派的人馬暗中保護,沈婳回京倒是順暢了許多,帶著昏迷的睿王宮門外求見圣上,倒也順利進宮,只不過卻被郁太后召見了去。
郁太后慈眉善目,手戴白菩提珠端坐榻上,瞧了眼躺在那里昏迷不醒的睿王,又把視線移到儀容不整的沈婳身上,笑的詭異:“你真想救他?無論付出什么樣的代價?”
沈婳施禮,毫不猶豫:“只要能救王爺,讓我做什么都可以。”
郁太后瞧見沈婳身上那件寬大的墨綠長衫,那袖口繡著白梅,她暗笑,淑妃靜云極愛白梅,先帝便賞了梅園給她,這繁花似錦,繡功巧成,除了她再無旁人能繡的出來。
她低頭把玩著手腕上的白菩提珠,辛嬤嬤便退到內室,片刻便捧出一紫檀小盒,郁太后接過打開,藍寶石琺瑯護甲輕輕觸著里面的一顆黑色藥丸,漫不經心道:“以命換命。”
紫檀小盒舉到沈婳面前,她目光溫柔,回頭笑著看向昏迷的上官奕琛,決絕地吞下那枚藥丸,磕頭謝恩:“以命換命,請太后賜藥。”
郁太后從袖中取出一小巧白玉瓶,笑著放入沈婳掌心:“我苗族擅蠱毒,更擅解毒,此藥服下,一日之后睿王便可醒來。”
沈婳感激謝恩,郁太后冷笑道:“你不用謝我,你我不過是一場交易,不妨告訴你,你剛才所服是蝕髓蠱,此蠱無癥無解,緩慢侵入腦髓,直至死亡。”
沈婳怔怔地看向郁太后,似疑惑又似坦然,郁太后倒有幾分欣賞她的淡定,笑的意味深長:“如此妙齡佳人,顏比西子勝三分,也難怪老四為你怒發沖冠,當真是位紅顏,可惜······”郁太后在沈婳耳畔輕笑:“自古紅顏多薄命”
心猛地一顫,沈婳笑容蒼白:“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輕于鴻毛,在王爺心里,我是重如泰山也好,輕于鴻毛也罷,只要他活著,我便死得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