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當今這個社會,需要管和被管的對象,一定是那些有思想的人。你見過豬需要嚴管的嗎?
——張傳富
周云貴辭去了亨利建筑工程有限公司總經理的職務,把自己的股份折合成三百萬元現金賤賣給了劉軍,便約了三個朋友一同徒步去了西藏。
劉軍從半山酒店回到通州后,立即著手把自己在通州所有的開發項目連同開發公司的股權,全部轉讓給了開發公司的另一個合作伙伴。自己表面上從通州房地產界全身隱退。當周云貴提出辭職并轉讓股份的時候,劉軍還十分認真地勸了周云貴一番。
劉軍在過戶股權的時候,把周云貴的股權連同自己的股權全部過戶給了嚴芳。理由是,他暫時還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人選來接手。嚴芳理所當然地當上了亨利建筑工程有限公司的董事長兼總經理。
周云貴的退出,柏再榮怎么也沒有想透徹。他認為,周云貴很傻,自己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就這么白白地以幾百萬元拱手相讓了。
柏再榮的老婆阿琳也沒有看到周云貴會下出這一步棋。她畢竟每次公司的大小事情,只是聽柏再榮回家給她說,而自己并沒有親自參與公司一些日常事務的決策。
柏再榮和阿琳在家里一合計,覺得是很好的一次機會呢。他們夫妻倆決定不跟著周云貴退出。甚至還有一種想收購周云貴股權的沖動。
表面上看,劉軍幾乎跟通州的房地產界和建筑界無關了,但實際上他還仍然牢牢控制著通州亨利建筑工程有限公司,成了幕后操手。
嚴芳順利接管了通州亨利建筑工程有限公司后,第一時間去拜訪了市委書記張傳富。
“喲呵,今天真是一個好日子呀。老朋友新朋友一個接一個地來。我這都應付不了。”張傳富見嚴芳依靠在辦公室門框上,趕忙跑過來拉她入座,并順手關上了辦公室的門。
市委書記的辦公室,真是氣派。光外面的等待室就足有五十平方米。里面擺了一大圈黑色的意大利真皮沙發,仍顯得不那么擁擠。張傳富里面辦公室房間也足有三十平方米大。一張紫檀木色大班臺正對著接待室的大門。大班臺上擺了一條華爾街牛的雕塑,顯得牛氣沖天。墻角落地立了一面五星紅旗。室內擺了三排三門書柜。現在的官員都喜歡三,三就代表著“升”。嚴芳向書柜里面掃了一眼,全是鄧小平文選、毛澤東思想和三個代表等方面的理論書籍。應該是市委統一配發的吧,不然還排列得那么整整齊齊,干干凈凈的。從書柜門把手上薄薄的灰塵來看,估計至少也有一年半載沒有開過那些門兒了吧。
張傳富:“我的大美人兒啊,這都是些什么書?我看著都頭疼。看金瓶梅,一口氣就讀完。可看這些書,看不了幾頁就會打瞌睡。你看我們這樣的人,說出去還真是丟臉鬧笑話呀。”
張傳富一把從嚴芳的身后把她抱住。嚴芳因為有了救劉軍的那一次,也就沒有再躲閃張傳富的魔爪。
嚴芳想,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做交換獲得的。尤其像張傳富這類官員,他們所在乎的不全是金錢,而是感覺。對于物質以外的東西似乎更在乎。畢竟金錢對于他們來說,已經只是一個數字而已。
張傳富肆無忌憚地親吻了嚴芳,并將嚴芳按倒在辦公室里面的床上,再次和她發生了關系。
這一次,嚴芳非但沒有反抗,反而十分配合。她心中知道,事情成不成,都逃不過市委書記張傳富這一關的。與其反對無效,不如順從做個交易。
嚴芳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坐回到辦公室中間的沙發上。張傳富過來遞給嚴芳一只細長的女士進口香煙,并親自為她點上。
嚴芳猛吸了一口香煙,站起來對張傳富說:“我現在已經收購了通州亨利建筑工程有限公司的75%的股權,原先那個劉軍什么都不是了。公司我說了算。西山隧道項目和通州河大橋修建項目我比較感興趣。”
“好啊?我正想來找你商量呢!”張傳富對嚴芳來找他,心知肚明。
對于張傳富來說,通州的項目給誰做,效果都是一樣,反正都得過他這一關。不如做個順水人情,各取所需,而且好處一點兒也不會少。
多年來,建筑領域的乙方都明白這樣一個道理:心小,事就大;心大,事就小。而且,中國的乙方都要熟記:大事難事,看擔當;逆境順境,看胸襟;是喜是怒,看涵養;有舍有得,看智慧;是成是敗,看堅持。修煉平淡的心境,既拿得起,又放得下,舉重若輕,超然物外;保持平和的心態,得之不大喜,失之不狂悲;培養平靜的心情,挫前不慌,敗后不餒,所有的挫折,都是人生登高望遠的階梯。沒有上述之涵養,不經過刻苦的修煉,沒有超然的大度,想當乙方,做夢去吧!
嚴芳對乙方的理解是十分深刻的。她認為,做建筑這一行的,哪個公司也較不得真兒。誰個屁股上是干凈的?哪個身上沒有點兒傷疤?
“資金嘛是個問題,也不是問題。不過對于張哥你來說,什么問題,都不是問題。”嚴芳說道。
“是啊,不就是錢嘛。這個世界上只要是與錢有關的,就一定不是問題。只要是跟命有關的,那可就成了大問題了哦”張傳富點了一只煙,在辦公室桌前來回走著。
“是不是給張哥你添麻煩了?定不了也沒有關系,不過你可得設身處地地替我想想,我這公司還要不要活了?”嚴芳分明是在試探張傳富的誠意。
“這樣吧,我晚上找指揮部于指揮長商量一下,再回你的話。不過,你得考慮一個比較成熟的方案,找個時間去仙女洞別墅詳細商量商量。”張傳富很多話沒有說出口。
嚴芳心中明白,所謂商量商量、考慮考慮,那都是官場上的一門學問。要想承攬項目,你連商量商量、考慮考慮都理解不透的話,那你也就趁早別去攬那個瓷器活兒了,燙手。
離開市委書記張傳富的辦公室,嚴芳邊開車邊給財務總監陳小梅打電話,讓本周內到銀行預約現金500萬元周末備用。嚴芳打完電話,便約了幾個姐妹兒一同去了安吉爾護膚美容SPA會所。
張傳富拿起了桌上的電話,對于主任說:“來我辦公室一趟,有事找你商量。”
“馬上?”
“馬上過來!順便把西山隧道和通州河大橋的方案抱過來。”張傳富腦子里在飛快地盤算著,該怎么給嚴芳那娘們兒提要求了。
于主任自從接任了指揮長這一重要職務后,紛繁復雜的建設任務也壓得他踹不過氣來了。他帶著城管、交通、建設、國土、等部門的負責人,通宵達旦地開會,夜以繼日地工作,身體已經嚴重吃不消了。但是,在書記張傳富看來,結果才是最重要的,他才不管那些雜七雜八的過程呢。
于主任抱著厚厚的幾大本西山隧道和通州河大橋的規劃方案圖走了進來。秘書迅速進去通報了張傳富。
半個小時候,秘書安排于主任進了張書記的辦公室里面。張傳富叫秘書關上了辦公室的門。室內就剩下了他們兩人。
“兄弟,這斷時間辛苦你了啊。來,這盒茶葉是我一個福建的朋友專門給我送過來的鐵觀音,泡著試試。”張傳富站起來親自給于主任沖了杯茶,然后坐到沙發上,開始翻看于主任帶來的設計規劃圖。
張傳富一邊翻看規劃圖,一邊詢問起于主任幾個工程的進展情況來。
“中建的內部管理還是存在著很大的問題。我十分擔心他們將此工程轉包了。K15號—K30號那一工段,工人集體在鬧事,老板沒有給他們發生活費,都快四個月了,又遇到農忙,民工大量返鄉趕農活。我把中建集團的聶總叫到了項目部,聶總居然一問三不知。書記,這里面我很擔心以后會不會出什么問題,尤其是安全和質量。”于主任如實給張書記匯報了工程上存在的問題。
張傳富:“那是他們公司內部的事情。我只要結果!”
于主任開始認真向張傳富匯報西山隧道規劃設計方面提出的幾個疑點兒和問題。他把設計院提出的隧道選址存在不科學、地質結構調查資料不詳實等問題說了出來,征求書記的意見,要不要重新選址,向西山雷音坪方向外移1000米距離,這樣既避免了跟鐵路交叉,又避免了離附近村莊太近擾民,更為重要的是,可以減少投資兩億元。
市委書記張傳富用簽字筆在筆記本上隨手劃了幾下,左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右手用簽字筆在規劃圖上使勁點了幾下,說道:“就這樣定了,明天上午九點,在市委頂樓會議室召開協調會。通知相關部門主要負責人參加。”
于主任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張書記親自給他泡的鐵觀音。心想,這個老張啊老張,你這一指點江山,有可能要了你的命啊。
于主任額頭上不禁沁出了幾滴冷汗,背心涼颼颼的。
張傳富把通州河大橋的設計圖紙,在茶幾上展開,開始認真翻閱起來,并戴上眼鏡,細細閱讀設計說明。
“這是怎么搞的?大橋的主跨度上次不是定的350米嗎?怎么變成了三百米呢。給我把規劃院的于工叫過來。”張傳富突然提高了聲音,對于主任說道。
“我定了的方案,不跟我請示,怎么可以隨便變動呢?”張傳富覺得設計上挑戰了他的權威。
“那就明天會前先找于工探討一下,這樣行不呢?”于主任小聲說道。
“不行,馬上給他打電話,就說是我的意見。上次會上定下的方案,一丁點兒也不能改動。”
“那好吧。”
“好了好了,不說這些煩心事了。說點兒輕松的。那個春水湖老板娘冷寒冰在通州沒有?”張傳富話鋒一轉,心中想到了春水湖老板娘。
“我好久都沒有去了,這段時間的確很忙。要不,今晚我們去一趟?”于主任說。
“呵呵,老兄,人家對我們不冷不熱的,去了又有何用?”張傳富分明不滿意。
“那叫公安局魏局長帶人去騷擾一下?看那娘們兒有何反應?”于主任說。
“那也得要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啊?你回去擬一個綜合治理方案出來,搞一次掃黃打非行動。我就不信這娘們兒不來找我。”張傳富說完,坐回到辦公室前,開始接聽省委打來的電話。
于主任整理好茶幾上的設計規劃圖,等張書記接完電話,正準備離開,被張傳富叫住了。
“那么急干嘛呢?晚上一起吃飯。”
“就我們兩個嗎?要不要把劉海英和那個叫上?”于主任問。
“算了吧,就找不到新鮮的了?”
張傳富這樣一問,也著實讓于主任感到為難,覺得吃這飯也真是的,還得附加了很多的要求。
第二天在市委辦公大樓頂樓的會議室,張傳富親自主持,市委辦、政府辦、城管、交通、建設、規劃設計、國土、財政、審計、城投等相關部門的主要負責人,一個不缺席地參加了關于通州市西山隧道和通州河大橋建設的綜合協調會議。會上,市委張書記按照設計院提供的方案,讓大家一一發言表態,最后他講了自己的三點意見:“第一、我完全支持設計院關于西山隧道和通州河大橋的設計方案。這是我市的一件大事。西山隧道挖通過后,對于通州市的發展和城區規劃將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第二、我們要從長遠戰略眼光來看待這一次大規模的城市基礎設施建設。通州的基礎設施比較老化了。在座的各位都十分了解。現在各個地方,都有不同的聲音,尤其是離退休干部,他們把意見都反應到了省委。我提醒大家,回去給各自單位的職工講清楚,講明白,有意見請逐級反應,或者直接來跟我溝通。有意見、有看法。這很正常。現在啊,社會風氣真不好啊!只要我們做事,肯定就會有不同的聲音,不同的看法。現在這個社會,網絡也很發達,我看有關部門就要認真地去理一理,管一管,對于網絡上流傳的那些段子,要逐個進行約談。當然,我們要管理這些人,也是需要智慧的。在當今這個社會,需要管和被管的對象,一定是那些有思想的人。你見過豬需要嚴管的嗎?我們的工作是什么?不就是管人、管事嗎?第三、這通州河大橋,再不建設,小小一個通州就被一條大河阻隔。方案討論過去討論過來,都討論了幾十年了,就是打雷不下雨。這哪里是我們的工作作風呢?我們要利用這一次城市大規模建設的契機,培養一批年輕有為,肯干敢干的干部隊伍。宣傳部門要多做宣傳報道,對典型人物典型事跡,立即報到我這里來,我要親自批示。組織部門要從中多發現人才,提拔人才。不要縮手縮腳的。膽子再大一點兒,步子再快一點兒。要追趕式、跨越式實現通州經濟的三級跳。下一步,請規劃局盡快拿出修建古長城的詳細方案出來!等這幾個項目全部完工了,我還想在環城路上架一條環形水渠,以后水渠里面跑快艇,用快艇代替公交!”張傳富說完,會場內又響起了一陣熱烈的掌聲。
散會后,張書記在走廊里叫住了于主任。“老于,來我辦公室一下。”
“你記一個電話,跟她商量一下西山隧道和通州河兩個項目的招標方案。”張傳富邊翻手機,邊對于主任交待。
張傳富把嚴芳的手機號碼寫給了于主任。于主任接過字條看了看,把手機號碼記在了本子上,便當著書記的面撕毀了紙條。
于主任離開書記辦公室后,立馬就按照張傳富提供的電話號碼打了過去。
“喂,請問是哪位?”嚴芳見是一個陌生電話,輕聲問道。
“喂,你好,請問是嚴總嗎?市委張書記讓我給你打電話,有事情找你商量,你看在什么地方見面比較方面?”
“那就到玉龍山莊88棟別墅吧?”嚴芳問道。
“好的,我這就過去,二十分鐘趕到。”于主任掛斷了電話。
嚴芳翻開手機,再一次看了看剛才打電話過來的那個陌生號碼,覺得奇怪。市委張書記委托他來找她,為什么不親自給他打電話?難道這是他什么人?找她商量什么事情呢?
嚴芳剛才正趟在玉龍山莊88號別墅客廳的沙發上,邊看電視劇《懸崖》,邊做著面膜。接完電話,她三下兩下就抓掉了臉上的面膜,跑進廁所迅速沖洗掉。補了補妝,上樓換了件稍微正式點兒的裙子,走下樓來。
嚴芳看了看表,離掛斷電話剛好一刻鐘了。從市區到玉龍山莊至少要開二十分鐘以上,遇到堵車還要多開十分鐘左右才能夠到達。她又上樓取了一罐兒武夷山頂級巖茶,走進樓下茶水間,用一套藕荷色官窯茶具,沏好茶,端了出來,放在客廳的茶幾上。又轉身在客廳的酒柜下面,拿了一盒上好的古巴雪茄擺在茶幾上。然后坐下來,看了看表,耐心地等待剛才打電話那個人的到來。
又過了大約十分鐘,嚴芳聽見小區外面有汽車發動機熄火的聲音,趕緊向大門外面的別墅停車場看。一輛黑色奧迪轎車上走下來一人,個子不高,體型微胖,頭發稀疏,戴付寬邊眼鏡,徑直向自己這個方向走來。
嚴芳趕忙站起身來,走出別墅大門,向陌生人迎了上去。
“你好,請問剛才是你打電話約我嗎?”嚴芳向陌生人主動伸出了右手。
嚴芳的確不認識于主任,這與于主任是從基層提拔起來很少在電視機上露臉有關。
“就是我,我姓于。是市委張書記叫我來找你一下,商量一件事情。進屋說吧。”于主任習慣性地轉身看了看身后。
嚴芳趕緊側了側身,把于主任讓進了別墅的大門,然后轉身把門關上。
“來來來,請坐。”嚴芳邊說,邊給于主任遞上了一杯熱茶。
等于主任坐下,嚴芳又給他遞上了一只古巴雪茄,詢問要不要給點上。于主任揮了一下手,說道:“我們直接說正事,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嚴芳放下了雪茄煙,身子向于主任的方向湊近了些,專心地聽了起來。
“今天指揮部把西山隧道和通州河大橋兩個項目的規劃設計方案,開會討論通過了。張書記叫我來找你,讓你立即參與招標,爭取圍死。”
“好的,我馬上就去落實。”嚴芳回答道。
“這件事情,只有你我知道,再沒有其他人知道了,我走了。”
“行,一切聽你安排。”嚴芳心頭十分感激張傳富,覺得自己的辛勞沒有白費。
“以后的事情就全靠你自己了,我這邊愛莫能助啊!不要跟我聯系,也不要跟書記聯系。”于主任邊說邊站了起來,向門口走去。
“嗯。”嚴芳只把他送到門口,就轉身回屋去了。
他回到客廳,迅速抓起電話就給劉軍撥了過去,叫他趕快回來,有要緊事商量。
玉龍山莊88號別墅,是劉軍出售了開發公司的所有項目后,專門為嚴芳購買的一棟獨棟別墅。平常他自己有時間也隔三差五地開車過來住上一兩個晚上。他的家人都不在身邊,女兒在美國留學,夫人也隨女兒陪讀。
不到半個小時,劉軍就回到了玉龍山莊別墅。一進門,還沒等劉軍坐下,嚴芳就把剛才于主任來找她的事情,告訴了劉軍。
劉軍思考了一下,覺得一下子能夠拿到西山隧道和通州河大橋兩個大項目,像是天上掉下了餡兒餅似的。怎么會這么順利就砸到自己的頭上了呢?他心頭雖有疑問,但嘴上卻沒有說。他想西山隧道全長至少有五千多米,按照一米四萬五千元的造價計算,應該在兩億元以上吧?而且,這通州河大橋項目的總造價也會不低于三個億的,一下子就輕松地獲得了近六億元的修建項目,自己在建筑行業摸爬滾打這么多年,實屬罕見。
劉軍懷疑歸懷疑,但他還是很相信嚴芳的能力。平常,嚴芳所說的話,也從來沒有放過啞炮。所以,他對嚴芳說的這件事情,深信不疑,務必馬上去辦!
他翻了翻電話號碼本兒,上樓去拿了一張從未使用過的手機卡,裝在了一個新手機上,開始給幾個熟悉的朋友打電話。他先后詢問了幾家公司的情況,說自己有兩個重大項目需要合作,電話里不便多說,約好明天見面詳談。
劉軍在電話中,對每一家公司說的都是同樣的話:想用他們公司來中標,明天在一起商量具體細節和管理費怎么收。
他一共聯系好了五家公司,完了就把每一個公司的聯系人號碼,用一張白紙記了下來,然后交給了嚴芳。讓嚴芳明天挨個兒去見面談條件。當然,按照行業規矩,肯定是哪家公司條件給得好,就選哪家公司。
第二天一大早,嚴芳就開始挨個地跟幾家公司的負責人談條件。一是公司是否具備中標的條件,資質是否符合招標要求。二是公司中標后,收取多少管理費。三是公司中標后,必須要嚴格按照她的意思去做,否則就沒有合作的余地。
嚴芳收集完了幾家公司的詳細資料后,見天色很晚,自己飯都沒顧上吃,就驅車往別墅開。到了玉龍山莊,只見別墅外的路燈還大大地開著,她急匆匆穿過門前的一片小樹林,徑直往客廳走去,推開別墅大門,只見劉軍還一直坐在客廳沙發上等著她回來。
“怎么樣?”劉軍接過嚴芳手上的挎包,伸手輕輕地給她揉了揉肩。
“談了五家公司,資料都在后備箱里。具體細節都記在我的筆記本上。我去拿來給你看看。”嚴芳站起身來,要去車上去資料袋,被劉軍按住了。
“今天你辛苦了,鑰匙給我,還是我去拿好了。”
幾分鐘過后,劉軍手頭就提了文件袋進來。他順手關上了門,和嚴芳一起上了三樓的書房。劉軍把幾個文件袋放在書桌上,開始一個一個地閱讀起幾家公司的資料來,還順手拿了一只鉛筆,在每一份資料上面做著記號。
看完資料后,劉軍又仔細看了看嚴芳遞給他的筆記本,一頁一頁地翻看著。
等劉軍看完資料后,嚴芳開始給他一一講述自己跟那幾家公司負責人見面的經過。她覺得,自己對通州國際有限公司那個女老總王娟印象較好。而且,通州國際近幾年的業績也不錯,尤其是大地震后災后重建過程中,承攬過好幾個單體項目資金超十億元的項目。管理費也收得很少。
劉軍聽完嚴芳的講述后,重點把通州國際有限公司的資料袋拿了過來,再一次認真地閱讀了起來。
“那就這樣定了吧,明天上午你到公司辦公室召集公司各部門負責人開個會,一定要安排周詳,決不能出任何紕漏!”劉軍對嚴芳說道。
“嗯,好吧!董事長大人,你現在就只動動口了!”嚴芳伸了個懶腰。
“要絕對保密,在公司里也不要大張旗鼓,一切都要顯得十分自然。這年頭,誰沒有關系呢?你看只要有了項目出現,那些平時里像只病貓兒樣的人,一下子就會變成餓虎,張開血盆大嘴,兩眼放光,直撲獵物而去。”劉軍悄聲說道。
“這個我知道,只是現在肚子餓了。”嚴芳這時才感覺到饑餓。
“你沒有吃晚飯?那咱們出去吃?”嚴芳對劉軍說道。
“豈止是沒吃晚飯,我連中午飯都還沒有來得及吃呢!”
“你呀你呀!老毛病又犯了?真拿你沒辦法,工作狂!”
“這樣吧,我們去sun'bar,是家慢搖吧,點份牛排,再喝上一杯?好久都沒有年輕的感覺了,被你關在這別墅屋里,與朋友交往也少了,圈子也窄了,真的仿佛與世隔絕了呢。”嚴芳依靠在劉軍的肩膀上,溫柔地說道。
“現在的人啦,真的搞不懂了。從小刻苦努力,想走進大城市,享受繁華富貴。在大都市還沒好好生活幾年呢,又覺得鄉下空氣好,生活悠閑,于是就要在農村買別墅。這一住進別墅呢,又感覺自己很寂寞。你說,這人反復折騰自己,究竟是圖個什么呢?”
“圖什么?這你還不懂嗎?不就是跟著身邊人學嘛。學別人的生活方式唄。你看,別人進城,大家跟著進城,別人住高樓,大家跟著住高樓,別人買別墅,大家跟著買別墅,別人回鄉下住,大家又跟著回鄉下住。而鄉下人呢?跟城里人正好相反。相反的原因,還不是想過一過城里人的生活方式。網上不是流行這樣的段子嗎,說的是鄉下農民的心聲:咱們剛吃上大米,城里人又開始喜歡蔬菜;咱們剛住進高樓,城里人又喜歡上農家小院;咱們剛買了輛汽車,城里人又提倡走路;咱們剛用上手機,城里人天天說有輻射。”
“說得對啊,真的沒有想明白大家這樣折騰,究竟是為了什么。生活就像在畫圈圈,一圈一圈,周而復始地旋轉。”劉軍站起來,拉著嚴芳的手,向停靠在院子里的奔馳600走去。
夜色中的通州,還是顯得那么浮躁。進入城區,到處在施工,汽車像螞蟻一樣在人群里穿行;電動摩托車、自行車和人力三輪車都在上演著《回家》;工地上鋼筋的撞擊聲、汽車喇叭聲、自行車鈴聲和行人的謾罵聲,此起彼伏。每一個十字路口,由于施工挖斷了電纜,信號燈全無。三兩個交警,在那里正忙得不亦樂乎。此時的通州,就像一個管理混亂的大工地。
平時只需要二十分鐘的車程,劉軍足足開了一個小時零十分鐘才到達。他們到了sun'bar,嚴芳趕緊要了一份果盤和兩份點心,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劉軍正耐心地聽著服務生的介紹,最后他選了一瓶法國產2004年波爾多紅酒。
不一會兒,服務員送來了紅酒和兩只高腳紅酒杯。酒吧經理還走上前來,親自贈送了一束紅色的玫瑰給嚴芳,祝福劉軍和嚴芳兩位歡度良宵。
嚴芳端起酒杯,就著朦朧的燈光,兩眼溫柔地盯著劉軍。倆人輕輕地碰了碰杯,都沒有說話,只用眼神默默地交流著。
時光似乎在流淌,慢搖吧里面正播放著周杰倫的《青花瓷》。這讓嚴芳仿佛重新回到了青春少女時代。在她的眼前,劉軍和江偉的身影交替出現,眼前的劉軍似乎是南方的江偉,江偉一會兒又變成了劉軍。嚴芳一邊喝酒一邊不停地把兩個男人做著比較。
女人除了喜歡幻想以外,還喜歡比較。也許這就是女人的天性。
嚴芳覺得南方的江偉,身材不如劉軍高大魁梧,但氣質一點兒不輸劉軍。在事業上,兩個大男人都有那么一股子沖勁兒。劉軍靠的是政治圈人脈,江偉靠的則是個人實力。能力上都相差無幾。生活習慣上,南方男人的那種細膩、浪漫和追求品位更多一些,也更健康一些。
不知怎么的,嚴芳此時卻思戀起江偉來了。這么久沒有聯系,也不知道這個男人現在在干什么呢。
沒有得到的東西,一定是好東西。這在女人來說,也是一樣。
嚴芳的初戀,就是江偉。而江偉卻完全不知道。
滾滾紅塵,紅塵滾滾。就像一條滔滔不絕的溪流,紅塵相伴,紅塵追逐。有激流,有險灘,有漩渦,有坦然。紅塵中的每一個人,都是另一個人的陪伴。另一個人也是那一個人的依戀。遇到險灘,遇到礁石,就要分手,各自奔流,目標只有一個:為了下一次的偶然相遇!
嚴芳自己給自己又倒滿了一杯酒,她端起酒杯,穿過酒吧大廳,來到頂樓的露臺上面。雙手交叉,站在陽臺上,抬頭仰望著南面的天空。
一陣晚風吹過,輕撫著嚴芳的臉頰。月下的通州,夜下的風情,處處透著清涼。她微閉雙眼,不覺輕醉。皓月當空,靜下心來,仿佛能夠聽到夜色呢喃的聲音,淡成一幀如水的風景。
嚴芳的眼角不禁掛起了幾滴淚珠。她想,自己飄在生命的長河之中,似乎結局真的只有這么兩種,要么哭著后悔,抑或笑著面對。至于如何抉擇,或許并不是誰所能左右的。眼前的劉軍,天邊的江偉,兩個男人成了自己永遠的痛。
我究竟需要誰?嚴芳在內心深處不止一次地問自己。是名?還是利?抑或是名和利都要要?
想來想去,她真正需要的,還是一個屬于自己的男人。走進嚴芳心目中的兩個男人,都不屬于自己的,至少形式上還是別人的。這也許就是經常深更半夜折磨著她的真正原因。
或許是酒精的作用。嚴芳的思緒如滾滾泉涌。她想起了自己曾經讀過的一篇感人文章《愛似流水》:
曾經有一個女人愛上了一個男人,那個男人也同樣愛上了那個女人。
某一天,男人生了一場怪病,死了。上帝把他變成了一塊巨大的石頭,放在女人生活的后山上。
女人找到了上帝,淚流滿面,傷心慟哭,并一個勁兒地詢問自己的丈夫在哪里?上帝被她的忠貞愛情打動了。于是告訴她,她的愛人已化身為石,就在深山里面,但具體位置上帝也不知道,你自己去尋找吧。
于是,上帝把女人化身為水,在山的頂部挖了一口池塘。女人在池塘里面繼續吶喊、啼哭,最后池塘里的水沖破堤壩,一路吶喊,呼喚著自己丈夫的名字,在深山里蜿蜒曲折地尋找上帝告訴她的那塊石頭。
流水日夜不停地尋找,日夜不停地奔流,一刻也不愿意停下來。
直到有一天,流水來到了一處懸崖上邊,向下一看,崖壁下面趟著一塊巨大的石頭。“那一定是我的愛人!”流水想都沒有想,奮不顧身地從高高的懸崖上奔流而下,撲向那塊巨石。由于尋夫心切,流水一次又一次地撲向巨石,都沒有抓住自己的愛人,而是粉身碎骨,化為雨霧。
巨石感覺到了愛妻撲向自己的力量,可是自己卻不能說話,叫不出聲,抓不住她的手。每一次,愛妻的努力都在他的眼前滑過。
流水就這樣日復一日地奔跑著,啼哭著,努力著,最后不得不哭干了眼淚,奔向了大海,靜靜地躺著,遙望星空,思念著那塊巨石。
上帝知道了流水的故事,也流出了心酸的眼淚,于是大發慈悲,把那塊巨石變回了人間。男人重新復活了。
“你去找你的愛妻吧”上帝對男人說。
男人按照上帝的旨意,到處尋找愛妻,他去了山頂,可是池塘已經干涸。他去了自己曾經趟過的那個巖壁下面,流水已經不再。
男人順著小溪、河流,來到了海邊。男人大聲吶喊,呼喚著愛妻的名字。
一陣風吹過,大海卷起了陣陣巨浪。
突然,一朵浪花撲向了男人的臉上,滑進了男人的嘴里。苦澀的,咸咸的,像妻子的淚水。
男人一頭扎進了大海,緊緊地和愛妻擁抱,兩個人哭成一團。
男人再也沒有回來,一直躺在了女人的懷抱!
嚴芳想,上帝也是仁慈的。上帝會安排一個屬于自己的男人來找自己的。自己也會像故事里的那個女人,只要上帝同意,也會鼓足勇氣,努力去尋找。
嚴芳舉起酒杯,對著月明星稀的夜空,輕聲說了句:“仁慈的上帝,敬你一杯!”然后仰脖喝完了杯中酒。
第二天一大早,嚴芳就驅車獨自去了通州國際有限公司,再次見了總經理王娟。這一次,兩個女人關起門來,做了一次長達兩小時的密談。談話內容涉及了資金、操作步驟、管理費、新增簽證工程量的利潤分成比例、招標代理如何控制、過程監理找哪一家,以及決算等很多核心內容。兩個人談得十分高興。最后,王娟邀請嚴芳一同共進午餐。她們倆驅車去了通州花園旁環境比較優雅的澳洲DOME西餐廳。
嚴芳回到玉龍山莊別墅已經是下午三點過了。她上了三樓臥室,洗了個熱水澡,換了身蠶絲休閑服。看看離跟指揮部于主任見面的時間還早,就拉上窗簾,躺在床上先睡一覺再說。
劉軍知道晚上有人要來找嚴芳,也就故意沒有回來,而是約了幾個朋友,在茶樓打麻將。
叮咚、叮咚、叮咚。
樓下的門鈴響了幾聲,才把嚴芳從睡夢中驚醒。她立即起身下樓。打開客廳的大門,于主任戴著墨鏡正站在門口。
“快請進”嚴芳趕忙把于主任讓了進來。
“東西準備好了沒有?”于主任還沒坐下,就開始詢問起來。
“都落實好了,你就放下。先坐下喝杯茶,咱們慢慢說。”
“茶就不要泡了,我不能呆太久。你盡快把準備的資料給我,出租車還在外面等著的。”
“那好,我這就去拿。”嚴芳轉身上了三樓的書房。
不一會兒功夫,嚴芳從三樓下來,手頭拿了一個牛皮卷宗袋子,里面裝了厚厚的一疊資料。
“這是五家公司的資料,回去慢慢看。”嚴芳小聲說道。
“那好,明天我就去辦!這個周末你去見見張書記,你們約地方。”
于主任隱隱約約感覺到了,眼前這個相貌出眾、身材嫵媚的女人跟市委張書記的關系絕對非同一般。
于主任茶杯都沒有碰一下,就站起身來要走。
嚴芳趕忙轉身從客廳五斗柜里拿出事先準備好的一個大牛皮口袋,塞進了于主任的手里。
于主任也沒有推脫,而是接過牛皮袋子,迅速夾在風衣下面,徑直朝小區門口停著的出租車上走去。
嚴芳塞給于主任的牛皮袋子里面裝了五萬元現金。這也是嚴芳按照行業規矩行事。在事情沒有完全進展到最后,先就只有給點兒跑路費。況且,嚴芳還真不知道這個人以后會對自己有多大幫助,在張書記沒有親口發話之前,她是不會在這些小不點兒身上亂下功夫的。
陳小梅從上午就和公司出納以及駕駛員一起,三個人跑了四五家銀行,取了一千萬元現金回來,裝了滿滿兩個蛇皮口袋。
嚴芳和陳小梅兩個試了試,還真抬不起來呢。
“叫駕駛員和公司柏總兩個,把這個東西抬到我的車上,任何人都不允許透露出去。”嚴芳說道。
“嚴總,取這么多現金做什么呀?現在社會治安很不好的喲。今天我們三個取錢時,心都懸著的。”陳小梅關切地說道。
“呵呵,還不是他打牌輸了,準備去豪賭一次!”嚴芳故意說給陳小梅聽。
陳小梅也就沒有多問,而是一個人下樓去叫駕駛員和柏總上來幫忙抬口袋到嚴總的車上。嚴芳坐在財務室,故意把頭低得很低,裝出一副痛苦的表情。她想,如果柏再榮問起,也就跟他說是劉軍打牌輸了,叫取點兒現金過去,打算繼續鏖戰幾個通宵,把輸了的錢給贏回來。柏再榮也就不會再多想了。
劉軍喜歡賭博,這是全公司都知道的。這些年,劉軍掙了錢,一晚上輸個百把萬元,贏個幾百萬元,大家聽著也就不怎么驚奇。畢竟,對于一個十幾億元的曾經的開發商富翁來說,幾百萬甚至上千萬,也就牛毛一根而已,傷不到筋骨的。
柏再榮和駕駛員兩人吃力地連拖帶拉,把一千萬元現金放到了總經理嚴芳的寶馬X5越野車上。柏再榮沒有問袋子里是什么,就迅速上了樓。
嚴芳早已跟張傳富約好,今晚在上次見面的仙女洞別墅里面見面。她鎖好后備箱,用手拉了拉,覺得沒事兒了。就上車徑直朝仙女山風景區方向開去。
嚴芳來到仙女洞別墅的時候,張傳富早就先她到了,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著新聞聯播。
電視上這會兒正在播著希拉里突訪庫克群島的畫面。張傳富想,這個女人也真是的,放著好好的前總統夫人的悠閑日子不過,而是到處全世界在飛,到處煽風點火,挑起世界矛盾。
像希拉里這樣的女人,不但照顧不到家庭,連跟家人一起吃頓飯的時間恐怕都沒有,難怪克林頓總統要和萊溫斯基上床。
“我看不知道跟多少人上過床呢。希拉里,活該。”張傳富心里暗自想著,自言自語道。
“哎,說哪個活該呀?可不能背后說人喲?”
嚴芳突然出現在客廳里,張傳富趕忙笑嘻嘻地站了起來,走過去摟住了嚴芳的細腰。然后兩個人坐回到了沙發上。
“我的寶貝兒,我敢背后說你嗎?我這是在罵希拉里那個瘋女人。不好好地呆在家里伺候老公克林頓,卻要到處跑。這樣正好給了克林頓外面風流的理由啊。”
“呵呵,你還意思說克林頓。你不也被老婆管著的嗎?還不是在外面到處風流。大哥莫說二哥,麻子都是一樣多。現在這個社會呀,好男人還沒有出生呢。”嚴芳用手輕輕戳了一下張傳富的腦袋,起身去了衛生間。
“什么是好男人?你給一個好男人的標準出來?我看啦,這男人不能夠用好壞來分,而應該給男人劃一條底線。不突破底線的男人才是好男人。那些經常突破底線的男人,一點兒責任感都沒有了,完全不在乎家人和身邊朋友的感受,這樣的男人哪個攤到了哪個就倒霉。”張傳富站在衛生間門口對里面的嚴芳大聲說道。
張傳富對男人的理解,就是踩線和不踩線的問題。像他自己經常跟老婆說的那樣,自己是經常在底線上晃悠,從來沒有越過紅線半步。當然,常在河邊走,哪會不濕腳呢。
張傳富自從當上了通州市副市長以來,自己分管科教、文衛、體育和社團工作,遇到的人也形形色色,各式各樣的都有。還舉薦和提拔了很多女干部。當然,投桃報李的事情也是經常會發生的。這些在張傳富看來,是再正常不過的了。他尤其對克林頓比較同情,全世界最牛逼的總統,和實習生兒睡個覺,還在全世界鬧得沸沸揚揚的。這在中國,豈不是鬧了天大的笑話嗎?
嚴芳從衛生間出來,對張傳富問道:“你的底線在哪兒呢?我怎么沒有覺得你有底線?”
張傳富沒有回答嚴芳,而是過去輕輕地摟著她,一起向餐廳走去。
蕓兒上完了最后一個湯菜,就迅速離開了。餐桌上就剩下張傳富和嚴芳。他們邊吃邊開始聊項目上的事情了。
“這次先給你安排兩個,看你們公司究竟有沒有這個能力。做好了,以后項目多的是,做不好的話,就此打住,免得讓我為難。”張傳富說。
“我是什么人,難道你還不清楚嗎?沒那指甲就不會來剝那個蒜。請你放心,我一定會把這兩個項目做好的。”
“至于資金嘛,你不必要操心,我會想盡一切辦法保證這兩個順利實施的。”張傳富邊喝酒邊對嚴芳說道。
“張哥,一切聽你的安排。反正,我這人你也是知道的,江湖上的規矩還是要講的。不會讓你白操心的。”
“這個我清楚,關鍵是你那邊的隊伍要準備好。我這邊資金是不成問題的,而且保證你賺得到錢。我最擔心的還是你們公司在隧道和橋梁方面的技術能力。”
“這個也請你放心,我已經跟我表哥商量好了。他那邊給我技術支持。我表哥在中鐵集團做副總經理。抽調一兩只精干的施工隊伍,應該是不成問題的。”嚴芳回答道。
“哦?如果有中鐵集團的技術介入,那我就放心了!那你就大膽兒去弄吧,招標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哈!”
“另外,我車上給你準備了點兒禮物,一會兒拿到地下室去。我這也是按照行業規矩辦事。咱們倆把感情和辦事分開,誰也不欠誰的。”嚴芳對張傳富說道。
張傳富心里十分清楚嚴芳說的禮物是什么。他不缺這些,但人家說了,這也是行業規矩。不可能到了我這里就去把規矩破壞了嘛。
“行,一會兒我親自去拿。”
“那咱們就不談工作了,喝酒,喝酒”嚴芳幾杯酒下肚,大腦明顯開始有了反應,覺得暈乎乎的,臉頰也開始發燙。
“再來一瓶?”站傳富又開了一瓶波爾多紅酒,開始給嚴芳的杯子里倒。
嚴芳沒有拒絕。雖然她的酒量不大,但在這種場合,又談妥了這么重要的兩個項目,心中十分高興,所以不妨放開來喝。
嚴芳站起來,主動坐上了張傳富的大腿上,用一只手鉤著他的脖子,一只手端著紅酒杯,兩個人喝起了交杯酒來。喝完交杯酒,張傳富立即便騰出一只手,摟抱著嚴芳的細腰。兩個人開始纏綿了起來。
張傳富放下手中的酒杯,一把把嚴芳抱了起來,徑直向三樓臥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