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約定鈴蘭花再開
- 十年等待青城花開
- 寒曉曉
- 2470字
- 2016-11-11 11:26:32
稀疏的雨水,連綿了一周之久。樹枝上的新綠,添了一抹濃妝;地上的小草,也在昂首挺胸的,向上扭動著嬌弱的身體。
林夕打電話給江宛彤,第一次讓她有了距離感,不是因為林夕喜歡蔣淮,只是因為林夕的喜歡越發偏執,讓她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來講清楚她們彼此的關系。
朋友間最痛苦的事情也許不是背叛,而是,你我的愛心知肚明卻相互欺騙。
“喂,宛彤,我在‘昔年’咖啡店等你,有些話想要和你談談。”
“請問兩位,要喝點什么?”
“冰桔檸檬。”
林夕和江宛彤異口同聲,依舊默契十足。多年了,不知曾經的她們一起坐在窗邊這個位置,一起喝過多少次的冰桔檸檬。
冰桔的酸甜,檸檬的苦澀,夾雜著青春的回憶,陷入了一片寂靜。
林夕微微一笑說:“宛彤,明天你生日,上次給你的票還在吧,明天,明天就讓蔣淮陪你一起去看畫展吧!”
“嗯!”江宛彤突然回過神來,搖搖頭說:“不用,我可以找夏木一起去的。”
林夕拿起吸管,又放了下去,目光深邃的看向了窗外,說:“宛彤還是去吧,去了以后,就再也不要去了。”
林夕的話,雖然隱晦,但江宛彤又怎會聽不明白,終于,林夕還是把她視為敵人了,不管她怎么壓抑情感,怎么退讓,這場三人的角逐,還是避免不了有人受傷。
江宛彤握住了林夕的手,抿著嘴巴笑著:“林夕是不相信我嗎,我答應你的會做到的。”
林夕松開了手,眼神依舊沒有看江宛彤,說:“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怕蔣淮,他對你的好,我又拿什么來約定呢!”
江宛彤的手緊緊的握著,又緩緩的松開,“是不是只要有你爸的幫忙,蔣淮他爸的公司就會好起來。”
“一切都會好起來,只要有我在他身邊。”
多么直白卻又無法否認的事實,第一次為了還小時候的虧欠,江宛彤選擇了讓步,這一次為了蔣淮的幸福,也必須選擇讓步,愛情有的時候,講的不是棋逢對手,講的只是門當戶對,而這些電視劇中才有的情節,江宛彤沒曾想過會發生在她身上。
江宛彤從背包里拿出入場券,放在林夕面前,說:“既然已經如此,還去看鈴蘭花又有什么意義。”
她拿起那杯,用友誼的傷和愛情的苦化成的‘冰桔檸檬’,伴著眼淚一飲而下,“林夕,希望這是你想要的幸福,而且,你真的不必擔心,蔣淮他從來也沒說過喜歡我。”
“江宛彤,你站住。”林夕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江宛彤,我最討厭你的惺惺作態,你不是早就知道我喜歡蔣淮,裝作不知情,只是為了掩蓋你喜歡他的事實,是你搶走蔣淮,還裝作無辜受傷害。”
江宛彤愣住了,瞬間哽咽著,說:“我沒有!”
“你沒有,當初那封情書,署名是‘夢’,‘明月半遮窗,夢在淮中笑’,連夏木都看出來了,你敢說你不知道。”
疼痛的記憶向江宛彤撲面而來,原來,當初的那封信是林夕寫的,對呀,多么明顯的告白,當時居然還以為是夏木,江宛彤,你的無意最終還是成了有意。
“林夕,不管在你心里,我江宛彤到底是什么樣的人,我都可以問心無愧的告訴你,我沒有。”
離開的時候,江宛彤背對著林夕,忍著淚水,努力用最平靜的聲音說:“無論在你心里,是怎么看我,我最珍惜的還是我們的友情。”
黑夜來臨的時候,江宛彤握著那把刻著‘宛夕’的梳子,伴著青春賦予的傷痛,蜷縮在黑暗中,眼淚模糊了回憶。
“宛彤,都快九點了,快點起來,下樓去給媽媽買點醬油回來,媽媽給你做了你最喜歡的‘南瓜拖面’。”
一夜的淚水,讓江宛彤的眼睛腫的像兩個大雞蛋,她躲避著媽媽的目光,披頭散發的下樓,全然是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慘樣。
“宛彤,我等你很久了。”蔣淮半靠在單車上,一如往昔。
看見蔣淮的那一刻,江宛彤捂著臉就往外跑。
蔣淮一把拽住她,遞給她一塊起司蛋糕,還有她愛喝的原磨豆漿,對她說:“不是要去看鈴蘭花嗎,怎么還這么沒有時間概念,以后一個人的時候該怎么是好。”
江宛彤吃驚的看著蔣淮,問他:“林夕讓你來的嗎?”
他沒有回答,只是讓江宛彤快點吃早飯,說:“一會要是哪個小懶貓胃疼了,可別哭天喊地的。”
江宛彤笑著說:“才沒有,你說的誰,我才不知道呢!”
坐在單車上,走在熟悉的路上,看著熟悉的背影,江宛彤真的不知道該怎么拒絕,林夕和蔣淮就像兩個平行的矩陣,無論靠近哪一方,都會把自己框死在里面。
走進鈴蘭花區,江宛彤就聞到了鈴蘭花的氣息,纖細,柔美,彌漫著優雅的氣質,一朵朵密生的小花,像喚起幸福的小鈴鐺,散發著沁人心脾的淡淡花香,似乎在努力訴說著要“抓住幸福”的強烈愿意。
蔣淮問她:“問什么對鈴蘭花情有獨鐘。”
江宛彤看著他,好像一個從鈴蘭花王國走出來的王子,帶著淡淡憂郁的氣質,又有著讓人迷戀的氣息,笑了笑,說:“你猜一下,看看有沒有人能猜中我的想法。”
蔣淮指了指鈴蘭花身旁的那棵小草說:“是因為它吧!”
那一瞬間,江宛彤似乎有了一種叫“命運”的宿緣,她目不轉睛的盯著蔣淮,他怎么會知道,自己就是那棵鈴蘭花身旁的小草,想要用盡一生的努力去追逐鈴蘭的腳步,即使只能做它身旁的一棵小草。
蔣淮摸了摸楞在原地的江宛彤,說:“鈴蘭花的花語是,等待久違的幸福,而那棵小草的等待更為艱難,如果他們彼此懂得,鈴蘭花又怎會舍得小草的等待。”
蔣淮伸出了手,說:“我們拉鉤,約定鈴蘭花再開,我們還會再開一起共賞。”
江宛彤看著眼前那么認真的蔣淮,讓她怎么忍心拒絕,可是,林夕呢,蔣淮的幸福呢,不能被自己毀掉,自己在意的人的幸福。她用手拍了拍蔣淮的手,說:“都多大了,還玩這種小孩子約定的游戲。”
蔣淮拉起了江宛彤的手,拇指相觸的時候,鈴蘭花會再開,她們會再來!
兩目相望,滿眼難言。
后來,蔣淮遞給她一個紙袋,說:“回到家再打開看。”他的表情有些羞澀,眼角又有一絲喜悅。
回去的路上,紙袋里的花香肆意撫摸著江宛彤的嗅覺,她鼓起了勇氣,小心翼翼對蔣淮說:“林夕很好,希望你對她好點。”
蔣淮的后脊微微顫抖,說:“怎么不問我喜歡什么樣的女生,如果你問的話,我的回答是,宛如天邊的紅霞。”
江宛彤眺望著遠方的紅霞,心里不禁一驚,紅霞就是‘彤’,‘宛’如,宛彤。又拍了拍自己的臉,心里想著:“不會的,蔣淮的語文才沒有這么好,說這么拐彎抹角的話。”
那天,江宛彤回到家里,打開一看,是一枝風干的鈴蘭花,還有一張卡片,寫著十七歲生日快樂。
鈴蘭花放在了日記本中間一頁,旁邊寫下一行小字:約定,鈴蘭花再開,而我只希望做他身邊的一棵小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