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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他是那只高傲的貓

高二的時候,一部《我是特種兵》火了,搞得校園里,到處都在討論,這部極具理想色彩的軍旅片。

當時的學校似乎也加入了追星行列,事實卻是,學校宣布教育局的通文,積極加強學生身體素質,于是,剛開學,高二的學生就不得不跟著高一新生,一起進行半個多月的體能訓練。

一向是運動界白癡的江宛彤,深陷萬丈浩劫之中。

頂著悶熱的太陽,面對一站半個小時的軍姿,很多女生都開始不適應,可是學校居然變態的規定,誰倒下誰就去跑步,罰跑十圈。

江宛彤堅持著讓自己清醒,汗水沾濕了衣服,失去平衡倒下的時候,蔣淮接住了她。教官吹著哨子示意江宛彤,讓她接受懲罰。江宛彤努力的站起來,蔣淮把她扶到了旁邊的陰涼處,對教官說:“她貧血,我替她跑。”

教官一聽更加生氣了,也許部隊的信條是,服從命令,無條件的服從。對于蔣淮這種冒頭的行為被他們視為,個人英雄主義,于是教官惱羞成怒說:“小子,別逞英雄,會害死你的。”

蔣淮重復了一遍說:“我,替她跑,就這么簡單。”

“你還有她一人十圈,要不然就你一個人跑二十圈。”教官指著蔣淮的肩膀,惡狠狠的說著。

那天,坐在樹陰下的江宛彤看著汗如雨下的蔣淮,如水般靜好的少年,身上又多了一份如磐石般堅硬的擔當。漸漸恢復體力的江宛彤,跑到蔣淮身邊笑著說:“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既然是同桌,誰也不能拋下誰。”

蔣淮拉著江宛彤,累并快樂著在操場上揮灑汗水。之后,林夕和夏木也跟了上來,漸漸的,十三班的同學都跟了上來,一排浩浩蕩蕩的人群,奔跑在路上,一種友情的味道,彌漫在每個人的心頭。也許那就是集體,一個在青春時期,陪伴彼此,讓彼此漸漸成長的集體。總有那么一群人,讓多年后的他們依然記憶猶新,成為他們回憶里不可或缺的,靚麗風景。

教官一看這場景,堵住了去路,對蔣淮說:“你小子人緣不錯,但是越是你們這種不服從的行為,越是要接受懲罰。”最后,教官和蔣淮達成協議,來一場籃球比賽,誰贏了就聽誰的。

下午,學生和教官的對抗賽鬧得人盡皆知,那天老班出奇的沒有阻止,而是采取了一致對外的政策。喬飛領著他體育特長班的同學,來幫蔣淮,教官的陣營也不容忽視,一個個胸肌,肱二頭肌異常發達,口哨響起之時,加油聲,歡呼聲響徹了淮城中學。

當蔣淮在最后十秒投出三分球的瞬間,全場寂靜,林夕握著夏木的手,江宛彤的眼睛隨著籃球的拋物線移動著,當球碰到籃板,極度旋轉的時候,似乎連呼吸聲都嘎然而止了,球完美落下的時候,白色的天空,綠色的人群,熱血的青春,瞬間燃燒到沸騰。

江宛彤直接沖了上去,擁抱了蔣淮,開心的擊掌。喬飛站到他們身邊,嗯嗯了兩聲,江宛彤和蔣淮相視一笑,江宛彤又抱著喬飛,說:“謝謝啦,我的好哥哥。”

由于蔣淮的爭取,為高二迎來了一晚上的寶貴自由活動時間。

那天班主任站在講臺上一臉嚴肅的說:“你們雖然贏了,可是行為是不對的,尤其是你蔣淮,我是要懲罰你們的,懲罰的內容就是……”

全班都耷拉著腦袋,想著這下肯定完了,美好愿望還沒實現就破滅了。

“就是,明天好好軍訓,今晚兩個小時,你們好好玩。”

“歐耶……,好呦,太棒了!”

拍桌子的聲音,鼓掌聲音,立刻讓班里活躍起來了。那是高中時期的他們,難得的放松時光,而且是全班一起的狂歡。

班主任一走出教室,同學們就動手了,課桌全部散開,給中間留下了一塊圓形場地,窗簾拉上的時候,小提琴的聲音響起了,幽遠而空明,清澈而明媚。江宛彤坐在課桌堆的很高的地方,打著手機手電筒,當做閃光燈,燈光聚焦在蔣淮溫柔英俊的臉上。

正在全班情緒高昂的時候,黑暗中不知道誰撞了一下課桌,手電筒燈光晃動著,離開蔣淮的瞬間,江宛彤跌落了下來。時間的滴答聲,以二分之一秒流逝著,小提琴的聲音也以二分之一秒消退著,江宛彤啊的一聲,閉著眼睛喊著:“哈哈,怎么沒有想象中痛嘛!”

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蔣淮被她壓在身體下面,她趕緊爬起來,扶起蔣淮傻笑著。

燈一下子就亮了,當年追殺江宛彤兩個花癡女,這下不依不饒了,一個很溫柔的去扶蔣淮,一個很粗暴的揪起江宛彤的耳朵,生氣的說:“江宛彤你丫的,我們忍你很久了,嫌棄我們的紀少,霸占我們的蔣淮,現在居然還把王子的小提琴給弄壞了,你瞧你干的好事。”

江宛彤推開花癡女的手,摸著斷了一根弦的小提琴,一臉憂傷的對蔣淮說:“對不起,我真的笨,什么都干不好,這么美好的時刻,又被我破壞了。”

蔣淮揉了揉江宛彤的額頭笑著說:“傻丫頭,多大點事呀!”

那晚花癡姐妹倆肯定是被下了什么魔咒,死命的揪著江宛彤不放,一把推開江宛彤,大聲喊著:“憑什么你一個人和蔣淮做同桌,我們也要,你有啥資格天天纏著蔣淮呀!”

蔣淮拉起江宛彤的手,對花癡女冷笑著:“江宛彤的資格是我給的。”

花癡女把怒火全都發泄到了江宛彤身上,在花癡女的帶領下,江宛彤見證了,隱藏在黑暗中羨慕并怨恨著她的隊伍是有多么的強大。花癡女們蜂擁而上的時候,在夏木的號召下,班里的男生堵住了花癡女的去路,夏木大聲喊著:“宛彤,你們快走,這里有我們呢!”

果然,江宛彤就是夏木她事主,也只有夏木這等氣場,才能勉強幫她一次次化險為夷。

蔣淮拉著江宛彤就往外逃,江宛彤回頭看她們的時候,那個場景是她一生都不會忘記的場景。男生堆起的人肉墻堵住了女生搭起的人肉梯,青春的無謂和青春的瘋狂在那一刻似乎都交織著,驚魂動魄,激動人心,還有夏木那一臉,姐姐和你們拼了的表情,都深深的刻在了江宛彤年輕的心里。

星空下,江宛彤坐在單車后面,舉著雙手,擁抱星空,開心的尖叫。那是她認識蔣淮這么就以外,最瘋狂的一次,王子帶著灰姑娘的落荒而逃。那夜,也讓她漸漸發現蔣淮溫柔背后的爽朗,江宛彤的心越來越想走進眼前這個少年的心,隨著漸漸的了解,不再是單純的迷戀。

“呀,這是什么?”

江宛彤緊緊的摟住了蔣淮的腰,蔣淮微微一愣,停住了單車,問:“你,沒事吧!”

江宛彤顫抖著說:“貓,剛剛那只貓跳到了我身上。”

蔣淮和江宛彤看著墻角的小黑貓,江宛彤抱著小黑貓,傻笑著說:“蔣淮,你看它,多高冷呀,像不像你!”

蔣淮一臉無語的看了看江宛彤,摸了摸小黑貓說:“高冷貓,我有你這么高冷嗎?”

江宛彤學著貓叫,喵喵喵的說:“那你笑一個,不要老是冷酷嘛,你給江宛彤笑一個啦!”

昏暗的光里,蔣淮對江宛彤爽朗的笑著,那是那個有時冷漠,有時熱烈的少年,對江宛彤才有的笑容。

蔣淮像個小孩一樣喜歡著那只貓,江宛彤問他:“既然那么喜歡,不如帶回家吧,反正身上沒有吊牌什么的,應該是流浪貓。”

蔣淮愣了愣,若有所思的樣子,眼神暗淡的說:“還是算了吧,如果心里一旦烙下一些珍惜的東西會讓人很累,那樣就會讓人有了牽絆,會失去原有的盔甲。”

江宛彤安靜的看著蔣淮,總覺得他看上去就像是別的世界的人,似乎有些什么難以忘懷的過去,才有了現在這個不斷掩蓋真心,沒有太多表情的他。

月光下,江宛彤坐在蔣淮的身后,看著那只漸漸遠去的貓,心里想著,若果她是一只熱情的狗狗,會不會溫暖那只高傲貓的心靈呢?

也許。

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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