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悠婉急忙站起來跪在冷顏面前，“婉兒見過師公。”

冷顏愣了愣，隨后笑著扶起她，“站起來。”她伸手在離悠婉耳后一撕，拿下一張面皮，看到她的模樣后才明白過來，“你是妤婷的女兒。”

“恩。”

“怪不得長的這般相似。”她咂咂舌，“你竟然會認得我，妤婷都告訴你了？”

離悠婉坐下，“是的。”

“那怎么只剩下你一人，究竟發生了什么？”

離悠婉眼中閃過悲傷，把從楚謙翼假扮素謙一直到方荷被殺的事都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她。

皇宮內，凌桃躺在軟椅上，楚天承坐在她身旁，不知說些什么，惹得凌桃頻頻發笑。那母子齊樂的場面，著實溫馨。

“皇上駕到！”

外面的小太監話音剛落，凌桃和楚天承迅速起身，整了整衣服，走到門口。

“妾身參見皇上。”

“兒臣參見父皇。”

楚昊然樂呵呵地沖他們擺擺手，“都是一家人，行這些虛禮做什么。”說著，他從兩人中間傳過去，坐在軟榻上，“梓童和承兒在說些什么，朕在外面都聽到你們的笑聲了。說來讓朕也笑笑唄。”

凌桃盈盈走向皇上，在他身側坐下，“皇上，承兒昨日不是去了沉風府上，經過假山時，看到老管家在河邊喂魚，他就過去嚇了老管家一下，結果老管家‘撲通’一聲，掉水里去了，滿身水草，很是滑稽。”說著掩面嬌笑起來。

“哈哈哈哈，你這小子，就不安分。”皇上斥責了兩句，但并未責備之意。“你先回去吧，朕與你母后有些話要說。”說著遣了所有下人。

“是！兒臣先告退了。”楚天承朝兩人行了一禮，退出鳳安宮，正好碰到了在外面的李公公，兩人相對一眼，李公公彎下腰，“見過十皇子。”

“公公不必多禮。”楚天承扶起他，就在那一瞬間，李公公塞給他一張紙條。楚天承退后一步，臉上毫無異色，“公公這幾日身子可好？聽說您前幾日受了涼，本宮還想著讓小杜子給你送服藥過去。”

“勞十皇子惦記了，奴才已經沒事了。”李公公面帶恭敬，兩人說話間，總是帶著尊敬和疏離。

“那就好，那本宮就先回去了。”楚天承轉身向自己寢宮走去，身后傳來李公公的聲音，“十皇子慢走。”

回到鈺爍宮，楚天承打開手中的紙條，上面只寫了三個字，立太子。他面色一變，竟然這么快。他一邊把紙條放在燭火上，一邊叫來暗影。

“暗影，父皇今天都做了些什么？”

“主子，皇上今天下了早朝后就一直在末元宮批奏折，之后再末元宮吃過午飯，就去了皇后那里。”

“我知道了。十一弟呢？”

“十一皇子還在對付六皇子，不過六皇子可不是一個簡單的主，我看這次十一皇子有難題了。”

楚天承瞇起眼睛，目光落在窗外的樹枝上，“這下我倒期待了。”

聽完離悠婉的話，冷顏不禁冷哼一聲，“這個笑無面，老不死的。竟然做出這種事！我看他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師公，您說，笑無面為何要害我們一家？”

冷顏靠在椅背上看著冒著熱氣的蒸籠，房間里充滿了包子的香味。“我看，事情沒那么簡單。依照這個說法，如果你爹沒有與笑無面結下梁子，那笑無面就極有可能是受人之托，又或是受人威脅。但是能威脅到笑無面的人，我估計還真沒幾個。”

“會不會是楚謙翼拜托的，畢竟笑無面是他師傅。”

“這倒有可能，但既然他拜托了笑無面，當初就沒必要去你家里了。而且為什么笑無面早不動手，非要等到現在。”

冷顏將那張面具貼在臉上，又恢復了之前的相貌，“你先別想那么多，疑點太多了，我們一時半會也不知道答案。你下月進了宮，可得小心一點。而且在宮里，得關好嘴巴，可不要禍從口出啊。”

“多謝師公提醒，婉兒知道了。”離悠婉也帶上自己的面具，“那婉兒先回去了。”

“恩。”

時間飛快，轉眼就到了選宮女這天。離悠婉特意穿上一件廉價的普通裙子，打扮得像個鄉下女孩，站在路邊，等著出宮的隊伍。

很快，浩浩蕩蕩的車隊就過來了。最前面的馬車就是這次管理這事的王大人，后面跟著十幾輛馬車，每一輛上面都坐著幾個女孩，年齡相仿，都是從各個農家挑選出來的。

“停車。”馬車在離悠婉身邊停下，車邊的一位侍衛在車窗邊停了一會，明顯是王大人在給他說話。之后他走到離悠婉身邊，“小姑娘，車里坐著是文部尚書王大人。大人問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家里是干什么的？”

離悠婉趕緊跪下，“回大人，小女名碧柔，今年十二歲了，家里是種地的。”

“那站在這里干什么？”車里傳出王大人的聲音，還有些慈祥。

“這幾年多災，收成不好。”

說話間，從旁邊的小巷子沖出一個老婦人，她一把抱住離悠婉，“臭丫頭，你亂跑什么？”

“娘...”

“你就是這孩子的娘？”

聽到王大人說話，老婦人似乎才發現旁邊有人，她嚇得趕緊跪下，說話還有些哆嗦，“是...草民正是她的娘。”

“我們大人這次出宮來選宮女，你可愿意讓你女兒進宮。”又是剛才那個侍衛。

“真的，我女兒也能進宮嗎？”老婦人對著馬車磕了幾個頭，“多謝大人。”

“王澤。”

“大人。”侍衛沖馬車抱拳。

“去給她點銀子，把這女孩送到后面的馬車上。”

“是。”

離悠婉跟著王澤向后面的馬車走去，心里不禁豎起大拇指，碧柔，好樣的！

原來剛才那個老婦人，是碧柔扮演的。

馬車上還有兩個女孩，離悠婉上車后對她們笑了一下，“你們好，我叫碧柔。”

兩個姑娘本來還怯生生的，見離悠婉主動說話，也都開了口。

“你好，我叫紫叮。”

“我叫小云。”

畢竟還是小孩子，說了話后就聊了起來。不久，她們聽到外面一陣響聲，有個侍衛拍拍馬車，“下來了。”

三個姑娘吐吐舌頭，這么快就到了。

待所有宮女下車后，馬車緩緩離開，最前方迎面走來一個姑姑，朝王大人行了一禮，“有勞王大人了。”

“剩下的，麻煩姑姑了。”王大人給王澤招了一下手，王澤上前幾步手里捧著一本冊子。

“姑姑，這是這次進宮宮女的名冊。”

“多謝王大人了。”她說著，她身后的一位宮女上前接過。

王大人朝她作了一揖，“本官先告辭了。”

“恭送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