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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各自心思

晁玉連忙將箭握在手中,跑了過去??粗荒樕n白的紫兒,臉色越發難看起來!他的紫兒,如今就是受的這般待遇,連一般的侍女都比不上!

從被罰佛堂抄經,到被萬箭齊射,到現在的暗殺,晁玉感覺自己的心幾乎都快心疼死了!她本是那么純真的一個小孩子,雖不清楚人間疾苦,只知道玩樂。但是她善良,可愛,還知心。這樣美好的她,就應該被人捧在手心里疼的。

可是,端木搖!你既然敢這么對她,那么,就休想從我手中再將她帶回!

果兒的身子抖了抖,她驚懼地抬頭,心下疑惑,這王爺怎么突然渾身散發著冷氣?

“果兒,紫兒應該是餓暈了,你趕緊去烤兔肉,紫兒醒過來要吃?!标擞窨戳丝垂麅?,將渾身的肅殺之氣收回,愛憐地看著此刻陷入昏迷的紫兒。

“景瑞,滄月怎么還沒有回來?”本來還想應該吃點肉就沒關系了??墒强粗@樣的紫兒,晁玉可不想讓她再委屈下去了。她想吃黃金米粥,就吃黃金米粥吧!

“王爺!”景瑞還沒說完,樹林中便響起一陣風聲,景瑞和晁玉眼神都一凌,隨即便放松了下來。

“王爺,幸不辱命!”滄月剛想邀功,便發覺紫兒已經躺在晁玉懷中,他愣了愣,轉頭看向景瑞,沒有得到一絲回應。

奇怪!好像有血腥味,不過想到那野豬肉,滄月便恍然。

“黃金米帶回來了嗎?”晁玉問著,眼睛卻依舊放在紫兒身上。

“黃金米?”滄月大聲喊著,不是說只要鍋,煮魚湯嗎?害他奔跑了兩百公里,專門去偷了一匹馬,這才堪堪在這時趕回來的,怎么?現在還要黃金米?頓時,五雷轟頂,滄月臉上的五官全部揪在了一處。

“王爺,這個小魔女又要吃黃金米粥呀?”哭喪著臉,滄月看著此刻好像睡著了的紫兒,控訴著。

“是我要的!”晁玉維護著紫兒,冷聲說著。景瑞在一旁也安靜得待著,不發一語,盡管滄月幾乎用殺人的目光向他尋求幫助。

“可是,王爺,我的腿都快要跑斷了,這要是再一回,恐怕……”滄月瞪了一眼景瑞,向晁玉搖尾祈求著。

“景瑞,既然滄月想松松骨頭,你去幫下忙吧!”晁玉的話中,一點溫度也無,這下滄月可聽出來了!他也不管此刻一步步逼近的景瑞,直接從那被包裹地嚴嚴實實的鍋中,掏出一個布袋!

“那個,王爺,幸不辱命,小的已經將黃金米帶回了!”嗚嗚……滄月欲哭無聲,他如此諂媚,居然沒有得到王爺的贊賞,而且還是冷眼?

“你生火,安灶,果兒,我們去淘米?!本叭鹫f著,便拉著果兒,又朝著小路前行,那頭野豬還在河邊,他得將它帶回來。

夜,再次降臨,滄月、景瑞守護在一旁。

由于紫兒的昏迷,他們一整天都嚴正以待,守在一旁,而晁玉,則一動也不動地抱著紫兒,讓她安睡著。

“喂,瑞,你說王爺對這郡主是不是太好了?要是以后回王府,是不是會被那群女人給咔嚓了?”滄月看著自家王爺如此深情,也有點心驚。

“不該說的話,勸你,別說。”景瑞看著一旁蜷縮在一塊兒的果兒,晁玉將照顧紫兒的任務接過之后,果兒就一直這樣,呆呆地看著紫兒。

“誒,我可是為這郡主著想,為我們王爺謀福利呀,怎么就不該說了!”滄月小聲嘀咕著,肚子一陣餓不說,他們將黃金米粥煮了這么久,野豬肉都烤熟了,這個郡主還沒有醒來!

該不是,在將軍府中,被虐待慘了,餓慘了吧?滄月不禁如此懷疑!

“紫兒,你醒了?”一聲驚呼,將他們的視線全部轉到了紫兒身上。

“郡主,郡主,你醒啦?是不是餓了,來,喝點粥!”早就等待在一旁的果兒,將準備好的粥端了過來。滄月看著那大大的碗,不禁佩服自己的先見之明,剛好洗劫的是一地主家,家里的碗雖大,但也別致。想想以后郡主要是和他們一路,這些個東西可都不能少。所以,有馬萬事足的滄月,便也多偷了點東西。當然,為了表明自己高尚的道德情操,他順便劫富濟貧,將地主家埋在廚房底下的兩罐金子分給了附近的貧苦農戶。

“果兒?”紫兒掙扎著從晁玉懷中坐起,看著果兒小心翼翼地走過來,“我睡了多久了?咦?黃金米粥?哪里來的?”紫兒欣喜,盡管此刻肚子已經餓得沒有知覺了,看到黃金米粥,還是覺得親切,就好像在宮中,父皇母后每次在她生病的時候,都會親自熬黃金米粥,給她喝。

“郡主……”果兒的眼淚啪啦啪啦往下掉,跟不要錢似的,她拿著調羹,舀了一點黃金米粥,放在紫兒嘴邊。

“我來,果兒,我自己來!”紫兒忙接手,將整碗粥端了過去,美美地將粥放進嘴里。恩,果然有皇宮中的味道!紫兒慢慢的咀嚼著嘴中的東西,莫名地,眼前也一片模糊了!

“紫兒,怎么了嗎?難道這黃金米粥不好喝?”晁玉一看,又開始心痛了,他斜眼看了一下滄月,似在懷疑他的辦事不利。

“郡主,難道是果兒煮的不合您胃口嗎?”果兒雙手緊握在一起,委屈地說著。

“不是,不是,很好吃呀!真的!”紫兒抬起頭,碩大的淚珠掛在臉上,讓人心酸。她揚著笑臉,將手中的碗遞給晁玉?!瓣擞窀绺?,真的很好吃,不然你試試?”

“真的嗎?”晁玉也不顧及其他,直接吸了一口。

“恩,果然很好吃,果兒,你的手藝沒話說!”晁玉笑著,將碗重新放在紫兒手中,柔聲說著:“紫兒,你這么久都沒有進食,還昏迷了一天,趕緊將這黃金米粥喝了,補充一下體力!”

“恩,謝謝,晁玉哥哥!”紫兒抬起頭,順手擦干了臉上的淚珠,揚著大笑臉,大勺地舀著,然后放入嘴中。

“郡主,還要嗎?”雖然自己也很餓,果兒還是關心地問著,這次滄月帶回來的黃金米不多,所以也只熬了堪堪兩碗。

紫兒看了看那叢依然茂盛的火,上面架著的鍋,鍋里的粥所剩不多。

“我吃飽了!”她摸著自己的肚子,確實是飽了。她一向食量很小,在皇宮中一向都是少吃多餐的,這會兒,胃估計已經被填滿了!

“是嗎,那就好!”晁玉這才露出了笑容。

“晁玉哥哥,能不能,把我放下來?。俊弊蟽簩擂蔚卣f著,雖然她們關系很好,但是她已然是人妻了,不能隨意和其他男人這么親密!

晁玉臉色一暗,隨即輕輕將紫兒放在鋪著錦衣的草墊上?!斑€要不要吃點什么?野豬肉已經烤好了,還是全豬哦!”晁玉將心底的黯然藏起來,誘惑著問道。

“嗯?怎么還是一整只啊?你們都沒吃嗎?”紫兒疑惑地看著晁玉,又瞧瞧在一旁尷尬捂著肚子的滄月,一臉正色的景瑞,還有低著頭的果兒。

“果兒,你也沒吃?”紫兒這會兒腦子徹底清明了,她看著沉默不語的果兒,而后看了看晁玉。

“晁玉哥哥,你也沒吃?”紫兒的眼睛,又濕潤了。說不感動是假的,只是,他們這樣對她,怎么能讓她不流淚?

“紫兒,你怎么哭了,我們,我們這就吃,我們立刻就吃……”晁玉慌了,哭不擇言,甩了滄月,景瑞一眼,兩人立刻拿刀,將野豬腿扯了下來,切片。

瞬間,一盤子的野豬后腿肉就擺在晁玉面前,他拿起一片,放在嘴中,看著紫兒:“你看,我們也吃了,大家都吃了,不要哭了!”

“是呀,郡主,不要哭了,你好不容易才醒來,要是……要是……”將豬肉放在嘴中,果兒泣不成聲。

“好了,果兒,趕緊多吃點,不要哭了!”紫兒停止了哭泣,她看了看眾人,起身,將剩下的黃金米粥分給眾人吃。

“晁玉哥哥,那人是將軍府的人?”等眾人吃飽喝足,收拾完之后,紫兒靠在樹干上,看著燃燒地熱烈的火焰,問著。

晁玉、果兒與景瑞都一愣。隨即,晁玉點了點頭。

紫兒看了看天空,火光的映襯下,星空不如更暗淡了!

“晁玉哥哥?”紫兒望了晁玉一眼,“其實比起皇宮中富貴的生活,我更想簡簡單單地生活,每天粗茶淡飯,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多好?”只是,他們這樣的身份,她們這樣的家族,這些愿望,只能是空想罷了!

還有一個,紫兒沒有說出來!

一生一世一雙人!

這樣驚世駭俗的觀念,即使她身為皇帝寵愛的郡主,也不能夠擁有!紫兒無奈地收回仰望的目光,落在了那叢火焰邊,不斷掙扎著的飛蛾。如果她就這樣和晁玉去了羅浮國,是否就會像這飛蛾一般呢?

“紫兒!”晁玉望向那個靈魂都凄美的女子,她才十三歲,就要承受這么多的不公,這么多的現實,這么多的爾虞我詐。他心疼都來不及,可是,他也是皇室中人,他比其他人更懂,此生,這個愿望,恐怕都不能實現了。

“也許有一天,我們真的可以這樣,自由地游走天下。”晁玉只得這樣安慰,只是,連他也不知,這一天,會何時到來。

“郡主,早點睡吧,明早一起我們還要趕路呢!”果兒越發看不清楚郡主了,自將軍府出來后,她便發現郡主總是嘆氣,總是哭泣,總是獨自沉默。這在以前不論是皇宮還是將軍府中,都不曾有的。郡主,變了!

果兒的目光落在了晁玉身上,這個人,很細心,也疼惜郡主。但是,他會給郡主幸福嗎?能給郡主幸福嗎?

“滄月,景瑞,你們兩人守夜,紫兒,果兒說的對,你累了好幾天了,好好睡一覺。一覺醒過來,說不定,一切煩惱全消了呢?”晁玉說著,將滄月帶著的包袱打開,里面有一套齊整的寢具,他小心地替紫兒鋪好,這才走到樹下,飛身上樹,躺在樹干之間,閉上了眼。

紫兒嘆了口氣,確實是該睡了,這幾天經歷了太多的事情,她的腦子一直都轉個不停,確實應該停下來,好好休息一下了!

“果兒,你過來,與我一起吧!”她起身,將果兒拉了過去,對于晁玉的細心,她只是將感謝放在心中。

夜,深了,也靜了!

只有那火焰微弱卻堅持著。

紫兒緩緩睜開了眼睛,以天為被以地為席,這種從未有過的體驗,此刻卻激不起她絲毫的興趣,她緩緩移動著左手,摸到了右手邊,那個銀質的戒指上,一股熱流從眼角綿延,紫兒無聲地哭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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