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破鏡重逢(二)
- 守宮殺
- 蒹葭無相
- 2104字
- 2016-09-23 09:42:12
天已大亮,但陰雨蒙蒙,荒野處氣候冷涼,妘璃坐在馬車里,衣袍潮濕,渾身絲絲泛冷。不知道這里離中原還有多遠,她曾聽過中原與各國每一個交界處都有一個城鎮,現在只期盼快些到那個地方,好換去這一聲試衣服,免得路上生病耽擱,多生是非。
馬車趕了一天,妘璃又餓又累,天空漸漸陰沉下來,馬上就要入夜了。她撩起車窗往外看,只見前方隱隱約約有如星般的燈亮,不由欣喜若狂,加快馬車,直往趕去。
果是,到近處燈光出才漸漸顯現出村莊的影子。妘璃將碎發在發髻上纏上,以免顯得不那么落魄,畢竟在外她也了解做生意之人常常看來人的衣著打扮,如果自己太狼狽,一定不會受人待見,只會處處碰壁。
馬車進入村莊后,妘璃坐在車前大致觀察這個小村的情況,村莊不大,只有一條主街,但大街上物物俱全,路上的必備之物都可以在這里買到,不過當務之急便是找一個客棧居住一宿,明日再補己。
同時妘璃也觀察到,居住在這里的是西涼人,但偶爾可見中原裝束的人走動。她猜測,此處便是西涼與中原的交界地不假,只要再往前走就入了中原境內。此時此刻,她才完全放松,買了一套衣袍定下客棧,準備好好休息。
沐浴之后,妘璃渾身松懶,躺在床上昏昏欲睡。可是閉上眼睛,連日來的事情又歷歷在目,讓她越來越清醒。她開始追憶,追憶到自己進宮的目的。忽然猶豫起來,她從西涼逃回來,難道還要回宮去嗎?宮中險惡,幾次險些喪命,之前已經犯下滔天大罪,皇帝是萬萬不會輕易饒過她的。還有把她待到古梭身邊的那個人,雖然她不知道是誰,但那個人一定也在皇宮之中。
原本,進宮是想借助人脈尋找輕聲父母的下落,可這么長時間以來,唯有錦妃見過玉佩。可是,錦妃這個人詭計多端,毫不友善,欺騙了她跟林文玉一次又一次,現在已經信不過她了,這也代表唯一的線索,斷了。
想到這兒,妘璃心頭滿是遺憾和苦惱,身世真的有這么重要嗎,她已經長大成人了,養育她的不是親生父母,在危難時刻幫助她的也不是親生父母,這兩個人她都不知道長什么樣子,又是什么的一個人。找到他們,真的有那么重要嗎?如果今生無緣,尋遍天涯海角都不見蹤影,如果此生有緣,隨緣來,隨緣去吧。
妘璃會心一笑,自從遇到了寂如大師,事情也更想得開了,這大概就是佛法冥冥中的力量,能夠在無形中感染困難之人。這次她回到中原,便不想回宮去了,她想要四處走走看看,找一個安靜的地方落腳。心中放空,妘璃再次閉上眼睛,漸漸睡去。
次日清晨,妘璃起早。要快速趕回中原,必須卸掉車廂,馬兒才能跑得更快,她抬頭望向昏暗的天空,昨日的陰云已經散去,天空正待放晴。她溫馨含笑,此時馬兒已經吃飽,她帶著它將車廂變賣,又沿路挑了幾件必備之物跟干糧,繼續趕路。
離開村莊,又是一片荒蕪,可隱隱約約的能夠看到前方有兩根石柱,妘璃心想那應該便是通往陳國的關地了!
她騎著馬向陳國關跑去,她還不太會馭馬,只記得當初陳景佑教她的那幾個技巧。漸漸地,石柱越來越清晰,甚至可以看到上面刻著“陳”這一字。是了,是到中原了,是到陳國了!她激動不已,快要到時早早停下馬來,關門前站著四個將士,用槍將去路賭攔:“前方境屬陳國,入關搜身。”
妘璃可沒什么能藏的,乖乖將自己的行禮全拿了出來。然而,其中一個將士卻緊緊盯著她,不知在打量什么,然后低聲跟另一個說:“老大,她跟畫像上的女人長得很像。”
被稱作老大的大概便是這一批士兵中的領頭。他一聽,也跟著打量起妘璃,一邊拿出兜里的畫像,打開一看,立是下令:“來人,把她帶走!”
妘璃大驚,難道這是皇帝的命令?還是……別有他人。她問:“你們是奉了誰的命令要抓我?”
將士怒呵:“少廢話!帶走!”
兩人架住妘璃的手臂,硬生生拽著她走向邊上的小壘。這里的牢房很空,里面關著幾個瘦成皮包骨頭的人,可是這里跟皇宮的地牢一樣,散發著潮濕的惡臭味!妘璃被關在一間窄小的牢房中,頭頂有一閃天窗,從上面淅淅照著幾束日光。
看守牢房的獄卒瞧著這新來的人兒,問進來的將士:“這小妞不錯,她犯了什么罪?”
那將士冷呵:“誰知道她如何得罪南郡王了。”
聽到這個,妘璃大驚,歡喜道:“是南郡王派你們找我的?快帶我去見他!”
將士冷冷瞄了她一眼,鄙夷道:“南郡王跟虞將軍這幾日忙得很,無暇理你!”
獄卒瞇著眼,臉上掛滿了笑:“姑娘,他們不理你,我們哥倆可以陪你說說話。”
誰都看得出來,這獄卒眼里打得是什么主意。邊境荒涼無人,他又守著這骯臟的牢房,也不知幾年沒見過外面的女人。妘璃盡量避開他那惱人的目光,問:“是嗎?說什么都可以嗎?”
獄卒笑道:“自然,你想聊什么?”
妘璃便問:“我想知道,現在戰況如何?還有……南郡王到底什么時候才有時間?”
這等事,小小獄卒自是不知,他把目光投向那位將士。將士抱著雙臂,雙目也不聽打量著她,緩緩道:“明日就要和西涼軍大戰,這戰況自然是緊張得要緊了。至于南郡王的時間……我們已經上報了,南郡王何時來審理你那便是他的事,我們可估摸不著。”
這時,那獄卒又道:“姑娘,咱們聊聊旁的吧。你姓甚名甚,究竟是怎么得罪了南郡王?”
妘璃低頭想,這該怎么解釋才好,自己是從皇宮出來,從西涼逃出來的事,萬萬不能被這幾個知道。正想著,外頭那將士卻是開口調笑:“南郡王英俊瀟灑,自然是有很多女子傾心愛慕的,你究竟是做了什么樣的不恥之事讓他非抓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