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宮外遇險(一)
- 守宮殺
- 蒹葭無相
- 2546字
- 2016-09-23 09:42:12
陳景佑告別陳毓館之后,妘璃跟著他來到皇宮北門。扶蘇早早就為自己主子牽來寶馬,又見后頭的妘璃一個人站著,于是奇怪問:“你不去領馬嗎?”
妘璃恍然,謝過扶蘇轉身要去馬房。扶蘇追上她又問了一句:“看你是第一次,領馬是需要光華殿的令牌,你有嗎?”
需要令牌?可是自己直接從光華殿出來,陳毓館并未交給她任何令牌呀!
見她面有難色,扶蘇也恍悟過來:“這公主殿下真夠粗心大意的,腦袋里只有酥糖糕,令牌都不給,讓你怎么領馬怎么出宮。你現在回去再出來,讓我們等還成,難道還讓南郡王也等嗎!”
騎著黑棕大馬的陳景佑過來,問扶蘇:“怎么了?”
扶蘇回道:“這個宮女沒有光華殿的令牌。”
陳景佑想了想,道:“你的給她。你自己走回去。”
扶蘇大驚,滿臉不愿,但還是在陳景佑鋒利的目光下將自己的馬兒牽過來交給妘璃。妘璃拉著韁繩,跟著陳景佑往宮門外走。陳景佑先跟守門侍衛打了個招呼:“這是光華殿的宮女,走得急沒帶令牌。”
侍衛暗自將妘璃的模樣記下,回道:“南郡王說的話,奴才們自當相信。”
陳景佑點點頭,緩慢的馬步踏出皇城門。妘璃拉著馬兒跟上,急急忙忙踩上馬鐙。好不容易爬上馬背,卻不曉得如何駕馬。學著前面的陳景佑,妘璃用腿輕輕夾了夾馬背,馬兒果然一步步行走起來。這幾步還算平穩,可平生第一次騎馬的妘璃嚇得不輕,繃緊神經僵硬地拽死韁繩。
扶蘇在后面跟著,因為兩人的馬兒都走得緩慢,所以他小跑追上陳景佑跟他說:“那宮女不會騎馬,不如改日再讓光華殿的人去醉風樓吧?”
陳景佑一拉韁繩停下馬兒,回頭望后面的人。
妘璃見他停下,一時間不知如何停馬,嚇得直冒大汗,夾著馬背胡亂拽韁繩。哪知這么一夾一拽,馬兒就快跑起來。妘璃大驚失色,一個不穩從馬上震下來,重重摔在地上。
扶蘇趕忙上前將馬兒制住,陳景佑緊皺眉頭,不悅道:“公主怎么會派你出宮,先是沒有令牌,接著不會騎馬,你什么都不會,是怎么通過的考核!”
這是陳毓館第一次交給她的任務,如果做不成,或許會被責罰,或許會被逐出皇宮!妘璃跪在地上,磕下一個頭,顫抖的聲音大聲道:“南郡王恕罪!請再給奴婢一次機會,奴婢一定不會再出錯了!”
陳景佑嘆了口氣,心道再給一次機會,便叫她上馬。
妘璃再次艱難地爬上馬背,緊握韁繩。陳景佑告訴說:“雙腿夾背,使馬走動。要停馬,就輕輕拉一拉韁繩。”
妘璃點頭致謝:“奴婢謝過南郡王。”
陳景佑將馬一拉,馬兒繼續緩緩前進。妘璃照著他所說的,在心里默念熟記,不近不遠跟著。
岔路口,扶蘇先回南郡王府,陳景佑帶著妘璃來到醉風樓,簡單交代和認得之后便讓人回宮了。
妘璃明白,方才陳景佑將扶蘇的馬兒借她使用,是為了能趕快完成陳毓館交代的事情。現在事已辦完,也該交還馬兒了。二人停在皇宮與南郡王府岔口,妘璃下馬將韁繩雙手交給陳景佑。
等了許久,還不見陳景佑接繩子,妘璃奇怪抬頭向他看去,陳景佑的目光牢牢盯在路旁安靜的林中。
他這是在看什么?
妘璃捧著韁繩不知要不要提醒此時正專心注注望著別處的陳景佑。就在這時,陳景佑拉了拉韁繩,將自己的身體側了過去,面向樹林。而林中也在此時突然飛出十幾二十的蒙面黑衣人。
妘璃驚訝地還沒反應過來,馬上的陳景佑已出劍迎上。妘璃從未見過這般真刀實劍的場面,嚇得不知所措,待到能思考了,立刻上馬轉向皇宮。
這里離皇宮不遠,如果陳景佑能支撐一段時間,皇宮救兵定能趕到。
可是才騎馬駛出兩步,后背被人用力一拽,狠狠摔了回去,一面白光利刀從半空劈下。
妘璃大驚失色,死亡的恐懼滿上心頭。她還不想死,還不想就這么死去!
電光火石間,一道劍影擋開那道白光,陳景佑大手一揮,刺在黑衣人身上。黑衣人應聲倒地,在地上痛得翻滾。
陳景佑拽起渾身發軟的妘璃,十幾個黑衣人又圍了上來,可卻沒有立即出手,只是攔住了去路。而往后,巨石封路,已斷了去路。
這些人究竟是打了什么主意?
不管是什么主意,黑衣人將他們逼到此處,此處對于他們來說必定不是安全之地。陳景佑只能選擇殺出重圍。可卻在這時,其中一個黑衣人揚手一張,一陣白煙隨著風向撲面而來。陳景佑沒有防備,雙眼頓覺發酸,腳步往后一頓,后半步踩空失去平衡,身體一斜摔了下去。與此同時手臂傳來一陣拉力,但卻沒能將自己拽住,反而一同跌了下去,后背才接觸地面便轟然塌陷,帶著干燥的泥土味墜入陰暗的黑洞。
幸而下落時湊巧從地面上抓到一根長藤,陳景佑左拽妘璃,右拉長藤,但還是沒能阻止身體的下滑。突然間長藤從上被截斷,兩人失去拉力迅速直落而下,好在已離洞底不遠,摔在窄小的空間只磨破了一點皮膚。
然而隨之,頭頂落下細碎的石子。妘璃抬頭一看,上端已被人用巨石封住,只有微弱的光線從石縫中透入。妘璃感覺到一股從底傳來的寒意,這才發現洞底積了不少清水,已漫過腳跟。
陳景佑靠坐在石壁上,雙手捂眼,咬著牙不做聲。
妘璃掬起底下一捧水嗅了嗅,無味。再稍稍嘗了嘗,清甜。看來這只是地下泉水。于是洗凈雙手,對陳景佑說:“郡王,這洞底有清水,奴婢給你洗洗眼睛吧。”
陳景佑沒有做聲,只是伸手撫到水面。在指尖觸碰那一瞬那頓了頓,然后自己沾了清水,彎腰洗眼。不多會兒,眼睛便感覺舒適許多,陳景佑長長嘆了口氣,眼睛還有些模模糊糊,依著石壁搖搖擺擺站起來,望著頭頂那塊巨石。
見他好了不少,妘璃問:“奴婢斗膽問一問郡王,這幾日是否有領邦使者覲見?”
眼睛還不太適應,陳景佑用力眨了眨,聽到妘璃所問,驚詫又疑惑道:“這個消息我也是今日才知道,你又是從何得知?”
妘璃張開手掌,將一塊布條雙手呈上:“這是奴婢方才不慎扯下從黑衣人身上扯落的布條。一塊是黑的,一塊是彩色的,這樣的花紋,并非屬于中原吧?”
陳景佑接過來:“水條花紋,色彩斑斕,觸感粗糙卻柔軟,這的確是領邦西涼衣物的特點。”
聞此,妘璃不解:“可是領邦使者覲見,應該是為了兩國友好,為什么要對郡王你不利呢?”察覺到陳景佑冷峻的目光,妘璃低頭連道,“奴婢多嘴了。”
陳景佑冷聲道:“還是先想辦法出去吧。”
妘璃微一沉吟,小聲說:“不知郡王的功夫如何?這洞底有水,說明底下有一處空隙。奴婢判斷不出那空隙有多大,是否能夠讓你我二人通過,但還是想試一試。”
看到她對自己這般謹慎,心想是方才的樣子嚇到她了。陳景佑柔開一笑,輕松道:“你若能判斷地出來,那可真神了。”說著,蹲下身檢查洞底流水的來源。然后用拳頭用力鑿了幾下,居然真的鑿出一個空洞,細膩的流水聲從地下遠處潺潺而來,叫人興奮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