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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結(jié)盟

  • 守宮殺
  • 蒹葭無相
  • 4056字
  • 2016-09-23 09:42:12

妘璃也不知道,自己一激動怎么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她始始終終都相信虞舜夫不會棄她、對不住她,可是為什么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難道……終歸還是擔(dān)心浮香所說嗎?

虞舜夫睜大眼睛呆呆望著她,心下一軟持起她的手貼在自己臉頰上,深深閉上眼:“你為他走火坑,我心疼。如果可以,我真想代替你受罪!我的心都已經(jīng)揪成一團了!”

妘璃柔柔一笑,輕聲地解釋:“南郡王命在旦夕,我只能還以恩報。這樣,我心里才不會有那么多的愧疚,才能坦坦蕩蕩地面對每一個人。”她嘆了口氣,可是心里還是悶悶的,堵堵的,她想到昨夜陳景佑中劍時候的樣子,想到他躺在床上不省人事面色慘白的樣子,渾身就一陣陣地發(fā)寒。

她咬咬牙,暫時忘記這些事情,抬起眼問虞舜夫:“虞大哥,自七夕回來之后,公主殿下的心情一直很不錯。那場刺殺鬧得人心惶惶,可是公主好似根本不在乎,所以我想問問,你跟公主單獨在一起的時候,有沒有碰到另外的一些什么人?”

虞舜夫搖搖頭:“除了那些刺客,并未有其他人。”他后又想了想,補充說,“不過公主自出宮之后心情一直很好,恐怕并未將遇刺之事放在心上。回宮之時,她倒是擔(dān)心你跟南郡王的情況,讓我出來尋你們。之后的事情……我便不得而知了。”

這就怪了,陳毓館這幾日高興得莫名其妙,她的心思真是令人捉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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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毓館自從喜歡上刺繡之后,便每日坐在殿中專心學(xué)習(xí)縫制繡花,極少走動。妘璃在屋里呆不住,便坐著陪陳毓館做針線活。這日剛剛釘完腰帶上的幾片玉花,陳毓館便嚷著要做鞋子。

浮香和妘璃面面相覷,浮香收集齊做鞋子的工具,試探問:“不知公主殿下要給誰做鞋子啊?”

想到那個人,陳毓館就捂嘴笑了,告訴道:“這……本公主不告訴你們,怕你們出去亂說!”

浮香為難說:“可是要做一雙舒服的鞋子,大小一定要合適。公主可知那人的腳掌尺寸?”

陳毓館想了想,前后在殿里殿外轉(zhuǎn)了一圈,最后指著正在澆水的小太監(jiān)說:“小安子,你過來!”小安子得令,低著頭彎著腰站在殿中,陳毓館說,“就按照小安子的腳型做鞋吧!”

小安子一聽,“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大叫:“公主萬萬不可,公主殿下的恩惠小安子受不住啊!”

陳毓館白了他一眼,好笑道:“你慌什么,又不是給你做的!只是你的腳跟那人的腳型大小好像差不多,就拿你的腳試試大小罷了!”

小安子擦擦頭上的冷汗:“是……”

妘璃也暗暗發(fā)笑,這公主平日里折騰搗蛋殿里的人習(xí)慣了,小安子還以為要整他,嚇得小臉兒都白了。此時小安子還是一副提心吊膽的模樣,脫下鞋襪踩在一張白紙上,浮香用毛筆描出他的左右腳型,然后交給陳毓館。

陳毓館過目后點點頭,自己喃喃:“是差不多的樣子……”然后抬頭對小安子說,“你走吧。”

小安子慌忙撿了鞋襪,退拜而逃。

浮香找來兩塊棉厚布,告訴陳毓館照著紙上的形狀剪出鞋墊的樣子。陳毓館專心致志聽著,拿起大剪刀小心翼翼剪出兩張墊子,初次動手還算不錯。妘璃亦笑道:“能讓公主殿下這般上心的,定非常人。不知他是武功出眾,還是才氣過人?”

說到此人,陳毓館臉上洋溢出無比燦爛的微笑,得意道:“他啊,他可厲害了。他是虞將軍的……好朋友!”

虞舜夫的好朋友?

妘璃和浮香面面相覷,她們身為宮女,哪里認(rèn)得那么多達(dá)官貴人,更不知道哪一位是虞舜夫的好朋友!就連妘璃,雖跟虞舜夫往來多些,但兩人見面常在獨處,也壓根不清楚誰跟虞舜夫的關(guān)系最好!

罷了罷了,妘璃心里倒是松了口氣。剛開始浮香玩笑說是虞舜夫,她嘴上雖不承認(rèn)心里卻一直擔(dān)心著,現(xiàn)在有陳毓館這句話,提著的心就算落下了。于是便跟著應(yīng):“那便是大英雄了。”

陳毓館哈哈大笑,再不提此事了,只管專心做鞋。

看著這一幕,妘璃想起自己第一次做鞋的時候,因為針起了銹,所以在縫鞋底的時候扎斷刺到了指甲里面,流了好多血。當(dāng)時林文玉正在念書,看到她受傷忙過來查看,血就滴在了書上,因此她還被吳氏罵了一頓。想到這兒,妘璃已經(jīng)好幾天沒有見到林文玉了。

一個月后,雙腳基本復(fù)原,雖能站立行走,但還需裹上一層紗布,讓膏藥被皮膚充分吸收,也免感染。也好在有之前陳景佑拖陳公公送來的上好膏藥,能夠平復(fù)傷痕,柔滑肌膚。

待到空時,妘璃前往林文玉經(jīng)常巡邏的地方找他。果不其然,林文玉還是在這一塊走動,她看見他,向他揮揮手。林文玉見到妘璃,陰沉的臉色緩緩露出一絲柔色,額間垂落的發(fā)絲越顯得虛弱憔悴。妘璃首是問他:“文玉哥哥是不是生病了,感覺今天沒有精神。”

林文玉搖搖頭,聲音卻有氣無力的:“我無事,就是這幾天有點累。你最近如何,好久不曾見你了。”

聽此,看來林文玉對最近之事并不知情,妘璃也不打算告訴他,免得徒增擔(dān)心,笑著說:“我還是在光華殿伺候公主殿下,今日得空便來看看你。”

林文玉長嘆一口氣,回頭瞧了瞧遠(yuǎn)去的巡邏隊伍,拉著妘璃到僻靜無人處:“妘璃,你跟虞將軍有交情,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妘璃點點頭:“你且說。”

林文玉說:“我不想留在宮里當(dāng)侍衛(wèi)了,既然我一身庸才無用,那我便出宮去打仗!”

妘璃大驚:“文玉哥哥萬萬不可,你沒有半點功夫,如何打仗!”

林文玉苦笑道:“做侍衛(wèi)的這些日子我學(xué)到不少三腳貓功夫,虞將軍出兵之前必定會操練兵馬,到時候我再訓(xùn)練一下,就和他人無異。”

妘璃還是覺得不成,建議說:“不如我找公主或者南郡王幫忙,向尚書大人舉薦。”

說道自己最擅長的事,現(xiàn)在的林文玉沒有一點信心:“我是南郡王帶入宮的,我才做了侍衛(wèi),又要他幫忙舉薦,也許他會認(rèn)為我過分清高。”

妘璃搖搖頭,堅持道:“可是我覺得你萬萬不可去打仗,這個要求我萬萬答應(yīng)不得。”

林中微風(fēng)浮動,妘璃看見林文玉垂落的發(fā)絲下有一紅腫之處。她忙將他頭發(fā)撩開,頓時心疼:“文玉哥哥!這!怎么回事!”難怪今日的他要以發(fā)遮額。妘璃想起方才跟他一起巡邏的侍衛(wèi),看他的眼睛均帶鄙色。妘璃心中有的猜想,拿出自己的藥膏輕輕為他點上:“額頭都腫了。這瓶傷藥,很管用的,你拿去涂吧!”說著,將藥瓶塞在他腰帶里。

林文玉沉著臉,坐在石凳上悶聲不語。妘璃安慰:“文玉哥哥,你滿腹才藝,上天不定不會把你埋沒。你有空的時候?qū)懸黄恼陆o我,待我找到機會便替你呈上,這樣好不好?”

有妘璃這般的貼心,林文玉心中的苦一下子涌了出來,恨恨說:“那些人自己要偷懶,什么事情都讓我去干。我不愿,就爭辯幾句。他們都是抱團一伙兒,根本不將是非道理,我一個人斗不過就只有挨打的份了。所以我才想要出宮去,跟在虞將軍身邊。聽說將士都是最將義氣的,絕對不會跟宮里的這些茍同!順便我也能學(xué)個一招半式,可以強身健體,將來也可以保護你,也有機會護國效力!”

妘璃輕撫他的背,點頭說:“文玉哥哥,你說的這些我都記住了。我們兩個現(xiàn)在在宮中,都必須萬事小心,你的事我會盡快想個法子。”

林文玉輕輕將她摟著,長長嘆息。妘璃腳上又覺不適,忍著笑說:“文玉哥哥,我不能出來太久,所以我得先回去了。”

林文玉彎彎唇,拍拍她的肩:“去吧。”

妘璃微微笑,快步離開。只為想快些離開他的視線范圍,不讓他擔(dān)心。

林文玉也打算繼續(xù)去巡邏,林子后面忽然鉆出一個宮女,定睛一看,是喬珠。

難道方才跟妘璃會面,她全看到了?林文玉暗中想。

而然喬珠毫不遮避,笑著問:“你該不會真的以為妘璃會幫你吧?”

林文玉本就不悅,現(xiàn)在聽到她企圖說妘璃的壞話更是生氣:“她同我自小一起長大,兄妹情深,怎會棄我不顧?!”

喬珠搖搖頭:“她自己都處在水深火熱之中,又哪里顧得著你。你還不知道吧,妘璃剛剛被皇上懲罰,傷才剛剛好呢。”

林文玉驚訝,他剛剛才見過妘璃,根本看不出她哪里受了傷啊!他皺緊眉,低聲說:“胡說八道!”

喬珠坐下來,滿眼同情:“這就是可悲的地方了。你說你們兄妹情深,這么重要的事情你居然一點兒都不知道,該說是你不在乎呢,還是她壓根就覺得沒必要。”

林文玉:“她定是怕我擔(dān)心,這才……”

喬珠:“算了吧!此事幾乎人人皆知,也唯有你蒙在鼓里。你可又知道,皇上為什么重罰她?”她頓了頓,覷了一眼林文玉發(fā)青的臉色,繼續(xù)說,“她為了救南郡王,去求皇上賜她千年人參。皇上不肯,要她走火坑,本想嚇一嚇?biāo)?墒撬秊榱四峡ね酰?dāng)真是走了那火坑。當(dāng)時啊,雙腳就燒得又紅又腫,差點就送了這條命。皇上看她對南郡王一往情深,只好賜了人參給她。可是你讓她到虞將軍面前說幾句好話,她都表現(xiàn)得十分為難,這之間的差別是不是太大了?”

林文玉驚道:“妘璃為救南郡王差點送命?怎么會,她不是應(yīng)該對虞……”說到后半句,他立馬停住口。

可是喬珠卻已經(jīng)聽出來了:“妘璃……她竟有如此本事,周旋在兩位大人之間,可……可卻不能為你分擔(dān)一丁點兒,這對她來說是輕而易舉之事!”

林文玉深深換了口氣,平息內(nèi)心的躁動,正色說:“喬珠姑娘,你找我,究竟要做什么?”

紅唇勾起一抹干凈友好的微笑,喬珠說:“小林子,我們之間也算有點交情,你我又同是宮中做奴才的,定有很多相似之處。你如今吃過的苦、受過的罪,我都經(jīng)受過,我甚至曾差一點死去。你應(yīng)該要明白,在這宮中,一定要有一個為自己撐腰的主子,否則只能受人欺辱!我也曾經(jīng)告訴過你,你我已是朋友,若有難處我能做到的定會幫你,可你寧愿找一個不肯幫你的人,也不愿意主動找我。”

林文玉挑挑眉,冷笑問:“喬珠姑娘是想收我做事?”

喬珠愣了愣,搖頭笑:“我哪敢私自收你。我只是想讓你跟我一起為錦妃娘娘效力,今后你我終有個照應(yīng)。”

錦妃,又是錦妃……

林文玉心道,這個喬珠是錦妃的貼身宮女,之前妘璃懷疑錦妃的并非存著好意,那么這個喬珠姑娘也并非善人,她今日說了這么多挑撥離間之話,無非是想讓他跟妘璃反目。如果今日應(yīng)她所求,倒興許就能幫到妘璃一把。

只是一想到妘璃,林文玉心中就隱隱作痛。她受了重傷,差點丟了性命,在他面前卻是一聲不吭。之前不是她口口聲聲說宮中唯有他們相依為命,他是她的兄長,還能有什么擔(dān)心顧忌!如果今日喬珠不告訴他這些個消息,恐怕此后知道了,他會更加難受!林文玉痛苦暗道:妘璃啊妘璃,你怎么就這么不懂我的心呢!

喬珠見他凝眉深思,輕輕喚了聲:“小林子,你考慮得如何?”

林文玉回過神,抬起頭,目光堅定:“喬珠姑娘說的是,日后還希望錦妃娘娘和姑娘能多照顧我一些。”

聞此,喬珠燦笑道:“好!那我們就一言為定!”她跑去去,舉起林文玉的手掌,拍了三下,“我們擊掌為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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