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像是一腳踏空，我跌倒黑暗里，眼前場景一變。

“我叫你噴我，我叫你噴我。”依舊是那個熟悉的黑影子。此時田沁的身軀已經停止了掙扎。

我站在邊上冷眼看著，田沁這次給我看的是真的真相嗎？我保持著懷疑。這個也不知道能拖多久，不知道那個叫袁野的道士能不能及時趕到。今天的一切都看看運氣了。

“這個女的怎么處置......”那個黑色影子轉過身來，拿出手機。此時我看到田沁的手指微微抽動了一下，她的手指慢慢的向邊上挪去，邊上就是一塊紅磚。

“好好好，行行行。”黑色影子點頭哈腰的掛斷了電話，正要轉過頭來。而田沁終于睜開了眼睛，站起身來，將手上的磚頭對著人影的頭部狠狠撞去。田沁的手快但是人影的動作更快，他一把抓住田沁的手。田沁的眼睛對上他兇狠的眼神，整個人因為害顫抖了起來。

這個時候我才終于看清楚了黑色影子的樣子。稀疏的眉毛，有些外凸的嘴唇，臉上沒有什么肉，看起來就是一張壞人的經典面孔，三角眼倒是和付瑤有些相似，只是安在他的臉上顯得更加猥瑣。

“您，您放了我好不好。我我......”田沁手上的磚頭嚇得一松，她一邊向后縮著一邊哭著求饒。此時她的包里手機響了起來，鈴聲一響，田沁渾身一顫，還來不及做什么，便被男人撿起來向地上狠狠一砸，摔得四分五裂。

“你膽子挺大的啊，之前敢拿東西噴我，現在又是磚頭。”他笑了，整個五官都扭曲成一團，更加顯得陰森恐怖。

“我剛剛不懂事，您看我這里有錢。”田沁將包里的鈔票全部翻出來遞到他的眼前：“我這還有卡......”

“我我......”包里的東西幾乎已經全部被掏了出來，田沁此時渾身都坐在地上發抖。

那個男人又笑了笑：“你別哭啊，哭起來就不漂亮了”他捏起田沁的下巴，將整個臉湊上去。泛黃的粗糙的臉和田沁光滑白嫩的面孔緊緊靠在一起，得意垂涎和驚恐懼怕的表情構成了一幅扭曲可怖的畫面。

“你，你要干什么？你這樣是犯法的。”田沁的腿不斷向后蹭去，蹭掉了一雙高跟鞋，絲襪也被磨得殘破不堪。她大而清澈的眼睛里全是眼淚。

“撕拉。”伴隨著田沁的尖叫，男人將田沁的上衣整個撕開，白色的肉體在陽光下散發著青春的芬芳。他嘿嘿一笑將自己的整個臉湊了上去。

“你放開我......”

“啊......放開我。”

我不敢在看下去了，低頭看見田沁的腿在地上不停的掙扎，她的絲襪幾乎全部磨壞，腳上的肉在一次又一次與地面摩擦中磨破，混著沙子和灰塵滲出艷色的血。

“啪”我聽見什么東西掉落的聲音。我回頭，在巷子的轉角處，看見一雙震驚的憤怒的不可置信的臉，孟鋼！

“孟鋼！”在地上掙扎的田沁也看見了，她對著那個方向，大聲的呼救。此時她的衣服已經全部被撕開，脖子和胸口全是青紅的吻痕。她帶著泥沙和男人唾液的臉上全是欣喜。

男人也回頭望了望，看到孟鋼的臉，他笑了笑轉身繼續動作。

“孟鋼！孟鋼！”田沁的聲音一聲比一聲急，一聲比一聲若。我看到她漂亮的眼睛原本燃起的希望火焰慢慢的化為一片死寂，最后連掙扎也慢慢弱了下來。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孟鋼到底在想什么？這是他喜歡的女生啊！他喜歡的女生就在他眼前被禽獸踐踏，他居然也能呆立在原地傻傻的看著！

我回頭，孟鋼已久睜著眼睛，那雙眼睛里有愧疚不安，憤怒，但是就是沒有勇氣。他的頭發幾乎被汗水打濕，慘白的臉色混著失魂落魄的表情，激不起我的半分同情。我站在原地，覺得那照不到我的陽光，燒的腦袋生疼。

“嘖嘖嘖，還是很帶勁的。孟鋼，聽瑤瑤說這是你喜歡的妹子？眼光不錯嗎，還是個雛。”男人站起身來，拉起拉鏈。孟鋼從巷口出走出來，他的頭是低著的，頭發形成的陰影遮住了他的眼睛，他的嘴唇還在發抖，哆哆嗦嗦的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你那是什么表情，哎呀我說不就是一個姑娘。要不你也去嘗嘗味道？”男人轉過身來，慢條斯理的點了一根煙。接著嗅了嗅自己的手，咧出一口黃牙：“還挺香。”

孟鋼雙手握拳，僵硬的走到田沁的身邊。

田沁的身體到處都是淤青一片，下體還在向地面滲血，從她溫熱的身體滲到滿是沙子灰塵的地面。她因為掙扎而摩擦出血的腿張開在地上，像是失去了所有氣力。

“田沁......你還好嗎？”嗓子是嘶啞的，話剛剛說出口，便看到地面出現幾滴水漬。孟鋼蹲下身子，想要將田沁的頭抱起。她原本整齊的長發在剛剛的掙扎中變得凌亂不堪，遮住了大大半的臉。露出的嘴唇已經被咬破，而滿是淚痕的臉上那雙漂亮的眼睛已經毫無神采散發著一股死氣。

“田沁......”孟鋼的手剛剛觸到田沁的發絲，田沁的整個人開始發抖。孟鋼的臉上混雜著愧疚不安，手指頓了頓，再度顫抖的向上伸過去。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快速的將自己的上衣脫掉，蓋在田沁的身上。

“別怕我是孟鋼......”

“我說夠了啊，別再我面前演苦情戲。”男人深深的吸了口煙接著說：“這就是個教訓，以后你理她遠點，你把瑤瑤哄好，到時候什么女人沒有？至于這個嘛，在我的關照下也不會過的太差。”

“她是無辜的，你怎么能對她做這種禽獸的事情？”孟鋼站起來，握緊拳頭大聲呵斥。

“我禽獸？對我是禽獸，你就不嗎？看著自己的女人被別人上，感覺刺激吧？爽嗎？”男人瞇著眼睛笑了起來，他得意的看著孟鋼愈加蒼白的臉又深深的吸了口煙。“說的對人家姑娘有多癡情，我辦事的時候你還不是屁都不敢放。都是在付瑤的手底下做事，你有一張好臉勾得大小姐喜歡就惜福。別每天一副很高貴的樣子，都是為了錢，裝什么啊。”

“你......”孟鋼啞口無言，他反過頭，正對上田沁的眼睛。剛剛還毫無生氣的眼睛此時全是恨意。孟鋼低下頭不敢接觸田沁的眼神，他喃喃的說：“田沁不是他說的那樣，不是的不是這樣的。”一開始聲音很小，后面便變得大了起來，急切的大聲的像是要說服田沁，更像是要說服自己。

“我......”田沁虛弱的開口，她仰著頭嘴唇泛白像是一條陸地上瀕死的魚。

“你說什么。”孟鋼連忙將臉靠過去。他跪在地上整個人向前傾去，像是對著神像禱告的信徒。

“我不會放過你們。”田沁艱難的虛弱的將話說出來，聲音隨輕但恨意不減。

“不是的，田沁你......”孟鋼一抬頭正對上田沁的臉，此時田沁的眼睛依舊是濃濃的恨意，但是毫無血色的嘴唇卻高高揚起像是在大笑。

這樣詭異的表情嚇得孟鋼向后一彈，又向后蹬了蹬。

接著我眼前的畫面開始扭曲，我模模糊糊的聽到孟鋼的驚呼：“她.....她沒氣了！”

我感到一陣眩暈，低頭看見孟鋼依舊抱著我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嚎著：“田沁對不起，對不起......”他白色的襯衫上沾滿了灰塵和血跡，剛剛付瑤那一腳似乎踢得很狠直接把他踢傷了。

我終于知道孟鋼為什么要那么急著找我超度了，看著這樣的孟鋼我居然有一種快感，我揚起腿，對著孟鋼的下巴狠狠的一踹。這一腳沒有留情，將他踹出老遠。我甚至聽見他痛苦的一聲悶哼。

“怎么樣？知道你放走的到底是什么怪物了吧。”我感覺有一雙手拂過我的臉，我僵直的站在原地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開口。雖然之前再三告誡自己不該相信田沁說的一切，但是當我看過這次的夢境之后，已經很難用平和的心情去面對他們了，終究還是受了田沁的影響。

我狠狠的咬了咬下唇，嘴里傳來了一絲血腥味，我強打起精神。“作惡太多，自有懲罰，你又何必耽誤自己的投胎機會。”

“懲罰？誰懲罰？警察嗎？”田沁笑了起來，話語間苦澀良多。“有些人生來就高高在上，我舍棄點機會，能讓他們感受我的痛苦，恐懼，能讓他們經歷絕望，這點舍棄又算的了什么呢？”

“至于你......即使知道了真相你還是要保護那個廢物？”田沁的語氣變得凌厲起來。

我看著孟鋼看著他在地上艱難的挪動，帶著汗水的頭發隨著他的每一次挪動輕輕的搖擺。他的腿不斷的在地上蹭著，牛仔褲的褲腳微微向上卷起和地面的泥沙不斷的摩擦。

想到夢境里的一幕，我的心里并沒有同情之意，但是......

“我如果袖手旁觀，和孟鋼又有什么區別呢？”等我意識到的時候我這句話居然已經說了出來。

“哼，你是在把現在的孟鋼和當初的我相提并論？我是無辜的，那他呢？”田沁的語速變快，空氣中涼意更甚。

“我不知道”我感覺我的腦子亂成一團，我也覺得此時不管孟鋼似乎是最好的處理方式，但是我不能也沒有這樣做。

“但我只知道不救他，我的手上就背負了人命”是啊，如果不是我為了自己的小命聽信田沁，或許現在這些事情根本不會發生。孟鋼付瑤或許該死，但是絕對不能因為我，因為這種方式而死。

“沒想到，你還是個圣母婊，那你就嘗嘗被你保護的人殺死的味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