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滿玉樓的嬈雪來了。”

一大中午，紅衣就急匆匆的從外面進來。

撥弄著豆包的耳朵，顧笙歌慵懶的直了直身子。

“她來干嘛？”

“還不知道，花娘問需不需要擋了她？”紅衣俯下身子為顧笙歌斟一盞茶。

聞言，顧笙歌抬頭，撥弄豆包耳朵的手也停了下來。

“聽你這意思，嬈雪是來找我的？”

這嬈雪來煙雨樓，不該是找花娘的么？怎么會想到找自己，難道是因為舜玉？

感覺到摸著自己耳朵的手停了下來，豆包睜開眼睛瞟了一眼，兩只小腳扒拉著顧笙歌的手心。

攏起豆包，顧笙歌悠悠起身。

“走吧，咱們去會會她。”烏絲輕挽，一縷秀發墜在臉頰附近，微風一吹洋洋灑灑。淡點口脂，嬌艷欲滴，眼角微挑，風情無限。一身明艷的衣裙，玉臂半露，微敞的領口，白皙的脖頸連帶鎖骨一覽無余，纖細的手指覆在雪白的毛上，懷里的小狐貍伏在女子臂彎，從遠處看當真妖嬈。

嬈雪坐在雅間多時，從那日看到這樂師的時候，她就覺得此女子必定不凡，待到今日自個兒和花娘要求要見上一見時，花娘的態度更是讓自己心中的想法得到基本肯定。

輕輕一咳，扯動的疼痛感，讓嬈雪閉了閉眼、一旁的華梅急忙上前一臉的急切。

“不知嬈雪姑娘不快去醫館找大夫為你把上一脈，開上一方，倒來煙雨樓見我這個小小的樂師，所謂何意？”

就在嬈雪閉眼的那一剎那，顧笙歌便閃身進了雅間。從嬈雪那微微滲出細汗的額頭，顧笙歌便知道她一定是受傷了，而且還不輕。

略微有些驚訝的抬頭，望著眼前嫵媚萬分的女子，嬈雪略微壓下心頭的不適。

“見過念樂師。”

微微頷首，顧笙歌提裙而坐。

“今日嬈雪前來叨擾，還望念樂師見諒。”現下看來，她與顧笙歌雖立場相對立，但該有的禮數，嬈雪一概不少。

將垂下的青絲別于耳后，顧笙歌淡然開口：“嬈雪姑娘有話不妨直說。”

略微咬唇，嬈雪有些猶豫要不要直接詢問。

“想必嬈雪姑娘是想要問舜玉之事吧？”

只一眼，顧笙歌便從她略微糾結的眼神里知曉她此行定當是為了舜玉之事而來。

驚訝于女子的聰慧，心下便也了然，也是，如此蕙質蘭心的人兒怎么猜不到自己此行的目的。

“既然念姑娘知道嬈雪此行為的是舜玉之事，那么嬈雪也便不再隱瞞。確實，嬈雪今日前來想要詢問姑娘一二，念姑娘可否告知舜玉這人的去向？”

也是出于下策，嬈雪才會前來直接詢問顧笙歌，若不是所有痕跡一一被人為抹去，實在無法探查到一點有利線索，她怎么會來煙雨樓。

有一搭沒一搭的撫摸著豆包柔順的毛，顧笙歌翹起嘴角，笑意宛然，纖長的睫毛投射下的陰影遮住了她此時眸子里的情緒。

“我為何要告訴你呢？”

想過無數種被拒絕的可能，但嬈雪沒想到眼前的女子竟是如此直接了當的拒絕了自己，當下有些微愣。

“嬈雪姑娘不必驚訝。于私，似乎你我并沒什么交情，于公，或許我們處在對立面上，這樣看來，嬈雪姑娘覺得我可還有什么必要告知你舜玉的去向呢？”

未等嬈雪開口，她身邊的華梅卻是一下子跪在了顧笙歌面前。

“求念姑娘就告知我家小姐舜玉的去向吧！”華梅將頭磕在地上，一聲悶響。

突如其來的下跪，顧笙歌挑眉。

“華梅！你干什么！還知不知禮數！快起來隨我回去！”嬈雪也沒想到華梅竟會這樣求顧笙歌，當下就訓斥道。

華梅卻是倔強得很。

“念姑娘，求您發發善心，救救我家小姐吧，若是我家小姐再查不到舜玉的下落，張大公子是不會饒了我家小姐的！”華梅一股腦兒的就將這事告知。

此時的嬈雪，不光是臉上，就連心里也是百般難受，尤其面對著這樣一個美人，聰明如顧笙歌，她怎會看不出來這其中的糾葛，那感覺就好像自己被扒光了站在顧笙歌面前一樣。

抿一口清茶，依舊慵懶無比。

“張大公子饒不了你家小姐，又關我何事？”

極美的人心腸也是極冷，嬈雪此時的感受便是如此。

在聽到顧笙歌回答的那一瞬，華梅便知道不管自己再怎么求，也怕是不可能的了，只是苦了自家小姐，心里對顧笙歌的怨恨一再加深。

憤恨的抬起頭，華梅盯著眼前的女子。

“沒想到念姑娘心腸竟是這般堅硬冷血！人生的雖美但卻一副狐媚樣！”

“華梅！”嬈雪極速低叱。

倒也不惱，反牽起一抹淡笑。

“呵，小丫頭倒是牙尖嘴利。”

“嬈雪管教無方，還望念姑娘莫怪。”將華梅扯到自己身后，嬈雪俯下身子向顧笙歌賠不是。

倒是個護短的主子。

瞥一眼，顧笙歌將豆包放下，徑直走到窗前。

“罷了，嬈雪姑娘請回吧，倘若下次我再聽到這樣的話，就別怪念笙心狠手辣當真鐵石心腸了。”

心知顧笙歌不想與質計較，今日之事也無法完成，嬈雪依舊福福身子，準備離開。

“嬈雪姑娘。”就在這時，顧笙歌再次開口。

“身上的傷還是盡早處理，否則留下什么遺癥，那就追悔莫及了。”

沒想到顧笙歌還會叮囑自己，當下也再次道謝，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