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翻了一座山,過了一個灣就來到了這個居住著大半個村子人的山坳。路過幾家人的門前來到小琴家。小琴的家和前世后來的記憶沒有多大的區別,豬圈和住的屋子分開的,在露天的場地上,里面有兩頭豬。
小琴一個人在堂屋的門口玩兒,她算得上我前世的好朋友兼同學之一,后來因為家庭的原因退學才漸漸的生分。
小琴的媽媽在灶下燒火,她看見媽媽就說道:“二娘怎么來了?快進來坐。”然后就開始給我們幾人抬凳子,順便招呼小琴和我們玩。
小琴太小還不知道失去奶奶她的生活將會發生什么樣翻天覆地的變化,見到我們都很高興的跟在身后。
媽媽要進屋看小琴的奶奶,我也跟著進去了。上一世在這個大娘死去后我偷偷的跟著奶奶看過她的尸體,結果就是我夜夜做惡夢。如今我擁有成人的思維,見慣了生死也不會將這些放在心里。
我們從堂屋進門從一側的門口進去,看見躺在床上一臉皺紋的老太太。我從媽媽的生后站出來只為看清她的面目,以及病情,想著要是不重就找杜老頭看看。
剛剛站出來就看見小琴奶奶的眼睛閃過一縷驚愕,不過幾十年的經歷讓她很快的收斂。而我以為眼花就沒有放在眼里,繼續和三姐幾人說著話,討論著開心的事。
媽媽很快的和大娘說起了話,“大嫂,你也知道家里剛剛分家沒有什么好東西。這是她們幾個孩子上午去林子里摘的就是酸得很,你要是偶爾嘴饞了就拿一個混混時間吧!”媽媽說著還指著帶來的籃子。
大娘勉強的笑笑說道:“我現在也吃不下什么了,你留給幾個孩子吃吧!這年頭誰都不容易。”
說完就讓一直等在一邊的小琴媽媽去給媽媽藤籃子,看著小琴的媽媽離開的背影才說道:“我現在什么都不擔心就怕自己這一走這個家沒有人撐得起啊!”
媽媽聽到她的感慨又是一陣安慰的說道:“你也放寬心,這世界也不是缺了誰就不過了,我們分家情況那么艱難不還是活得好好的嗎?這日子都是人過出來的。”
媽媽雖是在寬慰大娘又何嘗不是在安慰她自己呢?我默默聽著她們的對話,看著她們由初時的一人一句到最后各自陷入對未來的擔憂中。
說實話我不喜歡這中消沉的氣氛,我不想媽媽受到這種氣氛的影響就說道:“媽媽,爸爸不是說要我們早點回去嗎?”
媽媽也像是剛剛想起爸爸的話一樣起身說要回去了,大娘說道:“在等一會兒吧!等一會兒我在和你說幾句就好。”
說著她若有似無的瞟了我一眼,然后道:“這閨女是你女兒吧?真是難得的聽話人兒!”
媽媽沒有什么表情的說道:“這孩子就是悶了些,有些少年老成,嫂子你別跨她,她會驕傲的。”
她們突然的轉換話題讓我覺得有些不適,尤其是聽到兩個人談論的主角還是我自己,更是難得的紅了臉,只覺臉蛋燒得熱熱的。
兩人又說了幾句媽媽才再次提出離開,這次大娘沒有阻止而是說道:“你這閨女是個通透人,可以留下來陪陪我這老太婆嗎?還有我要是去了,你和建設兄弟也幫忙照顧一下小琴一家。”
媽媽以為就是平常的照顧很是爽快的答應到:“大嫂你就是不說有事大家也會相互照顧的,誰一輩子還不求人啊?大家一個隊里就該相互照應!”
媽媽扭頭對我說:“好好的呆這里,別給人家的屋子翻亂了,差不多時候就回來。”
我乖覺的點頭答:“知道了。”
媽媽聽到滿意的答案,提著空籃子對大娘說:“那大嫂我就先回去了”,然后就出了門。
我聽見外面媽媽和小琴的母親告別的聲音還有幾個孩子的歡呼聲。轉頭看向大娘,卻見她目光炯炯的看著我,看得我渾身發毛。
我有些受不住她的目光問道:“大娘你好嚇人啊?”
大娘的眼神稍有挪開才說道:“你不必裝了,我看見了。”
我莫名其妙的看著她,她才幽幽的說道:“我看到你的靈魂和你的年紀不符,是個成年人,很清晰。”
我聽到大娘的話很是驚訝,使勁盯著她問道:“你還看見了什么?”
大娘說道:“你不必驚慌!我只看見你的靈魂和你的身體不符,但是卻很凝實,不是一般人能夠擁有的。而我很好奇你是怎么進到這具身體里的?據我這幾天的觀察,好多成年人的靈魂都沒有你的靈魂精純。”
我的心房稍微放下了一些才有空試探道:“你怎么會看到靈魂的?”
她很滄桑的說道:“自從我感覺到我的大限將至就突然能夠看穿人的靈魂了!”
我很是驚詫的問道:“你的意思是凡是要死的人就會有看穿別人靈魂的本事?!”
大娘點頭,然后戒備的問道:“現在你可以說說你的來歷?以及附身到這具身體的目的了吧?”
我盯著她的眼睛反問:“你以為呢?以為我是山里的妖精還是潭里的鬼怪?”
大娘說道:“我開始真的有這樣的想法,但是一想到這段時間李山平靜得很就打消了這種懷疑!”
她看著我見我沒有多余的表情才說道:“但是看你的靈魂十分的靈透沒有一絲扭曲,覺得你必定是個心善之人。我留下你主要是想讓你幫我照顧一下小琴一家,你也知道他們夫妻既不識字也不識數,就怕我去了后他們一家遭人欺負了去才拖著一口氣不想離開。”
我看見她渾濁的眼睛里泛著淚花也有些難過,“我也不知道會留到何時?我和你一樣是靈魂不甘才會回到現在的,你不是好奇我是誰嗎?我其實一直都是我自己,是二十多年后的自己,一覺醒來就法現自己回到了小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