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偉大的人格 光輝的路
- 田菊芳
- 15647字
- 2019-01-03 16:41:20
第三章 土地革命時期
土地革命時期中共黨史上的一個關鍵時期,它經歷了從大革命的失敗到土地革命的興起,從紅軍第五次反“圍剿”的失敗到抗日戰爭的興起兩次歷史性轉變。期間,中共建立了12塊革命根據地。
一、南昌起義
由于蔣介石和汪精衛的叛變,第一次國內革命戰爭失敗了。中國共產黨為了挽救革命,派遣李立三等同志前往九江,準備組織中共在北伐軍中的力量,聯合國民革命軍第12師師長張發奎重返廣州,發動農民暴動,建立新的革命根據地。但是那時張發奎已經實行“清共”政策,使原來的計劃落空。中共中央遂決定采取獨立的軍事行動,集中武裝力量,進行南昌暴動,并派中央常委周恩來赴南昌,組成前敵委員會領導暴動。
7月27日,周恩來到達南昌,并在江西大旅社召開會議,宣告前敵委員會正式成立。委員會由周恩來任書記,譚平山、李立三、惲代英、彭湃任委員。會議決定賀龍任起義總指揮,葉挺任前敵總指揮,劉伯承任參謀長,起義時間定于7月30日晚。
由于張國燾的阻撓,起義時間又推遲到8月1日凌晨4時,但因起義時間泄露,前敵委員會決定將起義提前到8月1日凌晨2時。當時南昌城內國民黨的武裝力量僅有1萬多人,而共產黨掌握和影響的武裝力量有賀龍、葉挺、朱德領導的國民革命軍,共約兩萬余人。8月1日凌晨2時,賀龍、葉挺、朱德、劉伯承等率部舉行起義,經過4個多小時的激烈戰斗,殲敵1萬多人,這樣,南昌守敵幾乎全部被殲滅,起義部隊占領了南昌城。8月1日9時,中國共產黨在南昌城召開了包括起義領導人和各省市及海外華僑代表在內的40余人參加的聯席會議會議選舉宋慶齡、何香凝、鄧演達等25人組成中國國民黨革命委員會,譚平山任主席。起義部隊仍沿用國民革命軍第二方面軍番號,由賀龍任代理總指揮、葉挺任代理前敵總指揮、劉伯承任參謀長。
南昌起義后,汪精衛命令張發奎、朱培德向南昌進攻,起義前委會按原計劃向南挺進。8月3日至5日,起義部隊先后撤離南昌。但是起義沒有注意與當地農民運動相結合,到9月下旬,起義部隊在廣州潮汕地區遭強敵圍攻,起義宣告失敗。保留下來的起義部隊一部分在朱德、陳毅等率領下,轉戰到湖南南部,另一部分轉入海陸豐地區繼續斗爭。

南昌起義總部舊址
南昌起義打響了武裝反抗國民黨反動派的第一槍,標志著中國共產黨獨立領導革命戰爭和創建革命軍隊的開始。為了紀念這次起義,8月1日被中國共產黨定為中國人民解放軍的建軍節。
二、八七會議
為了總結大革命失敗的經驗教訓,糾正陳獨秀的右傾投降主義錯誤,確定黨在新時期的斗爭方針和任務,在共產國際的幫助下,1927年8月7日,中共中央在漢口原俄租界三教街41號(現為鄱陽街139號)召開了中央緊急會議,即“八七會議”。由于時局緊張,交通不便,只有在武漢的中央委員,中央候補委員,中央監察委員,共青團中央委員和湖南、湖北的負責人參加了會議。參加會議的中央委員有:李維漢、瞿秋白、張太雷、鄧中夏、任弼時、蘇兆征、顧順章、羅亦農、陳喬年、蔡和森,候補中央委員有:李震瀛、陸沉、毛澤東,中央監察委員有:楊匏安、王荷波,共青團代表有:李子芬、楊善南、陸定一,湖南省委代表彭公達,湖北省委代表鄭超麟,中央軍委代表王一飛,中央秘書鄧小平等22人。共產國際代表羅米那茲及另外兩位俄國同志也參加了會議。
由于白色恐怖,形勢緊迫,會議僅開了一天。會議共有3項議程:1.共產國際代表作報告;2.中央常委代表瞿秋白作報告;3.改選臨時中央政治局。共產國際代表羅米那茲作了關于《黨的過去錯誤及新的路線》的報告和結論。并就《中國共產黨中央執行委員會告全黨黨員書》草案的主要內容作了發言。毛澤東、鄧中夏、蔡和森、羅亦農、任弼時等先后發言,尖銳地批判了陳獨秀的右傾投降主義。毛澤東在發言中批評了陳獨秀在農民、軍事等問題上的錯誤,強調軍事工作的極端重要性,第一次提出了槍桿子里面出政權的思想。接著,瞿秋白代表中央常委就黨的任務和工作方向問題作了報告。會議通過了《中共“八七”會議告全黨黨員書》《最近農民斗爭議決案》 《最近職工運動議決案》、《黨的組織問題議決案》等。
會議總結了大革命失敗的經驗教訓,堅決糾正和結束了陳獨秀的右傾投降主義錯誤,撤銷了他的總書記職務。會議確定了以土地革命和以武裝反抗國民黨反動派的屠殺政策為黨在新時期的總方針,并把發動農民舉行秋收起義作為黨在當時的最主要任務。
會議選舉了新的臨時中央政治局:政治局委員為蘇兆征、向忠發、瞿秋白、羅亦農、顧順章、王荷波、李維漢、彭湃、任弼時;候補委員為鄧中夏、周恩來、毛澤東、彭公達、張太雷、張國燾、李立三。會后,臨時中央政治局選舉瞿秋白、李維漢、蘇兆征為政治局常委。由瞿秋白主持中央工作。新的臨時中央政治局決定設立中共中央北方局、南方局和長江局,決定王荷波任北方局書記,蔡和森為秘書;張太雷赴南方局,任廣東省委書記;羅亦農赴長江局工作;毛澤東去湖南領導秋收起義。
八七會議在我黨歷史上是一個轉折點。它給正處在思想混亂和組織渙散中的中國共產黨指明了新的出路,為挽救黨和革命作出了巨大貢獻。這是由大革命失敗到土地革命戰爭興起的歷史性轉變。但是,八七會議在反對右傾錯誤的時候,沒有注意防止“左”的思想的出現,使“左”傾情緒在黨內滋長起來,給后來的中國革命造成很大的危害。
三、秋收起義
八七會議后,毛澤東受中共中央的委派,以中共中央特派員的身份前往長沙,領導湘贛邊界的秋收起義。
1927年8月18日,改組后的湖南省委在長沙市郊的沈家大屋召開會議,討論制定秋收起義的計劃。毛澤東在會上著重闡述了槍桿子出政權的思想。會議決定要與國民黨徹底劃清界限,旗幟鮮明地以中國共產黨的名義號召群眾,并確定集中力量在湘東、贛西發動以長沙為中心的武裝起義。為便于領導秋收起義,省委確定秋收起義的領導機關分為兩個,一個是由各軍事負責人組成的黨的前敵委員會作為武裝起義的軍事指揮機關,毛澤東任書記。另一個是黨的行動委員會負責地方工作,由起義地區各地方黨委負責人組成,易禮容任書記。
9月初,湖南省委決定9月9日開始破壞粵漢和株萍鐵路,11日各縣起義,16日長沙起義。這次秋收起義不沿用國民革命軍的番號,而將起義部隊統一編為工農革命軍第一軍第一師,盧德銘任總指揮,余灑度任師長,下轄三個團:原武漢國民政府警衛團為主力編為第一團,團長鐘文璋;安源工人糾察隊、礦警隊和萍鄉等地的農民自衛軍編為第二團,團長王新亞;原武漢國民政府警衛團一個營和瀏陽部分工農武裝編為第三團,團長蘇先駿。參加起義的部隊約5000人。此外,在起義前,工農革命軍還收編了當地的土匪武裝邱國軒的一個團。起義部隊以奪取長沙為目標,具體部署了各團的行動計劃。
9月9日,湘贛邊界秋收起義按預定計劃爆發。參加起義的鐵路工人和農民,首先破壞了岳陽至黃沙街,長沙至株洲兩段鐵路,切斷了敵人的交通運輸。第一團從江西修水出發,向長壽街進攻,9月10日占領了平江縣龍門廠。這時混入起義部隊的邱國軒部乘機叛變。當第一團路過金坪攻打長壽街時、邱部突然襲擊,致使該團腹背受敵,損失200多人,步槍200多支,團長鐘文璋失蹤,第一團被迫向瀏陽轉移。第二團在安源起義后,進攻萍鄉未克,西進攻占了老關、醴陵,又北進占領瀏陽。由于部隊麻痹輕敵,9月16日陷入優勢敵人的包圍,部隊被打散,部分突圍脫險。第三團于9月11日在銅鼓起義,勝利占領了白沙鎮,9月12日又占領東門市。9月14日敵人兵分兩路包圍第三團,該團被迫向上坪撤退。鑒于三路起義部隊均受挫,毛澤東當機立斷改變了攻打長沙的計劃,并以前敵委員會書記的名義通知起義各部隊到瀏陽縣文家市集結。
9月19日,各路起義部隊到達湖南省瀏陽縣文家市。當晚前敵委員會召開了會議。根據敵強我弱的形勢,會議改變了攻打長沙的計劃,決定保存實力,向敵人統治力量薄弱的農村中去堅持武裝斗爭,發展革命力量。9月20日上午,起義部隊1500余人離開文家市向南進發。9月23日,起義部隊在蘆溪鎮遭反動軍隊伏擊,損失數百人,總指揮盧德銘犧牲。9月25日,起義部隊冒雨攻克蓮花縣城。9月29日,起義部隊到達永新縣三灣村時已不足千人,而且官多兵少,部隊思想混亂,組織紀律性差。當天晚上,毛澤東召開了前敵委員會會議,決定對部隊進行整編,這就是著名的“三灣改編”。10月3日,起義部隊離開三灣村,開始向井岡山進軍。10月27日,起義部隊到達羅霄山脈中段井岡山的茨坪,開創了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的第一個農村革命根據地。
四、井岡山會師
1928年1月上旬,朱德、陳毅率領南昌起義軍余部近800人從粵北轉至湘南宜章縣境。1月12日,智取宜章城,揭開了湘南起義的序幕。隨即,南昌起義軍余部改編為工農革命軍第一師,朱德任師長,陳毅任黨代表,并組建了宜章農軍。在粉碎國民黨軍許克祥部反撲后,于2月6日建立宜章縣蘇維埃政府。與此同時,在中共湘南特委和各地黨組織領導下,工農群眾紛紛起義。工農革命軍第一師先后協助當地農軍占領郴縣、資興、永興、耒陽等縣城,并相繼建立了縣蘇維埃政府。3月中旬,湘南特委在永興縣太平樓召開湘南工農兵代表大會,成立了湘南蘇維埃政府。湘南起義過程中,中共湘南特委將宜章、耒陽、郴縣和永興、資興五縣農軍,分別編成工農革命軍第三、第四、第七師和兩個獨立團,共8000余人。3月下旬,國民黨軍7個師向湘南地區反撲。為保存革命力量,避免在不利的條件下同敵人決戰,朱德當機立斷,作出退出湘南、上井岡山的重要決策。
還在3月上旬,當毛澤東率工農革命軍第一師進駐酃縣中村時,得知朱德、陳毅、王爾琢率領的南昌起義軍余部正向井岡山方向撤退。當即決定兵分兩路去迎接朱德、陳毅部上山:一路由他和何挺穎、張子清率領工農革命軍第一師第一團,從江西寧岡的礱市出發,楔入湘南的桂東、汝城之間;另一路由何長工、袁文才、王佐率領第2團從井岡山大井出發,向資興、郴州方向前進。毛澤東還派毛澤覃帶著一個特務連趕到郴州,同朱德、陳毅領導的部隊取得聯系。
3月29日,朱德率領部隊完成了轉移的準備。在毛澤覃帶領的特務連接應下,朱德、王爾琢率領的工農革命軍第一師主力經安仁、茶陵到達酃縣的沔渡。陳毅率領湘南特委機關、各縣縣委機關和部分工農革命軍第一師的主力于4月8日到達資興縣城,同從井岡山下來的由何長工、袁文才、王佐率領的工農革命軍第二團會合。毛澤東等率第一團在桂東、汝城牽制敵軍,掩護湘南起義軍轉移,于4月中旬到達資興縣的龍溪洞,同蕭克領導的宜章獨立營會合。這是第一支同毛澤東親自率領的部隊會合的湘南起義軍。同時,陳毅帶著工農革命軍第一師主力一部以及何長工、袁文才、王佐帶領的第二團一起到達酃縣的沔渡,和朱德率領的主力部隊匯合。接著,朱德、陳毅帶領直屬部隊從沔渡經睦村到達井岡山下的寧岡礱市。
4月下旬,毛澤東率領部隊返回礱市,立刻到龍江書院去見朱德。毛澤東同朱德的這次歷史性的會見,是我黨我軍歷史上光輝的一頁。從此,毛澤東和朱德的名字便緊緊地聯系在一起。
兩軍會師后,合編為工農革命軍第四軍。朱德任軍長,毛澤東任黨代表和軍委書記,王爾琢任參謀長。第四軍轄3個師,朱德、毛澤東、陳毅分任第十、第十一、第十二師師長,共一萬余人。不久取消師的建制,編為6個團。5月下旬,第三十、第三十三團返回湘南開展游擊戰爭,在井岡山的部隊為第二十八團(由南昌起義軍余部組成)、第二十九團(由湘南宜章農民軍組成)、第三十一團(由湘贛邊界秋收起義部隊組成)、第三十二團(由袁文才、王佐部隊組成),共6000余人。
朱德率領的南昌起義軍余部和毛澤東率領的秋收起義部隊在井岡山勝利會師,使由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兩支具有北伐戰爭傳統和戰斗力很強的部隊聚集到一起,不僅大大增強了井岡山革命根據地的軍事力量,而且對紅軍的創建和發展以及井岡山地區的武裝割據都有重大意義。
五、中國共產黨第六次全國代表大會
1927年大革命失敗后,中國共產黨開始走上了獨立領導中國革命的道路。在關于中國社會性質以及革命性質、對象、動力、前途等關系革命成敗的重大問題上,迫切需要召開一次黨的全國代表大會認真加以解決。由于國內當時正處在極為嚴重的白色恐怖中,很難找到一個安全的開會地點,加上1928年春夏間將相繼在莫斯科召開赤色職工第四次大會、共產國際第六次大會和少共國際第五次大會,考慮到屆時中國共產黨都將派代表出席這幾個大會,而且中共中央也迫切希望能夠得到共產國際的及時指導,遂決定黨的六大在莫斯科召開。
1928年3月,共產國際來電同意中共六大在蘇聯境內召開。4月2日,中共中央臨時政治局常委會開會研究召開六大的問題,決定李維漢、任弼時留守,負責中央日常工作,鄧小平為留守中央秘書長。1928年4月下旬起,瞿秋白、周恩來等中央領導人和100多位參加六大的代表相繼分批秘密前往莫斯科。
1928年6月18日至7月11日,中國共產黨第六次全國代表大會在莫斯科近郊茲維尼果羅德鎮“銀色別墅”秘密召開。出席大會的代表共142人,其中有表決權的正式代表為84人。瞿秋白代表第五屆中央委員會作《中國革命與共產黨》的政治報告,周恩來作了組織報告和軍事報告,李立三作農民問題報告,向忠發作了職工運動報告,共產國際代表布哈林作了《中國革命與中國共產黨的任務》的報告。大會通過了關于政治、軍事、組織、蘇維埃政權、農民、土地、職工、宣傳、民族、婦女、青年團等問題的決議,以及經過修改的《中國共產黨黨章》。
六大選舉產生了新的中央委員會:中央委員23人,候補中央委員13人。隨后召開的六屆一中全會選舉蘇兆征、項英、周恩來、向忠發、瞿秋白、蔡和森、張國燾為中央政治局委員,關向應、李立三、羅登賢、彭湃、楊殷、盧福坦、徐錫根為政治局候補委員;選舉蘇兆征、向忠發、項英、周恩來、蔡和森為中央政治局常委會委員,李立三、楊殷、徐錫根為常委會候補委員。六屆中央政治局第一次會議選舉向忠發為中央政治局主席兼中央政治局常委會主席,周恩來為中央政治局常委會秘書長。
黨的六大是在特定歷史時期和歷史條件下召開的具有重大歷史意義的會議。六大認真地總結了大革命失敗以來的經驗教訓,對有關中國革命的一系列存在嚴重爭論的根本問題,作出了基本正確的回答。它集中解決了當時困擾黨的兩大問題:一是在中國社會性質和革命性質問題上,指出現階段的中國仍是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引起中國革命的基本矛盾一個也沒有解決,現階段的中國革命依然是資產階級性質的民主主義革命。二是在革命形勢和黨的任務問題上,明確了革命處于低潮,黨的總路線是爭取群眾,黨的中心工作不是千方百計地組織暴動,而是做艱苦的群眾工作,積蓄力量。這兩個重要問題的解決,基本上統一了全黨思想,對克服黨內存在的“左”傾情緒,實現工作的轉變,起到了積極的作用。
由于歷史發展的局限性,黨的六大對中國革命的特點、中國革命的中心問題、中國革命的敵人、黨的工作重心等問題認識不足,但這仍然不能掩蓋黨的六大本身主要方面和路線的正確性。
六、制定《興國土地法》
1929年4月,紅四軍到達興國,在那里制定和頒發了《興國土地法》。這個土地法是根據黨的“六大”精神,在《井岡山土地法》的基礎上修改制定的。把“沒收一切土地”改為“沒收公共土地及地主階級土地”,這是一個原則的改正。七月在上杭召開的中國共產黨閩西第一次代表大會,總結了閩西土地斗爭的經驗,通過了《土地問題決議案》。其中規定,“沒收一切收租的田地山林”, “隨即分配于貧農”。“自耕農的田地不沒收”。“富農田地自食以外的多余部分,在貧農群眾要求沒收時應該沒收。”“田地以鄉為單位,按原耕形勢,抽多補少平均分配”。后來閩西又提出“抽肥補瘦”的辦法。這些規定都是正確的。由于正確的政策得到廣大群眾的積極擁護,閩西出現了“分田分地真忙”的大好形勢。在很短的時間中,在長汀、連城、上杭、龍巖、永定縱橫三百多里的地區內,解決了五十多個區、五百多個鄉的土地問題,約有六十多萬人得到土地。廣大農民歡天喜地,積極從事生產,糧食產量增加,生活也得到改善。1930年初,紅四軍由閩西到贛南。二月七日毛澤東在吉安陂頭召開了一次聯席會議,批判了江西省委巡視員江漢波阻礙土地斗爭的錯誤,決定一要“分”,二要“快”,端正了贛西南土地革命的方向。二七會議后,贛西南土地斗爭蓬勃開展起來。
七、百色起義
1929年12月11日,中共中央代表鄧小平與張云逸、李明瑞、韋拔群、陳豪人、雷經天等在百色縣城發動和領導百色起義,創建了中國工農紅軍第七軍。
1929年春,蔣桂戰爭爆發,給廣西革命斗爭帶來了有利時機。桂系戰敗后,蔣介石委派俞作柏、李明瑞分別擔任廣西省政府主席和廣西編遣特派員。俞作柏、李明瑞到任后,要求中共派干部到他們的軍政機關協助工作。中共中央利用這一有利時機,先后從中央和廣東省委派出鄧小平、賀昌、張云逸、陳豪人等40多名黨員、干部到廣西工作,由中共中央代表鄧小平負責統一領導。鄧小平于1929年7月到廣西南寧后,積極探索統一戰線新形式,一方面對俞作柏、李明瑞等地方實力派進行卓有成效的統戰工作,另一方面擔負著領導廣西黨組織的重任。
9月下旬,俞、李不聽中共廣西黨組織的勸告,決定通電反蔣。鄧小平領導廣西黨組織借故把我黨掌握的部隊留在南寧。不到十天,俞、李反蔣宣告失敗。俞、李失敗的消息傳到南寧,引起很大的騷動。10月中旬,鄧小平、陳豪人等率警衛部隊的部分黨員、干部,指揮裝滿物資的船隊溯右江駛向百色。同時,張云逸等率警備四大隊的教導總隊,從陸路掩護前進。10月20日,鄧小平率領船隊和張云逸率領的部隊,在恩隆縣(今田東縣)平馬鎮會合。10月22日,鄧小平與張云逸率教導總隊和特務營進抵百色。
進駐百色后,廣西黨組織緊鑼密鼓地籌劃武裝起義。10月23日,鄧小平在百色粵東會館召開部隊黨的領導成員會議,部署在右江地區的重要工作。10月下旬,鄧小平、張云逸、陳豪人等到學校、部隊、街道宣傳共產黨的政治主張,發動青年學生參加革命軍隊。10月28日,根據鄧小平的指示,第四大隊和右江農軍密切配合,分別在百色、奉議、恩隆等地同時行動,收繳了反動的廣西警備第三大隊武裝,俘敵千余人,繳獲槍支千余支,拉開了百色起義的序幕。
10月30日,中共廣東省委通知廣西特委,決定建立中共廣西前敵委員會(簡稱前委),由鄧小平擔任前委書記,統一左右江地區的黨和軍事指揮。11月初,前往上海向中共中央匯報工作的龔飲冰秘密回到百色,向中共廣西前委傳達了中共中央的指示和命令——批準在右江地區舉行武裝起義,建立紅七軍和右江革命根據地。12月11日,中共廣西前委在百色城東門廣場召開百色起義和紅七軍成立慶祝大會,工人、農民、士兵、居民和師生數千人參加大會。從此中國工農紅軍第七軍光榮誕生。
按照中央的任命,中共中央代表鄧小平任紅七軍前委書記,張云逸任軍長,陳豪人任政治部主任。軍部設在百色城粵東會館,政治部設在百色城清風樓。大會散發了紅七軍政治部印發的中國共產黨十大政綱等宣傳品,會后舉行盛大的游行。同一天,廣西前委在恩隆縣平馬鎮經正書院召開右江地區第一屆工農兵代表大會,選舉產生了右江蘇維埃政府領導人,雷經天任主席,韋拔群等10人任委員。12日,前委在平馬召開盛況空前的慶祝右江蘇維埃政府成立和紅七軍成立大會。
百色起義與其他很多起義不同,它沒有槍林彈雨、槍炮齊鳴的激烈的武裝斗爭場面。但是百色起義同樣意義重大,因為它開創了黨領導武裝起義的一種全新模式,是中國共產黨在探索中國革命道路過程中的一次重要嘗試。起義后創建的右江革命根據地,是黨在少數民族地區創建的全國矚目的革命根據地。
八、古田會議
中國工農紅軍第四軍的成員大部分是農民和其他小資產階級,不少軍隊干部也多為舊軍隊出身,加之連續作戰,生活艱苦,得不到及時教育和整訓。因此,單純軍事觀點、極端民主化、流寇思想、絕對平均主義和軍閥殘余等非無產階級思想,在軍隊內部滋長起來。這些非無產階級思想極大的妨礙著紅四軍執行黨的正確路線,為統一紅四軍黨內的思想認識,1929年6月,紅四軍在福建龍巖召開了黨的第七次代表大會。毛澤東本想通過這次大會總結經驗,糾正各種錯誤思想。會上雖然對過去的爭論問題,作出原則上正確的結論。但由于當時條件不夠成熟,對一些錯誤思想的理論分析不夠深透,缺乏具體糾正措施,以及組織處理過于簡單。因此,有些分歧未能完全消除,一些錯誤思想,未完全得到澄清,毛澤東的正確主張未完全被大多數人所接受,而且,在會議選舉時,毛澤東沒有繼續當選為前委書記。隨后,毛澤東根據前委決定,到閩西蛟洋養病,并指導閩西地方黨的工作。

古田會議遺址
1929年9月,陳毅到上海參加黨中央召開的軍事聯席會議。陳毅如實向主持中央工作的李立三、周恩來匯報了紅四軍兩年來的斗爭情況和存在的問題,匯報了紅四軍黨內在七大上的爭論。中央領導同志對紅四軍的許多經驗,尤其是建黨建軍和政治工作的經驗,給予了高度的評價。指出這些“在中國是獨一無二的”。周恩來尤其支持毛澤東的正確主張。根據中共中央軍事聯席會議精神和周恩來的指示,陳毅代中央起草了《中共中央給紅軍第四軍前委的指示信》,史稱“中央九月來信”。此信經周恩來最后修改審定。
“中央九月來信”的基本精神是:肯定了紅四軍的斗爭成績和基本經驗,提出了解決紅四軍黨內問題的正確原則和方法。
9月下旬,紅四軍召開了黨的第八次代表大會,會議沒有解決任何重大問題。11月,陳毅回到了部隊。朱德立即召開前委會議,聽取了中央指示,決定部隊返回閩西整訓,并派陳毅親赴蛟洋請毛澤東主持前委工作。11月28日,在福建長汀召開了紅四軍前委擴大會議,決議召開紅四軍第九次黨代表大會。這時,已經有條件全面總結兩年來紅軍建設的經驗,糾正黨內的錯誤思想。在占有第一手材料的基礎上,根據中央九月來信精神,集中集體的智慧,毛澤東起草了紅四軍黨內的九大的決議草案,為大會的召開做好了思想和組織上的準備。
12月28日至29日,中國工農紅軍第四軍第九次黨代表大會在福建上杭縣古田村召開,出席會議的代表共120多名。大會由陳毅主持,毛澤東作了政治報告,并多次講了話。朱德作了軍事報告。陳毅傳達了中央九月來信,并作了反對槍斃逃兵的講話。與會同志討論了中央指示和上述報告,共同總結經驗教訓,統一了思想認識,一致通過了《中國共產黨紅軍第四軍第九次代表大會決議案》,即著名的古田會議決議案。會議選舉毛澤東、朱德、陳毅、李任予、黃益善、羅榮桓、林彪、伍中豪、譚震林、宋裕和、田桂祥為前委委員,楊岳彬、熊壽祺、李長壽為候補委員,毛澤東為前委書記。會議召開兩天勝利結束。
古田會議對黨和軍隊的建設具有重大意義,它總結了自南昌起義以來紅軍的建軍經驗,劃清了紅軍與舊式軍隊的界限,解決了如何把以農民和小資產階級為主要成分的軍隊,建設成為無產階級革命軍隊的問題。古田會議決議不僅為紅四軍黨和軍隊的建設指明了方向,也為全軍的建設制定了一條馬列主義路線,是人民軍隊建設的偉大綱領,它的基本精神在今天仍然具有重大的指導意義。
九、王明的“左”傾錯誤和革命運動的挫折
1927年的八七會議,雖然為當時危急時刻的中共指明了方向,但是它也犯下了一個嚴重的錯誤,在批判陳獨秀的右傾機會主義錯誤的工作中矯枉過正,致使黨內“左”傾思想抬頭,并一度占據了中共的主導思想,為之后中國革命遭遇的挫折埋下了伏筆。
就在八七會議三個月之后,也就是11月9日,中共中央臨時政治局在瞿秋白主持下,于上海召開擴大會議。會議原則上通過了共產國際代表羅米那茲起草的《中國現狀與共產黨的任務決議案》等文件,并增選周恩來、羅亦農為中央臨時政治局常委。當時革命正處于低潮階段,共產黨員也從大革命的六萬多人急劇銳減到將近一萬人左右。以共產國際代表羅米那茲為代表的一些黨員卻在“左”傾思想指導下,錯誤地認為此時的中國應該遵循蘇俄的“城市中心論”,發動武裝暴動。這種盲從給黨帶來了許多無法彌補的損失。
很快這種錯誤便引起黨內許多同志的批評和抵制,到1928年2月下旬,共產國際執行委員會第九次擴大會議通過的關于中國問題的決議,也批評了這次“左”傾錯誤。而4月下旬,中央臨時政治局發出通告,承認黨內存在著“左”傾盲動主義錯誤。而6月18日至7月11日在莫斯科舉行中國共產黨第六次全國代表大會上強調,中國的社會性質仍然是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中國革命現階段的性質,是資產階級民主革命,當前的政治形勢是處在兩個革命高潮之間,黨的總任務不是進攻,而是爭取群眾,準備暴動。批判了“左、右”兩種錯誤傾向,特別是盲動錯誤。至此,黨內的“左傾”錯誤告一段落。
然而,事實證明這種“左傾”錯誤僅僅是一個開始,1930年6月11日,中共中央政治局會議在上海召開。在這次會議上李立三提出了《新的革命高潮與一省或幾省的首先勝利》的決議,在決議中“左”傾冒險主義的錯誤比比皆是,它片面夸大了國內統治階級的危機,過高估計革命力量的發展,否認中國民主革命的長期性與艱巨性,不切實際地提出爭取以武漢為中心的附近省區的首先勝利,進而在全國推翻國民黨政權。然而中共卻批準了這項決議,自此以李立三為代表的“左”傾冒險錯誤又在黨中央占了統治地位。在這個錯誤思想的指揮下,很快中共各城市工作、各地紅軍和根據地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損失。
9月24日至28日,中國共產黨在上海召開了六屆三中全會。會議在瞿秋白、周恩來等主持下,糾正了以李立三為代表的“左”傾錯誤,停止了李立三等組織全國總起義和集中全國紅軍進攻中心城市的冒險行動。就這樣,中共中央結束了以李立三為代表的“左”傾冒險錯誤思想的統治,正當革命工作即將走上正軌時,共產國際的干預,又使中央的局面發生了變化,同年10月,共產國際執委會向中共中央發出《關于立三路線問題的信》。信中稱中共六屆三中全會是“調和主義”。王明等人在10月底先于中共中央得知這一信件的內容之后,乘機打著“擁護國際路線”“反對立三路線”“反對調和主義”旗號,要求徹底改選黨中央的領導機構。1931年1月,根據共產國際的指示,中國共產黨六屆四中全會在上海召開。會上,王明等在米夫的支持下,以“執行國際路線”“反對立三路線” “反對調和主義”為旗號,雖然也批評了李立三的一些“左”的錯誤,但他認為李立三的錯誤是在“左”的掩蓋下的“右傾機會主義”錯誤,在會上,他提出一系列比李立三冒險錯誤還要“左”的錯誤觀點。在共產國際的支持下,王明不僅被補為中央委員,還進入了政治局。通過這次四中全會,王明等人實際上掌握了中共中央的領導權。從此,以王明為代表的“左”傾教條主義錯誤統治全黨達四年之久。六屆四中全會之后,一些追隨王明的“左”傾教條主義者相繼掌握了中央的領導崗位,并以反對“調和主義”為由大肆打擊瞿秋白等同志,在此過程中相當一部分同志或被打擊或被敵人逮捕,中共黨內遭受了巨大的損失。
同年9月,王明前往莫斯科,擔任中共中央駐共產國際代表團的負責人,經共產國際批準,由博古、張聞天、盧福坦等人組成的中共臨時中央政治局在上海成立。然而這個臨時中央依舊繼續推行和發展以王明為代表的“左”傾教條主義錯誤政策,夸大國民黨統治的危機,極力主張紅軍奪取中心城市;強調日本進攻蘇聯的可能性,把“武裝保衛蘇聯”作為頭等重要任務,忽視中間階級的抗日民主要求,把中間派別看成“最危險的敵人”。
王明“左”傾冒險主義特別突出地表現為教條主義。他混淆民主革命與社會主義革命的界限,企圖一舉奪取社會主義革命的勝利;他們否認中間力量的存在,認為國民黨各派和中間派都是“最危險的敵人”,要一切斗爭,整個地反對;他們推行“城市中心論”,要求紅軍去占領城市,反對毛澤東的在農村積蓄力量,以農村包圍城市,最后奪取全國勝利的正確道路;他們打著“反右傾”的旗號,實行宗派主義,對不同意他們錯誤主張的同志進行殘酷斗爭,無情打擊。在上述錯誤主張指導下,國民黨統治區內黨的工作出現了混亂,由于“左”傾冒險主義和關門主義的主觀蠻干,黨在組織上和工作上都受到嚴重損失。至1935年,國民黨統治區內的黨組織除少數地方外都已破壞殆盡。在中央蘇區,他們排斥了毛澤東對中央根據地黨和紅軍的正確領導,推行“左”傾冒險主義方針。在第五次反“圍剿”中,他們放棄積極防御的方針,反對“誘敵深入”,實行進攻中的冒險主義,主張“御敵于國門之外”,去攻打敵人的堅固陣地。失敗后,又轉而實行防御中的保守主義,結果導致了第五次反“圍剿”的失敗,中央紅軍受到了極大損失,不得不踏上了長征的道路。
十、遵義會議與長征勝利
1935年1月15日至17日,中共中央在遵義召開政治局擴大會議。出席會議的政治局委員有毛澤東、張聞天、周恩來、朱德、陳云、博古,候補委員有王稼祥、劉少奇、鄧發、何克全,還有紅軍總部和各軍團負責人劉伯承、李富春、林彪、聶榮臻、彭德懷、楊尚昆、李卓然,以及中央秘書長鄧小平。共產國際駐中國的軍事顧問李德及擔任翻譯工作的伍修權也列席了會議。
會議首先由中共中央負責人博古作關于第五次“反圍剿”的總結報告,然而他過分強調客觀困難,把第五次反“圍剿”的失敗,歸因于帝國主義、國民黨反動力量的強大,白區和蘇區斗爭配合不夠等,而不承認主要是由于他和李德堅持“左傾”錯誤壓制正確意見,在軍事指揮上犯了嚴重錯誤。之后,周恩來就軍事問題作副報告,他指出第五次反“圍剿”失敗的主要原因是軍事領導的戰略戰術的錯誤,并主動承擔責任,作了誠懇的自我批評,同時也批評了博古和李德。張聞天按照會前與毛澤東、王稼祥共同商量的意見,作了反對“左”傾軍事錯誤的報告,比較系統地批評了博古、李德軍事指揮上的錯誤。
接著毛澤東同志作了長篇發言,對博古、李德在軍事指揮上的錯誤進行了分析和批評,并闡述了中國革命戰爭的戰略戰術問題和此后在軍事上應該采取的方針。王稼祥在發言中也批評了博古、李德的錯誤,支持毛澤東的正確意見。周恩來、朱德、劉少奇等多數與會同志也發了言,不同意博古的總結報告,同意毛澤東、張聞天、王稼祥的意見。
張聞天在會后根據與會多數人特別是毛澤東發言的內容,起草了中共中央《反對敵人五次“圍剿”的總結決議》。這個決議,在中共中央離開遵義到達云南省扎西鎮(今威信縣)境內召開的會議上正式通過。這個《決議》,充分肯定了毛澤東等指揮紅軍取得多次反“圍剿”勝利的戰略戰術的基本原則。會議在最后階段改組了中央領導機構,選舉毛澤東為中央政治局常委;取消在長征前成立的三人團,仍由中央軍委主要負責人周恩來、朱德指揮軍事。
隨后,在紅軍轉戰途中,2月5日前后在川滇黔交界一帶,政治局常委分工,決定由張聞天代替博古指揮黨中央。3月4日,中央軍委在第二次進駐遵義時設置前敵司令部,以朱德為司令員,毛澤東為政治委員。3月11日在貴州鴨溪、茍壩一帶,成立由毛澤東、周恩來、王稼祥組成的三人小組,負責指揮全軍的軍事行動。遵義會議明確地回答了紅軍在戰略戰術方面的是非問題,指出了博古、李德軍事指揮上的錯誤;同時改組了黨中央領導,特別是軍事領導,解決了當時黨內所面臨的最迫切的軍事問題,結束了“左”傾教條主義在黨中央的統治,實際上確立了毛澤東在黨中央的領導地位。會議在與共產國際中斷聯系的情況下,獨立自主地作出一系列重大決策,在極其危急的情況下挽救了黨,挽救了紅軍,挽救了中國革命。遵義會議是黨的歷史上一個生死攸關的轉折點,它標志著中國共產黨在政治上開始走向成熟,中國革命從此打開了新局面。
遵義會議后,中央紅軍決定撤離遵義,在川黔滇邊和貴州省內迂回穿插。特別是在四渡赤水的過程中,中央紅軍靈活機動地創造戰機,運動作戰,各個殲敵,以少勝多,從而變被動為主動。隨后出敵不意,主力南渡烏江,直逼貴陽,迅即西進。5月初,搶渡金沙江,擺脫了幾十萬國民黨軍的圍追堵截,取得了戰略轉移中具有決定意義的勝利。而后紅軍順利通過大涼山彝族區,接著強渡大渡河,飛奪瀘定橋,翻越終年積雪的夾金山。6月中旬,與紅四方面軍在懋功會師。為確定會師后紅軍的行動方針,6月下旬,中共中央在兩河口召開政治局會議,決定集中主力向北進攻。然而黨內張國燾自恃兵力強盛,抵觸中共中央的命令并提出南下四川、西康的方針。8月初,紅軍分編為左、右兩路軍北上。毛澤東、張聞天、周恩來等率中共中央機關和前敵指揮部隨右路軍行動。朱德、張國燾、劉伯承等率紅軍總司令部隨左路軍行動。8月下旬,右路軍穿越草地后,等待左路軍前來會合。可是,張國燾繼續堅持南下,并于9月9日,秘密電令右路軍政治委員陳昌浩率部南下,意圖“徹底開展黨內斗爭”。毛澤東得知這一情況后,與周恩來、張聞天、博古緊急磋商,決定連夜率紅一、紅三軍和軍委縱隊先行北上。9月12日,中央政治局召開擴大會議,通過關于張國燾錯誤的決定,并將北上紅軍改稱陜甘支隊。9月17日,陜甘支隊在彭德懷的率領下一舉突破甘南天險臘子口,占領哈達鋪。而后,在9月27日,中央政治局常委正式前往陜北,同徐海東、程子華、劉志丹率領的紅十五軍團會師。并于10月19日到達陜北吳起鎮。中央紅軍行程二萬五千里、縱橫十一個省的長征勝利結束,終于實現了戰略大轉移。而在湘鄂川黔根據地的紅軍二、六軍團,于1935年11月從湖南桑植出發,轉戰湖南、貴州、云南三省,擊潰國民黨軍的攔截,渡過金沙江,經西康、四川,于1936年6月底至甘孜,與張國燾率領的南下受挫的紅四方面軍會師。二、六軍團合組為二方面軍。7月,二、四方面軍共同北上,在紅一方面軍接應下,10月先后在甘肅省會寧縣城和靜寧縣將臺堡與紅一方面軍會師,至此,紅軍長征結束。
中國工農紅軍長征的勝利,是中國革命轉危為安的關鍵。長征的勝利表明,中國共產黨及其所領導的紅軍是一支不可戰勝的力量。長征后保存下來的紅軍人數雖然不多,但這都是黨的精英,是構成以后領導抗日戰爭和人民解放戰爭的骨干。紅軍在長征途中,播下了革命的種子。長征中紅軍所表現出來的堅定的共產主義理想、革命必勝的信念、艱苦奮斗的精神和一往無前、不怕犧牲的英雄氣概,構成了偉大的長征精神,成為激勵共產黨人和人民軍隊繼續前進的巨大動力。正當抗日烽火即將在中華大地上燃起的時候,三支主力紅軍在接近抗日前線的陜甘地區勝利會師,其重大歷史意義是不可估量的。
十一、瓦窯堡會議
一二·九運動以后,在共產黨的號召下,平津學生組織“中華民族解放先鋒隊”,開展了廣泛的抗日救亡工作。大批學生走上了同工農結合的革命道路。
中國共產黨制定了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策略方針,在共產國際關于建立反法西斯統一戰線的方針指導下,1935年8月1日,中共中央發表了《為抗日救國告全體同胞書》(又稱“八一宣言”),號召全國人民團結起來,停止內戰,一致抗日。
1935年12月,中國共產黨在陜北瓦窯堡召開中央政治局會議,決定建立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策略方針。在黨的活動分子會議上,毛澤東作了《論反對日本帝國主義的策略》的報告。他指出,目前形勢的基本特點,是日本帝國主義要變中國為它的殖民地。中國共產黨的任務,就是把紅軍的活動和全國的工人、農民、學生、小資產階級、民族資產階級的一切活動匯合起來,成為一個統一的民族革命戰線。這個統一戰線必須由中國共產黨來領導。
九·一八事變以后,國際國內形勢發生了新的變化,中國同日本帝國主義之間的民族矛盾,上升為國內的主要矛盾,而國內的階級矛盾則降為次要地位。在中國革命從土地革命戰爭向民族革命戰爭轉變的新形勢下,瓦窯堡會議關于政治形勢和任務的決議以及毛澤東《論反對日本帝國主義的策略》的報告,全面地闡述了關于建立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理論和策略,成為新時期的根本指導方針。
瓦窯堡會議決議指出,在亡國滅種的危機面前,一切不愿當亡國奴、不愿當漢奸的中國人的唯一出路,就是“向著日本帝國主義及其走狗賣國賊展開神圣的民族革命戰爭”。決議認為,民族革命的新高潮喚醒了工人階級和農民中的落后階層;廣大的小資產階級群眾和知識分子已轉入了革命;一部分民族資產階級,許多鄉村富農和小地主,甚至一部分軍閥也有對革命采取同情中立的態度以至有參加的可能。黨應該采取各種適當的方法與方式,去爭取這些力量到反日戰線中來。在地主買辦階級營壘中間,也不是完全統一的,黨也應利用他們之間的矛盾與沖突,以利于抗日民族解放斗爭。對于日本帝國主義與其他帝國主義之間的矛盾,也應采取這樣的策略。
瓦窯堡會議以后,中共中央加強了對統一戰線工作的領導,一方面積極促進全國人民的抗日救亡運動;另一方面盡可能地向國民黨上層領導人和軍隊將領宣傳抗日主張,開展爭取同盟者的工作。
十二、西安事變
九一八事變后,張學良受蔣介石之命撤出了東北,退入山海關內。1933年1月1日,榆關抗戰爆發。同年1月3日,山海關失守。1933年2月21日,熱河抗戰爆發。同年3月4日,承德失守,熱河抗戰失敗。張學良引咎辭職,出國考察。
1935年9月20日,蔣中正在西安設立西北剿匪總司令部,自任總司令,任命張學良為副司令,調東北軍入陜甘剿共。1935年10月1日,東北軍在勞山戰役中,王以哲的67軍110師2個團和師部被殲,師長何立中戰死,團長裴煥彩被俘。1935年10月29日,東北軍在榆林橋戰役中,107師和619團全部被殲,團長高福源和不少士兵被俘。1935年11月22日,東北軍在直羅鎮戰役中,109師被殲,師長牛元峰戰死,沈克的106師的一個團被殲。1931年,張學良儼然一個東北王,九一八事變后被全國人民稱為“不抵抗將軍”。在紅軍西撤的時候,張的部隊被調去剿匪,由于任務執行不利,張學良部隊的番號被蔣介石撤掉,導致兩人之間產生嫌隙。
1936年12月4日,蔣介石飛抵西安,要挾張、楊:如不加緊“剿共”,即將張、楊兩部分別調往安徽、福建,由中央軍進駐西北。張、楊力勸蔣介石聯共抗日,蔣加以拒絕。兩位愛國將領遂毅然決定實行兵諫。12月12日凌晨,張學良的衛隊進抵蔣介石駐地臨潼華清池,與蔣的衛隊交火。蔣聞槍聲,倉皇越后墻逃走,爬上山坡隱蔽,被張學良的衛隊搜索發現后捕獲。同時楊虎城部下將留居城中的蔣介石高級黨、政、軍官員陳誠等10余人拘押。張、楊于12日當即宣布取消“西北剿匪總部”,成立抗日聯軍西北臨時軍事委員會,張、楊分任正、副委員長。通電全國提出改組南京國民政府,停止內戰,釋放救國會領袖及一切政治犯,開放民眾愛國運動,保障人民集會、結社自由,實行孫中山遺囑,召集救國會議等8項主張。同時致電中共中央,要求派代表到西安共商團結抗日大計。西安事變發生后,南京國民政府中以何應欽為首的親日派主張進攻西安,借機擴大事態,奪取蔣介石的統治權力,進一步與日本妥協。英、美帝國主義及親英、美的宋子文、孔祥熙則希望事變和平解決,以維護蔣介石的統治地位和英、美在華利益。宋子文、宋美齡委托英籍顧問端納飛西安探視情況。16日,何應欽就任“討逆軍”總司令,并作了相應軍事部署,派飛機轟炸西安周邊地區。
中共中央分析了國內外形勢,確定了和平解決事變的方針。17日,以周恩來為首的中共代表團到達西安,與張、楊懇切會談,并接見各方人士,堅決主張和平解決這次事變。22日,宋子文、宋美齡飛抵西安開始與張、楊及中共代表會談,24日,達成了改組國民黨與國民政府,驅逐親日派,容納抗日分子,釋放上海愛國領袖,釋放一切政治犯,保障人民權利,聯共抗日等項協議。周恩來曾會見蔣介石,蔣表示以人格擔保,履行上述協議。20日下午,張學良護送蔣介石飛離西安。事變的和平解決,推動了國共兩黨再次合作,實現團結抗日,中國由此實現了從國內戰爭到全國抗戰的偉大轉變。但蔣介石后來背信棄義,使張學良遭長期監禁,楊虎城慘遭殺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