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行縱橫江湖，對于這種術數并不是很了解，加上占卜之術傳女不傳男，因此他只知曉其中的厲害關系，對于其他的并不了解。

“青龍劍在哪？”夜天行急聲問道。

虛無風看著他，眼中出現了不忍的神色，許久不說話。

“如果你說，朕一定想辦法救出夜尋歡，如果你不說，只怕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牧凌絕知道夜尋歡在他心中的地位。

“在西域的蓬萊島上！”虛無風想起夜尋歡被鎮壓之前對他的忠告，擠出這幾個字。

據傳言西域的蓬萊島一直不允許外人進入，能夠找到的人，也都是有去無回，因此那里也成為極其兇險之地，一般人哪怕知道其所在，也不敢貿然前往。

虛無風見夜天行臉上出現鎮定的神色，繼續道：“少主，女巫大人說不允許你前往，希望你三思。”

“我一定要去，不僅是找青龍寶劍，同樣，我也要找到蓬萊草為蘇姑娘醫治眼睛。”他的目光從天狼山的頂端，一直落在蘇玉的身上，一個是他的至親，一個是他的虧欠，這樣在他心中重要的兩個人，如何能夠讓他置之不理。

見夜天行去意已決，虛無風嘆了口氣：“既然少主執意前往，這是蓬萊山的地圖，你們到時候小心應對。”

青龍寶劍只是一個傳說，誰都沒有見過，虛無風知道他們去兇多吉少，他只能盡自己所能為他們鋪墊好一切。

若不是因為他不能離開這里，定然也要一同前往。

“事不宜遲，我們馬上出發。”牧凌絕道。

“你們明日再走也不遲，現在天色已晚，只怕你們還未出去，就已經被猛獸所傷。”天狼山晚上野獸最是兇猛，他們兩個人若是要分散精力對付野獸有些得不償失。

如此，牧凌絕和夜天行點點頭，準備一切，明日出發。

虛無風看向牧凌絕的時候，眼中出現了許多不信任，他這樣輕易讓千月夜留在這里，到底不是他的性格。

他們商議之后，千月夜也從藥浴中出來，見他們的神色都有些不對，心中你猜測著是否出了什么事，他們不說，她也不好多問。

夜色徹底沉靜下來，牧凌絕來到千月夜的房間，他站在門口，第一次感覺原來他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

無論最初的目的是什么，至少現在牧凌絕最希望的就是千月夜安然無恙，這對于他來說就已經很好了。

“你找我什么事？”千月夜打開門見他站在門口，不冷不淡道。

“這么久，第一次有這樣平靜的夜晚，不如一起出去看看。”牧凌絕第一次露出溫柔的笑意，他本就長的妖嬈，再美麗的女子在他面前也自慚形穢，這一笑更是風情萬種，讓千月夜看的有些呆滯。

好像回到了第一次見面，千月夜也是用這般的眼神看著他，只是沒有這樣冷，牧凌絕想著，心中不知作何感想。

不過見千月夜對自己如此，他的心里還是十分舒坦，至少他知道千月夜的心并不在虛無風那，哪怕他們是青梅竹馬，至少她都已經將他忘卻了。

前塵往事，從記憶消散的那一天起，就不復存在，愛情是兩個人的事，如果一個人忘記了，那與兩個人結束也就沒有什么區別了。

千月夜頓了一下，從沉靜中回過神來，看著他點點頭，從她醒來到現在，第一次在牧凌絕的眼中看到自己的身影，哪怕微不足道，對于她來說也夠了。

山里的夜晚比其他地方略微涼爽一些，冷風吹過，千月夜的臉色有些發紅，牧凌絕將自己的衣衫脫下來披在她的身上，一股暖流在千月夜身上淌過。

“這么久以來委屈你了。”牧凌絕率先開口，嘴角露出歉意的笑容。

今日的牧凌絕有些反常，卻讓千月夜心里很舒服，哪怕知道牧凌絕話中有別的意思，她也不愿意多想。

“既然你選擇留下來，日后好好照顧自己。”牧凌絕打斷了她的思緒。

“我是你的護衛。”千月夜著重重復了一下這句話，護衛，就是他在哪，她就護他在哪，只要她活著，就一定會讓牧凌絕安然無恙。

牧凌絕的手撫摸上她的發絲，一股清香傳入他的鼻子當中，他看著千月夜許久才繼續道：“是，你是我的護衛。”

這次他沒有用“朕”，換了一個稱呼，也讓他們二人的心離的更近了一些，千月夜何其聰明，哪里不知道牧凌絕說這話的含義，不過是為了告別，只是這個告別，未免太過于矯情。

千月夜看著牧凌絕，眼中露出些許疑惑，不明白他今日為何會有這么反常的舉動，話到了嘴角并沒有問出來，她內心知道來日方長，這些事情她還有很多機會弄清楚。

說的是賞月，一夜下來，他們二人大多數是處于僵持狀態，一句話也不說，只是單純的站在那里，看著遠處的風景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東方既白，牧凌絕看著遙遠的天空道：“回去吧，你身體有傷早些休息才是正事。”

這樣巧妙的關心讓千月夜的心里多了一份難以遏制的溫暖，哪怕只是只言片語對于她來說都是內心最為期待的寫照。

千月夜回去之后，思索著牧凌絕晚上異常的反應，心中縱然想不通，卻也不愿意割斷自己心中那一份美好，逐漸睡了過去。

夜天行一覺醒來，牧凌絕已經在外面等他，他的目光從牧凌絕身上掃過去，沒有看到千月夜，心中多少有些奇怪。

“如果收拾好了，我們就出發吧。”牧凌絕對于夜天行露出來的那一點好奇并沒有多少反映。

夜天行見他沒有解釋的意思，心中縱然有些擔心千月夜也不好多問，點頭，兩個人往外面走去。

這次分別，牧凌絕始終沒有回頭看一眼，他知道日后千月夜再也不用為了他勞圖奔波，過著刀口上舔血的日子，他既然不能給她帶來平靜，那么他就會盡力給她她內心所想要的安穩。

看著他們慢慢離開，虛無風的心才算是放下來，他知道也只有如此千月夜才會真的留下來，陪在他身邊。

千月夜一覺醒來，已經是晌午，身體比以前舒暢了許多，縱然臉上沒有表現出來，眼中的明亮已經說明了一切。

“你醒了！”虛無風將早餐端到她面前，話語溫和。

“皇上和夜天行呢？”千月夜隨口問道，只要看不到牧凌絕，她的心里就會感覺缺少了一些什么東西。

“你不知道？”蘇玉反問道，見她搖頭繼續道，“他們去蓬萊島尋找青龍寶劍了，難道昨天皇上沒有對你提起？”

“你說什么？”千月夜的聲音陡然提升了一些，本來擁有的情緒在這一刻也化為灰燼。

原來昨夜的一切，不過是臨別的前奏，而他連告別都懶的給她。

“他們早上已經出發了。”虛無風見她神色緊張，臉上有些掛不住，“你身上的傷還未痊愈，不宜遠行。”

“我想走誰都攔不住我！”千月夜看著他，眼中露出堅定的目光。

“就算是死，我也不會讓你現在離開這里。”千月夜的脾氣虛無風知道，他頓了一下，“即便你現在去，也追不上他們，如果你愿意在這安心養傷，等你傷好之后，我自然會送你離開這里。”

“我的傷已經沒有大礙，我現在必須離開。”千月夜來到門口，身體一晃，差點暈倒在地上。

虛無風的眼中露出疼痛的神色，走過去將她抱住：“你連這里都走不出去，你怎么去蓬萊？”

“我……”千月夜想說話，只覺得天暈地旋，什么都看不清楚，仿佛有什么東西在她頭頂上盤旋，讓她的心怎么都沒有辦法安定下來。

“你傷的很重，而且很多傷都沒有得到及時的治療，所以你需要泡七天的藥浴，這樣才能夠讓你的身體迅速康復，不然就算我不阻攔你，你也沒有辦法離開。”虛無風將她抱進去。

聽著他們二人的對話，蘇玉的腦中出現了夜天行的身影，當初她未見他的時候，心就開始懵懂，當夜天行前往她家的時候，她以為上天垂憐，卻沒想到竟然是一場不懷好意的玩笑。

家族浩劫，看著親人一個一個的離自己而去，卻無能為力，就在那個時候，滿腔的愛意幻化成仇恨，她本以為自己也會死在夜天行的刀下，卻沒想到就在夜天行要對她動手的那一刻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停止了殺戮，留下她一個人飽受痛苦。

因為不愿意接受那一切，自飲毒藥，讓自己迷失在自己的世界中，不愿意醒來，既然沒有辦法報仇倒不如遠離，可是夜天行卻不肯放過她，一次又一次將她拉回到他身邊，兩個人就這樣彼此痛苦著。

亦或者是蘇玉心甘情愿為了他而痛苦，而夜天行只是在自我懲罰，卻從來都無視她的感情。

想起這些，她嘆了口氣，聽到里面傳來千月夜掙扎的聲音，心中頓時覺得他們二人何其想象。

她頓了一下往里面而去，摸索著到了門口道：“虛公子，你先出去，我來勸勸她。”

虛無風對千月夜已經是黔驢技窮，只好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蘇玉身上。

蘇玉摸索著來到千月夜身邊，道：“你真的愿意不顧忌自己的身體離開這里？這樣做你可想過那些關心你的人，可想過虛公子的感受？”

“我有自己的使命，不能出一點岔子。”千月夜被虛無風點了穴道，口氣卻沒有一絲退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