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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你要盡快優(yōu)秀,就要接受挑戰(zhàn)(2)

雖然陶華碧不認(rèn)識這些明星,也沒有時間探究明星的生活經(jīng)歷。可她為生活奮斗的拼搏精神,和這些明星毫無差別。她的腦海里只有活下去,活出個人樣來,不再被人看不起。這就是她的信念,她的目標(biāo)。

練攤不可恥,可恥的是好逸惡勞,可恥的是貪婪懶惰,可恥的是坑蒙拐騙。都說無商不奸,可陶華碧就要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就要做一個不奸的商人。她篤信一個字:信。人有信才能立足于社會,人有信才能做大做強(qiáng)。

逼自己一把,才能知道自己有多優(yōu)秀

佛祖在讓唐朝和尚玄奘西天求佛時,特意設(shè)置了九九八十一難。只有越過了所有的障礙,歷經(jīng)所有的心魔并不為所惑,最后才能取得真經(jīng)。陶華碧在成為商界大王“老干媽”之前,歷經(jīng)了上天給她的所有苦難,才成就了她今天的淡定和超然。

如果說,在市場賣菜的生活是陶華碧對商界認(rèn)知的第一層啟蒙。那么,“誠信為本”作為她的信條,從擺攤賣菜轉(zhuǎn)為賣涼粉和冷面,從而助她最后開工廠辦企業(yè),一切都是那么順其自然。“偶然”轉(zhuǎn)化為“必然”,是一個量變到質(zhì)變的過程,也是一個女人最終用實(shí)力證明她能“行”的過程。她坐在國務(wù)院召開的大會上慷慨陳詞,痛斥假貨和贗品、號召打假的神采風(fēng)貌,真可以用時下流行的一個詞“霸道總裁”來形容。

還是在擺攤的時候,有一次兒子病了,陶華碧向一個姓楊的老師借了一百元錢。過了幾天,陶華碧準(zhǔn)備好錢準(zhǔn)備還給楊老師,楊老師竟然兩個月沒有來買菜。陶華碧著急呀,她可不是欠債不還的人。欠別人的錢,她一天都睡不著。

陶華碧雖然是個農(nóng)村婦女,可是她本性秉直,借錢還錢,是天經(jīng)地義的一件事。殊不知,如今多少商人忘了做人最根本的一條,時常借錢不還,賒賬成了爛賬。借錢的人成了黃世仁,要錢的人反而成了楊白勞。所以浮躁的環(huán)境下,商界里靠坑蒙拐騙,靠投機(jī)取巧,靠禍害百姓發(fā)了橫財(cái)?shù)模_實(shí)有那么幾個人。這種人讓好人摸不著前方的方向。

究竟是隨波逐流,還是潔身自好?人人都在迷茫中找尋答案。

陶華碧從來沒有為此有過半點(diǎn)猶豫,她想做人就要堂堂正正,當(dāng)她輾轉(zhuǎn)打聽到楊老師在航天器材技術(shù)學(xué)校工作時,陶華碧跑到學(xué)校去還楊老師錢。門衛(wèi)告訴她,楊老師出國了,估計(jì)幾個月才能回來。

陶華碧并不失望,能找到楊老師的單位就是收獲。等楊老師回來的時候,她一定要把錢親自交給楊老師,向她道謝。

離開的時候,陶華碧發(fā)現(xiàn)不遠(yuǎn)處是個冷面攤位,她饑渴難忍,就走到攤位前,要了一碗冷面。陶華碧一邊吃一邊打量這家小飯店,覺得中午正是吃飯的時候,人卻稀稀拉拉不算多。她品嘗著冷面,覺得比起自己在家給孩子們做的冷面,味道稍微差了一點(diǎn)。

陶華碧是個愛管閑事的熱心人。她招呼飯店的女老板:“妹子,給你說句實(shí)話吧,你這面做得不夠地道。”

老板正發(fā)愁生意難做,聽了陶華碧的話,說道:“大姐,你說我有什么法子呢,別人不來,我也不能硬拉人家買我的冷面吧。”

陶華碧微微一笑:“我教你一個法子,看看行不行!你看,你這面要用火蒸出來才有筋道,用水煮的就差一些。還有米豆腐放的石灰有點(diǎn)多了,硬邦邦的,另外就是你這辣椒油,火候沒到就起鍋了,吃起來不香。”

女老板這才恍然大悟,知道為何自己的冷面生意維持得這么艱難了。做得不好吃,客戶第一次來了,沒有滿意,第二次、第三次誰還來呀?本來這種小本生意,招來的就是回頭客,不好吃沒人肯做回頭客的。

女老板看陶華碧是個能人,自己做這生意確實(shí)客流量太少,她建議陶華碧在自己這打工,陶華碧拒絕了,她說:“我還有個菜攤子要管呢。”

老板只好說:“你看我這的生意差得馬上就要關(guān)門了,妹子,你好人做到底,就幫幫我吧。而且,你做的涼粉和冷面,我不白讓你忙活,我多給你些錢。”

陶華碧心腸軟,聽不得別人說軟話,只得答應(yīng)了。

老板心里想打的主意是,死馬先當(dāng)活馬醫(yī),飯店的生意反正一天不如一天,萬一她能把我的飯店轉(zhuǎn)危為安呢。

陶華碧想了想,覺得賣菜一天也掙不了幾個錢,如果在她這幫忙,自己出原料、手藝,幫助了她也就幫助了自己。

賣菜的這幾年,陶華碧沒攢下什么錢,丈夫得病拉下的饑荒,她一分也不差人家的,都還清了。沒有了欠賬,她并不輕松。大兒子眼看已經(jīng)到了娶媳婦的年齡,小兒子馬上就要上大學(xué),這兩筆費(fèi)用,又是兩座沉重的大山。她剛剛還了賬,卸掉了一座大山,另兩座山更加沉重。

陶華碧答應(yīng)了女老板,以后,陶華碧在家做了涼面、涼粉和辣椒油給女老板送去。陶華碧做得的確好吃,尤其是用了她親手炸的辣椒油,和著冷面和水豆腐,簡直是噴噴香。陶華碧的手藝給這家涼粉店增加了人流,就這樣干了兩個月,楊老師出國回來了。陶華碧把錢還了楊老師,楊老師早就忘了這一百元錢的事了,她沒想到隔了好幾個月,陶華碧還記著還錢。當(dāng)時楊老師看陶華碧不容易,準(zhǔn)備不要那筆錢的。人家主動還錢,這種貧賤不能移的品德,實(shí)在讓人敬佩。

楊老師問起陶華碧的近況,陶華碧喟然長嘆,臉上流露出痛苦的神色。她的壓力太大了,今天被楊老師驀然提起,她想流淚,可是她忍住了。她可不能在別人面前掉眼淚,即使流淚也得回家流去。

楊老師后悔不該提及陶華碧的傷心事。兩人分手后,陶華碧坐在女老板的店里,有一點(diǎn)發(fā)懵,她覺得生活就好像沒有盡頭似的,“苦海無涯”這個詞,說的就是她這種情況吧。

蘇軾在《赤壁賦》中,有一句很感傷的詩:“舞幽壑之潛蛟,泣孤舟之嫠婦。”是說一個女子,由于失去了愛人,自己無法生活,悲苦傷心之際,在一個孤舟上避著眾人幽幽地哭泣,那情景就跟一條蛟龍陷在幽暗深邃的谷底一樣悲痛欲絕。那種孤獨(dú)絕望,無人能夠體會。

只有在忙碌的時候,陶華碧才是快樂的。因?yàn)閯趧幼屗浟藗氖拢诿β抵校透鷵Q了個人似的,一掃陰霾,精力旺盛,炸辣椒、和面、蒸冷面,做米豆腐,這些都是她一個人干。

生活中,很多人對著電腦或者手里拿著筆記本、iPad、iPhone6,一邊發(fā)著旅游的風(fēng)景或者美味大餐的微博,一邊發(fā)著莫名其妙的牢騷:痛并快樂著。

曾有一度,我覺得“痛并快樂著”這句話很流行、很雞湯,并將它寫在筆記簿的扉頁上,不僅給自己看,更多的是展示給外人看;曾有一度,呈45度角凝望天空,一邊故作惆悵一邊明媚憂傷成為小資們的家常便飯。可是這些的“偽痛苦”反射到陶華碧的人生經(jīng)歷中,顯得是那么脆弱,那么不堪一擊。陶華碧的痛苦是活生生的痛苦,是刀架在脖子上、咬牙活下去的痛苦。她的痛苦是具體的,她的痛苦是吃喝拉撒,是母親養(yǎng)育子女過程中催發(fā)的本能。

陶華碧給女老板送了一段時間的涼粉和冷面,連同她親手炸制的辣椒油,都免費(fèi)送給女老板。別人的辣椒油放在涼粉里,吃起來不是辣得嗆口,就是辣椒炸的火候比較小,只有辣味卻無香味。陶華碧是個實(shí)心眼兒,她覺得既然做就得做好,既然賣給客戶就得讓每一個人吃了都覺得好吃。

童年為了能吃得好一些,吃得可口一些,她曾變著法子給家人做飯做菜,炸辣椒是每個人都會做的一件事,尤其是生產(chǎn)辣椒的貴州,炸辣椒、腌辣椒,泡椒幾乎是當(dāng)?shù)丶s定成俗的一種開胃菜品。陶華碧小時候就懂得,辣椒過一遍油,吃著會比較香,用窩頭、蕎麥面餅子蘸著辣椒油吃,別有一番美味。

辣椒不貴,用的油也不多,最經(jīng)濟(jì)實(shí)惠,所以在童年和少女時期,陶華碧就實(shí)驗(yàn)了炸制辣椒油的各種方法,總想方設(shè)法做得比別人家的辣椒油更可口。貴州的氣候比較多變,當(dāng)年的人們醫(yī)療條件差,各種瘧疾橫行。辣椒不僅僅能夠開胃,還有一個讓人忽視的功能,就是預(yù)防疾病。辣椒具有的辣味能夠殺滅食物里的各種病菌,而生活在大山里的陶華碧,自小就知曉大山里的哪種中草藥可以入味,哪種中草藥可以去火止痛。陶華碧采摘這些中草藥回來,一遍一遍地試驗(yàn),在炸辣椒的時候,親口嘗試哪種草藥既提升了美味,又預(yù)防了疾病。在這個過程中,陶華碧摸索出了一套自己的方案。她炸的辣椒油,香、辣、脆,就是涂在窩頭上,吃起來也比披薩、漢堡好吃。

不要說西餐那時候陶華碧沒見過更沒吃過,即使如今陶華碧坐擁68億資產(chǎn),餐桌上、酒席上、宴會上,吃什么都是隨手可得。那些肯德基、漢堡,陶華碧依然是不屑一顧。她還是喜歡自己做的辣椒油、辣椒醬。因?yàn)樽约鹤龅睦苯酚褪钦嬲木G色食品,是來自天然的食材。

人本來就是來自于自然,最后回歸于自然。隨著人們對環(huán)保的認(rèn)識,對養(yǎng)生的關(guān)注,綠色食品越來越成為人們餐桌上的必備品。陶華碧炸的辣椒油,用的是家鄉(xiāng)的天然植物油,辣椒是生長在廣袤大地上的天然辣椒,經(jīng)歷了風(fēng)雨的侵襲,日月的精華,這些辣椒具有天然的口感。陶華碧經(jīng)過數(shù)十年的研制,對辣椒美味的一次次提煉,終于炸制出讓人“一日不吃,如隔三秋”的辣椒油。這獨(dú)特風(fēng)味的辣椒油,不僅僅香、辣、脆,薈萃了陶華碧在艱苦歲月里苦中求樂的探索精神,還凝聚著陶華碧對一家人的愛。

她是個心底有愛的女子,是生活給了她太多的不公平,才使得她心底涌動著酸澀的苦。上天曾給了她一位可心的愛人,卻讓他們?nèi)颂靸筛簟D菚r候,她是多么多么地怨恨上天!怨恨命運(yùn)!

可以說,“心比比干多一竅”的陶華碧,在饑苦的童年,在背井離鄉(xiāng)的他鄉(xiāng),在給飯店老板附送辣椒油的過程中,辣椒從來沒有離開過她的生活。她把普通的、低廉的辣椒,做成了眾人贊不絕口的美味。辣椒是隨處可見的調(diào)味品,可到了她手里,卻成了她生活的一部分。

生活給了她苦,她以“辣”浸入人生,辣味遮住了她心里的那滴苦水,辣椒給她帶來了豐滿的、別樣的人生。

只有“實(shí)惠”,才是店面做贏的根本

陶華碧給飯店老板送涼粉和辣椒醬次數(shù)多了,漸漸地,人們越來越離不開陶華碧做的辣醬口味。有一次,陶華碧由于勞累,渾身不舒服,就沒熬制辣椒醬,也沒炸辣椒油,只是把涼粉和冷面送給了老板。不料到了下午,老板就給陶華碧打來了電話,說今天來了幾位慕名而來的顧客,因?yàn)闆]有陶華碧的辣椒油和辣椒醬,這幾位顧客牢騷滿腹,說這家飯店的口碑是名不符實(shí)。

老板特意從別處買了一點(diǎn)辣椒面,讓顧客調(diào)在冷面里,可是這幾位吃客還是覺得不滿意,就在幾位顧客不滿地要走時,老板的兒子在一個角落里發(fā)現(xiàn)了陶華碧以前贈給的一點(diǎn)辣椒油,老板把這點(diǎn)辣椒油拿了出來,這一次,幾位顧客胃口大開。臨走,還要老板贈給他們幾瓶剛才品嘗到的辣椒油。

老板為難地說,辣椒油沒了。

顧客走后,老板趕緊把這個消息告訴了陶華碧,陶華碧只是淡淡地笑笑。彼時,她并不覺得這件事有多么稀奇,她只想著一個月能掙得夠溫飽,夠孩子的學(xué)費(fèi),夠給大兒子成家立業(yè),這些就是她的奢望了。況且,她從來沒有想到過用辣椒油換錢,在她的意識里,辣椒不過是上天賜給她為她抵擋人生一部分苦味的調(diào)劑。她愛人生的這股辣味,這種濃烈的辣,這股火辣辣的沖勁兒,讓她流淚的辣,帶給她人生的活力和豐腴,她在品嘗辣的同時,也品嘗著人生。不管是在深淵還是平地,即使跌落到了最困難的處境,只要給她嘗上一口辣,那些苦呀,酸啊,立刻都遁形消失。她多么愛這小小的辣椒,它教給她重新熱愛人生,熱愛生活。

后來,航天器材學(xué)校的楊老師看陶華碧太辛苦了,就對她說,你也開個飯店吧,肯定比給飯店送涼粉有賺頭。

陶華碧有點(diǎn)猶豫,當(dāng)時還是1989年,雖然改革開放在1979年就開始了,可是1989年,人們依然認(rèn)為,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誰都希望有一天跳出商界,成為吃商品糧的人。

陶華碧出身于農(nóng)村,可是她去世的愛人曾是一名國家地質(zhì)隊(duì)的工作人員,即現(xiàn)在經(jīng)常被提起的一個名詞“公務(wù)員”。陶華碧曾在那種知識分子的家庭環(huán)境里生活了幾年,她賣菜、背井離鄉(xiāng)打工都是不得已而為之,真的讓她開一家飯店,她還真有點(diǎn)發(fā)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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