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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司桐(下)

也在他的意料之內,沐如顏根本沒有表現出什么情緒的大波動。

接下去,沐如顏輕聲說,“也可惜,我爹娘也看不到我嫁人了,看不到我鳳冠霞帔,做人妻子的樣子。”

“若是有機會,帶我去看看岳父岳母的墓吧。總得讓他們看看是誰把他們的寶貝女兒娶走了。”

“景傾路途遙遠,我也盡不了孝心。”沐如顏嘆了一口氣,“以后若是有機會,我總是要帶你見見我爹娘的。”

宮墨翎于是又偷親了沐如顏。

沐如顏作勢要捶打宮墨翎,不合時宜的,響起了敲門聲,是慕月的聲音,“太子殿下,郡主,司桐夫人來了。”

“來的真不是時候。”宮墨翎低聲說了聲,便聽見門外司桐夫人的聲音,端莊大氣,是在教訓慕月,“你這丫頭也該改口了,既然入了我太子府,就該叫太子妃娘娘了。”

沐如顏親自過來開門,看見慕月低著頭,聽司桐夫人的教訓,忍不住說道,“畢竟是本宮的丫頭,跟了十幾年了,忽然讓她叫太子妃,她也不好叫。”

“見過太子妃娘娘。”司桐行禮,禮數倒是周到得很,不愧是皇后身邊的人。只是,她的眼神往里瞟了瞟,心說剛才還道這丫頭喚了太子殿下,莫非是不在?

“夫人可是在找太子?”沐如顏看到了司桐的小動作,也不作假,直接問道。

司桐夫人只得尷尬地笑了笑,這時候看見太子殿下從屋里面出來,還整理了自己的衣衫,臉色變了變,便馬上又恢復如常。怕是自己擾了他們好事了。

“無礙。”沐如顏真想夸自己會察言觀色,“畢竟是本宮招的司桐夫人,進來坐吧。”

“是,太子妃。”司桐還是恭敬地行了禮。這邊還和太子打招呼,太子示意她進去吧,然后自己便出去了。他從不管后宮之事。有這等閑工夫,不如去校場上練幾把,或是去書房寫幾個字帖。都是他調養身心的好方法。

沐如顏招呼司桐夫人坐下,吩咐慕月上些茶水來。司桐倒是一點也不拘謹,真跟女主人一樣。沐如顏就坐在她旁邊的凳子上,也不多說旁的東西,直入主題,“早聽說司桐夫人貌若天仙,今日一見,果真如傳言。”

“娘娘過獎了。”司桐回答,臉色絲毫不變,沒有說因為夸獎而沾沾自喜,也沒有說面對太子妃而戰戰兢兢。

“本宮聽聞,夫人一直掌管著太子府的大小事務?”

“是的,娘娘。”司桐回答,“司桐是第一個嫁入太子府的人,太子自是把東宮后宮那些瑣碎的事情交給司桐來做。”

“這些年來,可辛苦你了。”沐如顏說道,但其實她想說,你都管這么多年了,也該清閑下來了。

“能為太子殿下分憂解難,司桐并未覺得多苦。”司桐夫人乃是一片忠心,在沐如顏面前也不忘邀功。

“夫人可否同本宮講講,畢竟本宮剛入宮,并不是很了解。”沐如顏稍微放溫柔了語氣,像私塾里最好學的學子,誠摯地詢問。

“自然。”司桐夫人聽得太子妃娘娘的語氣,并不覺得強硬,倒是帶了些好奇,讓司桐不得不想去探究這位太子妃娘娘究竟是怎么樣的人。于是,在接下去的時間里,司桐夫人將太子府的所有事情告訴了沐如顏,包括每月進出的賬目,包括府里每年招的丫鬟小廝,自然也包括府中侍妾們的姓名以及性格,“尉遲昭,是尉遲大將軍的愛女,性格火爆,但沒有什么心機;司徒雪,禮部尚書的千金,性子比較溫柔,是弱柳迎風的類型;陳瑩,陳太尉家的三小姐,嬌蠻得很……”事情雜得很,但是司桐夫人娓娓道來,并未覺得雜亂。事實上,太子妃沐如顏也聽得明白得很,沒有任何不解之處。若說沐如顏除了輕功之外,唯一值得稱贊的也就是她的記性了。在皇宮雖然日子不好過,但總有很多藏書,她閑來無事的時候會翻閱,倒也是過目不忘的。

司桐夫人本以為太子妃消化這些東西需要一些時日,卻不料沐如顏記得清楚得很。司桐于是將太子府的大權卸下,交由沐如顏管理。至此,沐如顏已經掌了太子府后宮的實權。

于是第二日,她接受了侍妾們的奉茶,依據昨日司桐夫人所說,她已經將這些人猜的差不多,后來加上侍妾們一個個上前給沐如顏奉茶,果真猜得是絲毫不差的。司桐夫人就在觀察這位太子妃,沒有嬌蠻的脾氣,也不屬于溫柔這一類的,除了貌美之外,倒是沒什么值得人稱道的。她心中好奇得很,但是從小在皇后身邊長大她養成了良好的習慣,不聞不問不說。

也或許是為了鞏固她的地位,她也將自己的嫁妝綾羅綢緞金銀珠寶等賜予侍妾們,包括她司桐。雖是些常見的玩意兒,但這顏色和質地倒是難尋的,司桐拿到的時候就在心中暗暗贊嘆。而太子妃送的是一點也不手軟。

到午時三刻時,慕月進來提醒沐如顏該用膳了,這位太子妃也是留了她們。一幫鶯鶯燕燕聚在一起,家里長假里短地嘮著,好不熱鬧。

正在所有人入座的時候,聽見門口的聲音,“太子殿下到——”

于是這些人又匆忙站起來,給太子行禮,只有沐如顏還端坐著,跟沒有聽見一樣。只是尚未動筷。

太子的聲音依舊是那么魅惑,不知有多少女子聽過太子殿下的聲音就被迷惑了,他說:“都不必多禮,入座吧。”話音落下,便已經走到了沐如顏的身邊坐下。

許多人反應過來,可能是這個太子妃想要給她們一個下馬威,被太子如此寵愛。不過,她們心中冷笑,估計這太子妃還太小,打錯了算盤,太子不論和誰剛成親,都對其寵愛的很,就算是娶了很多侍妾,也都是寵愛的,所以說,嫁給太子,還免去失寵。

沐如顏也招呼她們坐下。

宮墨翎看著這一桌子的美人,一雙丹鳳眼微微勾起,他一邊給沐如顏布菜,一邊說著,“倒是第一次見各位美人一起吃飯,本殿都覺得這飯菜格外香呢。”

“是妾的榮幸。”

太子夾了一點魚肉喂到沐如顏的嘴里,笑著說,“那是我的太子妃的功勞。”語氣似乎是很驕傲的。

美人們臉色微變,只有司桐夫人端莊地接上了話,“太子殿下說的極是,若不是太子妃娘娘,司桐也沒有機會同殿下還有各位妹妹一起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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