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夫人拽過季謙，“兒子，既然人家周大小姐不稀罕，我們就不要勉強(qiáng)她了。強(qiáng)扭的瓜不甜。你若想納妾，娘這就給你張羅去，要納幾個就是幾個，憑我們季家在潯陽縣的聲望，納妾不是件輕而易舉的事，多少人想來都還沒資格呢。”季夫人也是被周嵐氣急了，什么刻薄的話也就來了。如季夫人這般的，往日里捧著她奉承著她，她是端莊禮讓，一旦觸碰到她的底線，駁了她的面子，她的另一面也就顯露無疑。

周嵐被季夫人諷刺得一無是處，唯有苦笑。

季菱也在一邊拉住季謙，“大哥，你也太心善了，這種破鞋也要。”

“小丫頭片子，說話別這么嗆人，跟誰學(xué)的。”孟沔氣不過，挺身而出，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虧季家還是書香門第，說出來的話比鄉(xiāng)野村夫都不如，怪不得六叔到季家只拜見季老爺子，季老爺季公子的，都是冷冷淡淡的。

季菱譏笑道，“孟公子，你若喜歡，你可以將她收房呀。”

“季老爺子，您瞧瞧您孫女，這牙尖嘴利的，跟個市井潑婦似的，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你們季家門風(fēng)就是這樣的。”孟沔不跟季菱一般見識，在季老爺子面前指責(zé)季菱。

“爺爺，孟沔這臭小子在詆毀您孫女。”季菱也跟著告狀。

但這次，季老爺子臉色難看，指著季老爺和季夫人吼道，“你們是怎么教的，好端端的一個季家小姐，讓你們慣成了這樣！”

“爹，您息怒。”季老爺誠惶誠恐。

季夫人忙拉過季菱，捂住了她的嘴，“一個未出閣的姑娘，說的什么胡話。你大哥的事，爹娘自會處理，你小孩子家家的，添什么亂。”

季菱委屈，錯的又不是她，明明都是周嵐的錯，一個滿身污穢的女人，怎么配當(dāng)她大嫂。

“嵐兒，你當(dāng)真不愿意？”周老爺一臉愕然，“你這孩子，可別犯傻啊。”

周嵐咬唇，拼命搖了搖頭，都已經(jīng)這樣了，哪有回頭路可走，就算季公子今日肯，指不定哪里他煩了，厭倦了，也會拿今日之事說事。再說，如今的季公子是她妹夫啊，他不在意，琴兒難道不會在意。自古雖有娥皇女英，但真正姐妹共事一夫的佳話，又藏了多少血淚。周嵐對周老爺?shù)溃芭畠鹤孕「x書，在您的教誨下，也知禮義廉恥，若無雪兒，女兒怎會茍活到現(xiàn)在。”

不提雪兒還好，一提雪兒，也就是周嵐的孩子，周老爺臉色一變，周夫人也變得極為不自然，季夫人就更譏諷了，“連野種都生了，我們季家就更要不得了。”

“你若不愿意，我季家也不愿勉強(qiáng)。”季老爺子回頭狠狠瞪了眼季夫人，季夫人囂張的臉上又變得怯弱了，他拄著拐杖走向周嵐，“是我們謙兒沒這個福氣。”

“季老爺子。”周嵐嗚咽。

“當(dāng)年你嫁過來，是喊老夫一聲爺爺?shù)模退闳蘸竽悴皇抢戏虻膶O媳婦，也可以喚老夫爺爺。”季老爺子蒼老的眼中也是悲傷，“上蒼捉弄，因果循環(huán)，嵐丫頭，你受苦了。”

“爺爺。”周嵐放聲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