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嵐淚流不止，“爹，算了吧。女兒已經不敢奢望再回季家，女兒只想能陪在爹左右，別的，女兒真的什么都不要了。”能平安回來已是天大的幸事，別的，她還能奢求什么。現在的她，還有奢求的資格嗎！

“嵐兒，爹對不起你啊。”周老爺痛哭，“是爹無能，爹沒有照顧好你。”

“與爹無關，是嵐兒福薄。”父女兩哭成一團。

“你我也算夫妻一場，如今你落得這般，我也不忍。”季謙終于開口，“嵐兒，若你肯屈于琴兒之下，我愿接你回季家，你我重新開始。”

屈于周琴之下，那就是給季公子做妾，周老爺一聽季公子松口了，眼中喜色，“季公子這話當真？”

這是最好的結局，但也是蘇清沅最不愿看到的結局，此事若傳出去，世人只會說季公子寬仁大義，不計前嫌，連這般污穢不堪的女人也要，可對于周嵐，又是何等的不公！蘇清沅嘴角淡笑，但笑卻越來越冷，好個偽君子，當真是享盡齊人之福，偏偏這季謙還是符合天下大義的，真是可笑啊。

“嵐兒，快謝過季公子啊。”仿佛生怕季謙反悔，周老爺忙催促道。

“慢，周老爺。”季夫人可不樂意，“剛剛周大小姐自己也說了，她是不愿回我們季家的，我們季家福薄，哪有本事迎周大小姐回去。”

“娘，只是個妾，您何必。”季謙對于自己親娘的得理不饒人，也是無奈，“琴兒還是正室，嵐兒是妾室，這有何不好。爺爺常說我們季家是飽讀詩書之家，當以禮待人，以誠待人，以心待人，嵐兒怎么說也是我的妻子，我無法坐視不管。”

說的比唱的還好聽，孟沔拿出瓜子嗑了起來，玩笑道，“季公子若是珍惜周大小姐，當年怎么周大小姐一失蹤，就又娶了周二小姐，這喜新厭舊的本事，可別說是季老爺子教的，呵呵。”

“你胡說什么，這是又沒發生在你身上，你當然是看熱鬧不嫌大了！”季菱為大哥季謙打抱不平，“孟沔，這是我們周季兩家的事，與你無關，再插嘴，本小姐就讓人將你攆出去！”

“噢，這話讓我六叔聽到，一定會夸季小姐你長大了，懂事了。”孟沔故意道。

季菱氣得要打孟沔，孟沔躲到了蘇清沅身后，眼看季菱打到蘇清沅，季老爺子咳了一聲，季菱不敢在自己祖父面前放肆，只能氣呼呼地退了回來。

“你們都別吵了，好端端的兩家人，怎么就吵起來了，讓我這個老人家都睡不安穩。”一直保持安靜，半睡半醒的季老爺子打了個哈欠，隨后道，“這都多大的事，天塌下來了嗎，怎么就不能好好說話。”

“爹。”

“爺爺。”

“親家老太爺”

“季老太爺。”

……

季老爺子一開口，在場的人都沉默了，在季老爺子面前誰都是晚輩，連周老爺也是。

“周賢侄，我們季家與你們周家是世交，我與你爹是一同長大的，我們曾一起進白鹿洞書院，也曾一起參加科考……”季老爺子想起往事，感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