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只是她掩人耳目的身份？心妍焦急，找到梁淑貞的詩？什么詩，跟爹爹的死有關么？跟梁淑貞的死有關么？

楊驁拍在玲瓏后背，撫慰：“我知道你委屈，我虧欠你實在太多。你身子不好，動氣就嘔血，這般作踐自己是要我心疼么？”

心妍一怔，玲瓏有頑疾？怎樣當玲瓏的藥引？話說回來，楊驁那小子再多娶幾房媳婦，玲瓏就不嘔血了。直接就給氣死！

“你也道我委屈？要我不動氣也簡單。”

玲瓏忽的俯下身子，拉住心妍的手腕將她從床下拽了出來，美眸迫向楊驁。“你若心中對她沒有感情，你若是個孝子，便立刻一劍將她刺死為母報仇！”撿起地上長劍拋在楊驁手中。

心妍冷汗淋淋，手臂掙扯想逃出屋去，無奈手腕死死扣在玲瓏手中。

楊驁輕瞥鋒利劍刃，又睇向心妍的頸項，似在掂量她能否承受利刃砍伐，猛然曲臂，持劍斜刺。

一股冷風襲過脖頸，心妍駭得緊閉雙眼，卻并無預期的疼痛，她睜眼看去，劍尖抵在她的喉間。

是她的錯覺？楊驁握劍的手微微顫抖，連帶劍身也輕輕顫動。他緊張？

玲瓏凝眸看著楊驁，眼神之中大是不可思議。“你不忍心下手？她在你身邊幾年，你對她有了感情牽絆！”

“并不是。”楊驁眼中一片冰霜，劍尖西引，劃在心妍皮肉，鮮血淌下，心妍痛吟，楊驁冷笑：“她的死活哪里要緊？隨你怎么罰她，恐父皇那里難以交代，她小命暫行留下。”

“父皇那里怎么難以交代？哥哥將她刺死，以藥粉把尸身化去。回稟父皇，柳心妍不愿叨擾睿王府，連夜離開帝都不知去向。”

心妍咽咽口水，喉嚨便又碰在利刃，血漿道道淌下。沒想到玲瓏心思竟這般毒辣。不禁苦笑，死后竟連尸首也化為煙霧，仿佛從沒來過這世上。

“既然必死無疑，煩三爺給個痛快。一下下割在血肉實在折磨！”

楊驁眉心攏起，像在責備她不知服軟。心妍愕然，眼下即便服軟求饒，又能怎樣，他會駁了玲瓏的意思？

“妍兒，念在你曾救我一命，我滿足你死前最后一個愿望。”他何曾優柔寡斷過？

心妍想了想，眼眶一紅，“愿望談不上。我死后也不知尸首是個什么鬼樣子。灰燼也好，水跡也罷，煩請王爺把我送回柳府，葬在爹爹媽媽身邊。”

楊驁心中如遭斧鑿，悶澀難忍，“嗯。”側提長劍，朝她喉嚨穿去。

“參見萬歲爺、皇后娘娘。”院中草芽惶恐。

“昨夜玲瓏一夜未歸，有人瞧見她在驁兒府上，可有此事啊？”皇帝厲聲發問。

玲瓏丟開心妍手腕，轉而拉住楊驁衣袖。“哥，若被捉個現形，父皇治咱們辱亂綱常之罪倒也還好，可我這么多年潛伏母后身邊所做努力便白費了！這可如何是好！”

腳步紛亂逼近臥房。楊驁臉露難色，事關母妃之死，故而分外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