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寶睜大眼睛看著他，像是受到極大的驚嚇。

上齒緊咬住顫抖的下唇，卻怎么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赤寶，你怎么了，快告訴我啊！你別嚇我……”

許程安聽不見赤寶的聲音更加擔憂了，慌亂地將蓋在自己身上的被子掀開，眼看就要下床了。

赤寶被他的動作拉回了神，強制壓抑著心中翻滾的情緒，用盡可能平靜的聲音開口道：“你別下來，我沒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嗎？我只是看到了一只小蟲子被嚇到了。”

“你啊，能不能別那么膽小，一只蟲子都能嚇到你，嫌不嫌丟人！”

知道她沒事，許程安才放心地回到了床上，剛才動作太大，扯動了身后的傷口，他說這一番話也是隱忍著疼，費了好大的力氣。

許程安的這一系列的反應，讓赤寶更加驗證了自己的心中的猜想，一股酸痛感直襲她的鼻子，刺激的她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她用一只手緊緊地捂住自己的嘴，努力地使自己不要發出聲音，另一只手則伸到了許程安睜著的眼睛前面，小幅度地擺動了兩下。

而許程安則是連眼睛眨都沒眨一下。

赤寶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了，無聲地流了下來，正好滴到了許程安的手上。

溫熱的淚水灼燙地許程安的手猛然一縮，心里更是一慌，他聽到了隱忍著的抽泣聲，“赤寶，你怎么哭了？”

“許大哥，你……你的……的眼睛……是不是……”

赤寶怎么都說不完整這句話，太殘忍了。

“你胡說什么呢？！我的眼睛什么事都沒有！你快去休息……”

“我不！”赤寶打斷他帶著一絲怒意的話，“是不是因為我？！許大哥，你為什么要救我……”

“赤寶，你先冷靜下來！”聽著她沙啞又悲咽的聲音許程安的心就像是被人抓著，悶疼地讓人窒息。

他的眼睛確實看不見了。

從赤寶說光的那一瞬間他就知道他的眼睛看不見了。

他就是怕她多想才沒告訴她，最終這件事還是沒瞞下去。

“許大哥你再看看我，你還能不能看見我，哪怕是模糊的……”赤寶靠近許程安，盡可能地靠近他，可是他的眼睛依舊動都沒動。

言徽爵手里拿著一個保溫瓶，剛一進門就看到赤寶和許程安兩人近到幾乎鼻尖都快靠在一起了。

一股怒火瞬間燒盡了他的理智，大步向前將赤寶拉開，可當他看到她眼角的淚的時候，胸膛中的火立馬被滅了個干凈。

“怎么哭了？”

“言徽爵，你幫幫我好不好，我求求你，幫我救救許大哥，他的眼睛……他的眼睛看不見了……你幫幫我，我求求你了……”

赤寶哭地撕心裂肺的，很無助地拉扯著言徽爵的袖子，看到言徽爵她就像是抓到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許程安為什么要救她，這份恩情她已經還不起了，現在她還在再欠一份債……

她早晚要離開的，這些她怎么能還的清！

言徽爵用力將她抱進懷里，禁錮著她顫抖的身體，“乖，先跟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