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堯丞沒動。

“喂！”我看著祁堯丞的模樣，不悅，“我在主動，你能不能迎合一下？”

“我不喜歡聽候她人差遣的話。”祁堯丞拽拽的低頭看女人，“你對我的所作所為，我大人有大量的原諒你。”

“什么叫我對你的所作所為，請問我對你做什么了？”我見他死拽著我的手不放，道，“放手好不好，天氣這么熱，我都快自燃了。”

“這里很涼快啊。”祁堯丞拖了一把座椅放在女人的旁邊，道，“陪我喝一會兒酒吧。”

悅耳的紅酒跌入高腳杯里的聲音。

“今天這個好日子，我們來談談對彼此的第一印象，如何？”祁堯丞看了一眼旁邊服侍的服務生，道，“替她也倒上一杯。”

“不用，我不喝酒。有果汁么，我喝果汁就好。”我對服務生搖了搖手。

“鮮榨的西瓜汁可以嗎？”服務生說。

“可以，謝謝。”我禮貌的說完，就看見他轉身取了一個大西瓜，然后跟旁邊的同事說，“你去買個榨汁機來……”

“算了，直接切西瓜吧，別這么麻煩。”我說。

“好的。”服務員道。

“你覺得我對你的第一印象能好嗎？”我笑著說，“自從遇見你，我就跟上輩子殺人放火似得，這輩子盡是倒霉事。”

“此話怎么講？”祁堯丞饒有興趣的聽女人講述她的倒霉事。

“失貞算吧？”我伸出右手大拇指給他數。

“第二次失貞算吧？”我伸出右手食指給他數。

“第三次失貞算吧？”我伸出右手中指給他數。

“第四次失貞算吧？”我伸出右手無名指給他數。

“原來你記得這么清楚。”祁堯丞晃了晃高腳杯里的紅酒，沒喝，評道，“爭取讓你十根手指都數不過來。”

“你看，關鍵最倒霉的是，你對我做了喪盡天良的事，你竟然沒有一點羞恥心！”我咬了一口服務生遞過來的西瓜，啵出一粒西瓜籽之后又繼續說，“祁堯丞，差不多該娶我了，真的，像我這種被人強上還不報警把他抓起來的人不多了。”

“想不想聽聽我對你的第一印象？”祁堯丞無視了女人的話。

“祁堯丞，你要是現在不珍惜我，將來出現一個比你還強大的男人，你可別后悔。”我嚇唬祁堯丞道。

“別打岔，聽我說。”祁堯丞抿了一口紅酒，道，“我覺得你是一個特別優雅的女人。”

“繼續說。”出乎我意外啊這個第一印象。

“我那么對你，你都不報警把我抓起來。”祁堯丞放下高腳杯，拿冰水漱了漱口。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又想諷刺我。”我很快啃完了一塊西瓜，拿濕巾擦了擦嘴，又對他說，“今晚我不回家，我要去學姐家住一晚。”

“那我怎么辦？”祁堯丞原本的好心情一消而散，“別忘了一個晚上抵多少錢。”

“我有多多余啊，你都是有老婆的人了。祁堯丞，咱們好聚好散，再見。”我甩開祁堯丞的手，站起來，踏過他擺放在地上的各色玫瑰，暗自嘲諷了嘲諷，下樓去了。

朦朦，你是不是不想搭理我了？

秦龍都跟在陌閆朦的身后，說道。

朦朦，我想告訴你，可我沒有勇氣，我現在是個死人，我什么也做不了。我真是恨死那一天了。

“閉嘴！”我轉頭對著秦龍都說，“你既然已經從我生命里消失了，麻煩你從此滾蛋，別再干擾我的生活。你覺得我看見鬼很高興么，我告訴你，是痛苦，是無休止的痛苦。”

對不起，我以為你喜歡我。

“你是人的時候，我確實對你動了心，可你現在是鬼，你連肉體都沒有，我求求你投胎去吧，別再賴著我了，讓我很痛苦。”我不知道我神經質的在哭什么。

對不起，我再也不會糾纏你了，朦朦，祝你幸福。

秦龍都最后留戀的看了女人一眼，離開了。

“陌閆朦，你為什么不懂愛，為什么？”我蹲倒在地上，如果不是因為戀愛恐懼癥，我上大學的時候肯定會跟秦龍都表白，但是現在說什么都晚了，人都死了。

龍都大廈離史曼蕓學姐的小區很近，我一個人走在寬闊的馬路上，呼吸的空氣夾雜著一絲汽車尾氣的渾濁味道。

“嘟嘟嘟……”

我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是祁堯丞打過來的電話。

我直接把手機關機，踹在口袋里。

祁堯丞把自己的手機摔在桌上，道，“就這么想跟他二人世界，也不管他是人是鬼。”

……

“江御墨，你給我開門！”史曼蕓醉醺醺的敲著江御墨的門，“你出來，我要跟你談談！”

江御墨正在房間里練著自己的腹肌，聽見史曼蕓的聲音，取過搭在脖頸處的毛巾擦了一把汗，從仰臥起坐板上下來。

“開門，江御墨，別給我躲在屋子里裝孫子。我不就是喜歡你么，我不就是多問了幾句么，你躲著我干什么，我是有多難看，你為什么瞧不上我……”史曼蕓捶打著祁堯丞的門，“開門，開門，開門……”

江御墨開了門，一股濃烈的酒氣從史曼蕓的身上直撲到他的臉上。

“史總，你有什么事嗎？”江御墨問。

“江御墨，我問你，我丑嗎？”史曼蕓搖搖晃晃的抖著身子問。

“史總，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吧。”江御墨看她瘸著腿，又神智不怎么清晰的樣子，想讓他走。

“回什么回，我沒醉。江御墨，請你回答我，我丑嗎？”史曼蕓指著江御墨的鼻子，“你最好給我如實回答。”

“不丑。”江御墨回答道，“史總你長得好，又能干。”

“那你為什么不要我？”史曼蕓掩面哭，“你為什么喜歡別的女人卻不喜歡我？”

江御墨知道史曼蕓是為了上一回的事，他跟她道歉道，“史總，上一次我對你的語氣太重了，希望你別生氣，我跟你道歉。”

“你告訴我，她好在哪里，讓我死死心好嗎？”史曼蕓邊哭邊說，“愛卻得不到的感覺真的太痛苦了。”

“她沒什么好的，但在我的心里，誰都替代不了。”江御墨憂傷的說，“我愛她，比愛我自己還要深愛。”

“那我怎么從來沒有見過她？”史曼蕓聽了江御墨的話，擦了一把眼淚，“我也很愛你，我以為我能夠放棄你，可誰知道自從對你一見鐘情之后，我心里再也放不下別的男人。江御墨，讓我對你一見鐘情的人是你，難道你一個大男人不應該對我負責嗎？”

“對不起，我做不到，我根本愛不上任何的女人，家里給我介紹的對象都被我搞砸了。史總，我是注定要孤獨終老的，你別在我身上白白浪費青春了。”江御墨說，“為了不再引起你的傷心處，明天我就從這里搬出去。”

“你連機會都不給我，你怎么知道你不會愛上我？”史曼蕓趁著酒性，把最看重的面子都丟了，“我每天都在想，要是夜晚你能夠擁著我睡，要是節日你能和我一起吃飯，我傷心的時候你能安慰，我懷的孩子是你的，該有多好。江御墨，三姑六婆都在催我找對象，可我除了你，我誰都不想處，誰都不想嫁。”

“史總……”江御墨還想再說什么，史曼蕓已經主動的把自己的小舌送了上去。

“史總，你別這樣。”江御墨立馬把史曼蕓推開，“請你不要為難我。”

“有同事看見你昨天在我辦公室門口偷看我，江御墨，你能夠昧著你的良心說你對我沒有一絲好感嗎？”史曼蕓誠意的說，“我不是一時心血來潮，我不是沒有交過男朋友，但真正讓我心動的只有你。江御墨，我覺得你的眼底有憂傷，讓我幫你吧？她是不是把你甩了？”

“我想你誤會了，除了她，我不會對任何女人有好感，她是不是把我甩了，都和你無關。史總，希望你別再打聽我私人的事，不然我真的會生氣。”江御墨說完準備關門，史曼蕓情急之下將手放在門框上。

“啊！”史曼蕓尖叫了一聲。

“你沒事吧？我不是故意的。”江御墨擔心的抓過史曼蕓的一只手，放在嘴里哈氣，“沒事，沒腫，痛一會兒就好了。”

“江御墨，我好想得到你的關心，如果我死了，你會不會為我難過？”史曼蕓道，“一廂情愿的愛情真的生不如死。想要忘記忘不掉，想要和別人在一起又不甘心。”

“別問我這種問題。”江御墨嚴肅的看著史曼蕓，“我最討厭死亡這個話題！”

“學姐，你新家真是讓我好找。”我從電梯口出來，就看見握著史曼蕓學姐手的江御墨，“哦，你們兩個有戲？”

“陌小姐。”江御墨把她的手放下，“不是你想的那樣。”

“節日嘛，你們干柴烈火，我懂的。看來，我今晚要去住別的地方了。”我情場失意，史曼蕓學姐卻情場得意，想想真是有一點不平衡。

“陌小姐，你真的誤會了。”江御墨解釋道。

“江御墨，你不主動，我就不想喜歡你了。”史曼蕓有陌閆朦壯膽，看著江御墨說，“我就問你最后一個問題，她跟你還在交往嗎？”

“沒有。”江御墨誠實的回答。

“真好。”史曼蕓開心的笑了起來，“今天是一六年七月十四日，江御墨我要你記住這個日子。我史曼蕓吻了你，而且我史曼蕓從今天開始要追求你江御墨，你可以拒絕我，但是你無法阻止我喜歡你。”

“學姐，你剛才說他不主動你就不喜歡他，他沒主動，你還喜歡他？”我說。

“噓，我嚇唬嚇唬他的，我要是可以不喜歡他，我就不會對他這么勇敢了。”史曼蕓看著江御墨幸福的笑了起來，“謝謝你沒有女朋友，真的謝謝。”

“史總，我害怕你在這段感情里受傷，對不起，如果你這么做的話，我會選擇離開SA。”江御墨退縮的說，“我很喜歡為祁總工作，我希望你別逼得我失去這份我感興趣，又覺得幸福的工作。”

“維克多·雨果說過：真愛的第一個征兆，在男孩身上是膽怯，在女孩身上是大膽。”我總評論道，“哎，我也沒資格管你們之間的愛恨情仇，因為我自己也處理不好我的感情事。”

“你躲我，說明你在乎我。”史曼蕓不肯輕言放棄，“你就當可憐我，讓我試試。”

“學姐，你何必愛的這么卑微，你自身條件這么好。”我拽了拽史曼蕓學姐的手，“不要喜歡他了，他就是塊沒有感情的石頭。”

“‘你不主動，我就不想喜歡你了’這句話的意思是，我一直都喜歡你。”史曼蕓學姐說完，對江御墨關心的說，“看你做運動做的汗淋淋的，趕緊回去洗澡吧，晚安。”

“史總，我不會愛上你的。”江御墨看著走到對面去的兩人，繼續說道，“我明天就去辦離職。”

“不用了。我離職。”史曼蕓轉頭對江御墨說，“你感到幸福的工作，我怎么舍得讓你失去呢？”

江御墨拽緊拳頭，心很久沒有跳的這么快了。

我攙扶著史曼蕓學姐進屋，擔憂的問，“學姐，你真愿意為了他放棄百萬年薪離開SA？”

“恩。”史曼蕓點了點頭，又跟陌閆朦說，“冰箱里有酸奶，要喝自己去拿。”

“你瘋了，你費了多少的努力進入SA，還成為SA的首席信息官！”我正了正史曼蕓學姐的肩膀，“你是女強人，怎么能為了愛情不要事業呢！會這么做的不是學姐你啊，是不是有魔鬼上你身了！”

“朦朦，你沒愛過，你不懂。”史曼蕓喝了一口水，繼續說，“等你經歷了，你就會明白，愛是飛蛾撲火，明知道會死無葬身之地，愛還是義無返顧。”

“學姐，誰說我沒有愛過，我愛過。”我端過史曼蕓學姐的杯子，喝了一口水，道，“有一個人，我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