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丁當對于去探險的宗旨就是,輕裝簡行。
除了必要的武器,干糧之類的有一張銀行卡就行了。實在不行再加一疊鈔票!
與宴周的打算不謀而合。
是以,一行四人半點行李不帶地開著一輛越野出發了。
目標,塔貝小鎮。
半道上凌丁當不忘把合同放到銀行密碼箱里。
凌丁當有個一坐車就睡覺的毛病,車還沒開出市區,就已經沉沉睡著了。
司溟坐在駕駛座上,看了看后視鏡里靠在自家頭肩上睡得死沉死沉的凌丁當,對著一臉謹慎的梅花鹿點了點頭。
這時車已經上了高速,一輛越野與緊隨其后的兩輛奔馳脫離而出,幾乎同時加快了速度。看兩輛奔馳的樣子是要左右包抄,梅花鹿手里的槍已經上了保險。
朱顏低頭整理著身上的裝備,把衣服揉的更皺一些,頭發撥的更凌亂一些,待聽到越來越近的汽車引擎聲后,連忙推了推身后呼呼大睡的丈夫。
“快點,目標來了!”
身后一臉胡子拉碴衣服臟亂不堪的中年男子一個機靈爬了起來,糊了一把臉,蓄勢待發!
朱顏和她丈夫鄒信忠是專業碰瓷的。
無奈這年頭碰瓷的多了,人都已經學聰明了不少,導致的后果就是朱顏和她丈夫的生意越來越不好了。
直到昨天生意主動上門。
朱顏和她丈夫兩個一直租住在一間簡陋的地下室里,平時也很少跟人打交道,是以昨天突然的敲門聲可把兩人給嚇得不輕。
兩人也知道自己現在做的是違法的買賣,可是來錢快啊!嘗過了一次甜頭,就有二,三,直到徹底背棄良心。
想到昨天那個黑衣蒙面人吩咐的,要盡量真實,就算真一不小心傷著了,一條胳膊十萬,一條腿二十萬。
朱顏的心瞬間活泛開了,看向自己不修邊幅渾身酸臭的丈夫的目光隱晦中帶著嫌棄。兩人是包辦婚姻,身為村里一枝花的她被重男輕女的父母為了5000塊彩禮錢,半賣半嫁成了這個流浪漢鄒信忠的媳婦,她心里是有恨有怨的。如果沒有攤上個視錢如命的父母,她恐怕早就有了一個美滿的家庭,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顛沛流離,住在不見天日的地下室里,每天挨打挨罵,兩次意外流產也讓她失去了做母親的資格。
朱顏就這么默默看著鄒信忠的后背,心想你如果這次死了該有多好!
想到自己能夠結束這樣生不如死的生活,拿到自己這輩子都沒有見過的一筆巨款,朱顏心越發堅定起來了。
拿過口袋里的小瓶子,招手喚回正想走到路中央攔路的丈夫:“阿忠,你把酒喝了,壯壯膽!”
盯著酗酒如命的丈夫一口飲盡小瓶中的液體,朱顏看著被隨手拋開的小瓶,發絲垂下,裝作懷孕的身體有些激動地發抖。
司溟看到路前方正在招手的兩個人打定主意不理睬,不過在看到懷孕的女人時,遲疑了下,詢問地看向宴周。
“直接走!”
聽到命令,司溟下意識地一踩油門,本來慢下來的車速陡然提升上去。
男人見車子不但不減速反而提速已經快速往路邊退了,按理說一人一車相隔還有好大一段距離,可誰知前方那個快退到路邊的男人陡然跟喝醉了酒似的,直直撞了過來。
司溟臉色瞬間難看至極,想踩剎車已經來不及,輪胎摩擦路面的巨響,感覺猛然車身一個顛簸,司溟已經臉色臭的要命的摔門下車了。
凌丁當被慣性帶的差點向前栽倒,宴周眼疾手快的一把扯住凌丁當一條胳膊,把人牢牢固定在后座椅上。
凌丁當的瞌睡蟲瞬間全跑光了。
她感覺到了一股濃濃的危機!
匕首瞬間滑至手心,左手抓住正要打開車門下車的宴周!
“有埋伏!”凌丁當冷靜的看著回過頭來的宴周。
“在車里待著!”
凌丁當當做沒聽見,緊跟著下了車。
笑話,她凌丁當是那么弱小的人嗎?
剛關上車門,凌丁當身側傳來呼天搶地的哀號:“孩他爹,你不能死啊?你讓我一個人挺著大肚子可怎么活啊!”
司溟已經在車輪底下搬出一具被軋得慘不忍睹的尸體。凌丁當過去瞄了一眼,車輪齊胸軋過,胸骨盡碎,當場死亡。
凌丁當看著伏在尸體邊上哭的不能自己的孕婦,手還在下意識的拖著肚子,沒有危險,那這揮之不去的危機來自哪里?
宴周看著已經張揚著開走的兩輛奔馳,唇角微扯,寡淡涼薄。
他倒是小看了那只狐貍!
這招,夠狠!
明面上用車吸引他們的注意力,趁他們神經緊繃安排這么一出碰瓷的好戲,撞死個人足以拖延住他們的腳步了。
宴周低頭看著地上一臉悲傷的女人,冷聲道:“動作過了!”
正在伏地痛苦的朱顏聞言一愣,下意識抬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這回是真的愣住了,連哭都忘了。
只嘆宴周一副皮相生的太好,氣質卓然,朱顏不由得看癡了!
凌丁當聽宴周一說就反應過來了,看著這個女人眼珠子都不轉一下的盯著自己男人看,當下心情不好的吧匕首甩了出去!
擦著朱顏的手指釘在地面上!
朱顏反射性的一跳!
一個圓形抱枕咕嚕嚕滾了出來!
······
已經恢復干凈的越野車在省道上疾馳,凌丁當這回就算哈欠連天也不敢呼呼大睡了,匕首時刻握在手里,看著身邊閉目養神的宴周:“為什么放了那個女人?”
宴周連眼睛都沒有睜開,睫毛微微顫抖。
“一只小蝦米!”
“剛才那兩輛奔馳是怎么回事?”
“有人想貓戲老鼠?”
凌丁當臉色有些發黑:“我們是老鼠!”
“不,我們才是貓!”
凌丁當感覺心好累,為什么她感覺自己一句話都沒有聽懂!
接下來的一路暢通無阻,終于在午夜,越野車停在了塔貝小鎮的巴拉客棧門口!
一身沙漠傳統袍服的客棧老板笑容可掬的等在車旁,看見幾人后,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爽快的笑聲劃破了寂靜的長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