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讓自己現在連一個手電筒也沒有呢!
左腳瞬間踩空,凌丁當驚出一身冷汗,急忙把腳撤回來穩住身體,好在重心是落在右腳上的,這才避免了失足掉到另一個陌生地點的命運。
轉而蹲下身來用手輕輕摸了摸。邊緣棱角分明,周邊也沒有護欄,饒是凌丁當膽大,這下也不敢踏步了。
正在一籌莫展中,兩道幾乎不分前后的落水聲響起,凌丁當想到一個最不愿看到的可能,卻也不得不僵硬地轉過頭去。
寂靜的空間中,撥開水花的聲音清晰無比。不用細看,單看那兩道模糊的影子,他就可以猜到這兩個緊跟在自己身后落到水池子里的人是誰了。
宴幾道,閔懷城。
還真是陰魂不散!
宴幾道率先游到池邊探出頭來,映入眼簾的就是面前一個嬌小的身影,蹲在池邊向自己歡快的招手,伴隨著一聲“嗨!”,險些腳底一滑。
緊接著又被身后游過來的閔懷城頂到了岸上。
被閔懷城看著自己時無時無刻不蘊含著殺意的眼神盯著,凌丁當聳聳肩膀。
她主動打招呼也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的,這個地下空間她倒是可以一步步摸索著來,但現在有了這兩個人,宴幾道來找自己的目的她還不清楚,但以他的身份絕對不會是來殺自己的。但閔懷城的目的,已經到了昭然若揭的地步了。
萬一這人隱在暗中突然向自己發難,凌丁當表示自己到時哭都來不及。
所以,她現在已經正式征用宴幾道為自己的臨時護身符了,雖然還不知道效用幾何?
凌丁當擺出一副談判的架勢:“宴先生,我雖然也很想知道你找我的目的,還不惜追到這種地方來,我不問但也可以想象得到對你來說很重要。但現在的問題是,你身邊的這位閔懷城先生,一貫是想把我除之而后快的。所以,為了你的目的,我希望你能把我安全送到宴周的身邊,到時,你就可以說出你的目的了!”
宴幾道似笑非笑地看著面前少女在微弱的光線下依舊熠熠生輝的眸子,語調沉穩的說著自己的分析和結論,一時間笑得頗為開懷。
“你的分析依據并不足以讓我把你送到小周周的身邊,沒錯,我找你是有目的,但在這種未知的地方,因為一時疏忽之下死個人實在是在尋常不過了!我并沒有充分的理由必須要護你的周全!”
凌丁當在黑暗中一邊戒備著另一側的閔懷城,一邊聽著著對面曾經給自己下藥的男人用充滿調侃意味的聲音說著現實的話,手掌摩擦了兩下膝蓋,繼而朗聲答道:“所以,你只要幫我戒備著閔懷城就行了!”
“你好像忘了一件事,我和閔懷城才是合作伙伴!”
“這并沒有沖突,你們的合作是你們的,你護我周全,我滿足你的目的!這是兩碼事!”
閔懷城在一旁陰測測的插話道:“你以為這樣你就安全了,我想殺你,你逃不掉!”
凌丁當現在最不耐煩聽到閔懷城的聲音了,尤其是這家伙還長了一張正義感爆棚的臉,簡直是對人民群眾最大的欺騙。
語氣再沒有方才的客氣,冷然開口:“當然,我們是生死對頭,你想殺了我,我同樣也想殺了你!所以,各憑本事!”
她和宴幾道的一番交談,最終目的也不過是不讓他趁機攪渾水,一會幫這個一會幫那個罷了,做壁上觀最好!想來宴幾道也是聽出來的,沒有反對就已經讓凌丁當放下心了。
所以,接下來,她不僅要探出走出這里的路,還要防備著閔懷城的暗殺,同時自己也要尋找一切機會在這里結束閔懷城的命。
簡直是,心累的可以!
“有照明的東西沒?”這種視線之內一米之外連臉都看不清的黑暗總會讓人在無意識間滋生出恐慌的情緒,除非你能在黑暗中視物,否則再強大的心理素質也會慢慢隨著時間的流失一步步崩潰。
小黑屋的懲罰就是如此。
宴幾道聽了凌丁當的詢問想也沒想從口袋里摸出一個微型手電,他自是知道黑暗的可怕,幸好這些手電,微型雷達之類的東西他從來都是放在身上的,這下總算有了用處。不過再打開手電開關前,宴幾道還不忘瞄了瞄身邊緊著戒備著的兩個人,食指曲起對著手電筒敲了敲,提醒兩個人:“別玩了,照明的功勞可是我的!”
凌丁當:“幼稚!”
閔懷城沒有說話,斜看了一眼猶自沾沾自喜的宴幾道,眼神中的鄙視清晰地傳達了出來。
有了手電照明,前路總算好走了許多。凌丁當走到剛剛險些失足跌下去的建筑邊緣,拿著手電往下照射,很快就又原路返回了。
無他,太深,照不見底。
把手電遞給宴幾道,凌丁當提議:“我們可以沿著那條邊緣線找找,說不定下去的路在另一邊!”這種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的感覺真是糟透了。
凌丁當的提議宴幾道贊同了,閔懷城沒說話卻也沒反駁,最后這一項充滿希望的任務就落在了宴幾道身上。
只因為,萬一凌丁當和閔懷城中的任何一人去探路都不會放心的,萬一在探路的時候被另外一人下黑手跌下去,那可真就算得上舍身成仁了。
宴幾道去探路的時候,凌丁當找了一塊池邊裝飾用的石頭搬到閔懷城對面,拿出匕首“擦擦擦”磨了起來,邊磨刀霍霍邊打量著閔懷城這個人,思索著哪里下刀更合適!
閔懷城同樣拿著自己的短刀用不知道從哪里尋來一塊破布緩緩擦拭著,不時和凌丁當充滿殺氣的眼神膠著在一起,再分開。
但還沒等動手,池水另一邊,宴幾道欣然的聲音給他們帶來了希望:“快來,我找到下去的路了!”
磨刀的扔了石頭,擦刀的扔了破布,兩人較著勁向宴幾道的位置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