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我本來也以為他們是殺手的！但是，有幾個細(xì)節(jié)不知你注意到?jīng)]有？”

凌丁當(dāng)表示洗耳恭聽。

“當(dāng)他們看到我的一瞬間，猶豫了！按理說，既然他們接到的命令是刺殺我們，那么就一定會有我們每個人的圖像，見到人就會毫不猶豫的下殺手。但他們又為什么要猶豫呢？除非，他們根本就不認(rèn)識我！”

“但也有可能只是來刺殺我的呢？畢竟今天冠玉集上的極品玉石都被我一個人包圓了，有人想黑吃黑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但凌丁當(dāng)剛說完自己的疑惑就自己否決了，“也不對，畢竟在場的人都知道你和我是一起的，沒道理就殺我一個人啊！”

“沒錯，那個人剛開始的確是想殺你的，但在后面你和他交手后，可還能感覺得出他必殺你的決心？”

凌丁當(dāng)仔細(xì)回想了下，這才挑眉道：“的確，以他的身手，在我沒有武器的情況下，不可能毫發(fā)無傷！”

“這兩個人，可真夠聰明的！”一直在旁邊聽兩人分析的司溟感嘆。

凌丁當(dāng)好奇了：“怎么說？”

“你看啊，剛開始那個男的是想殺了你的，結(jié)果卻被你躲了過去，這才讓另一個女的出來補(bǔ)救，當(dāng)時兩人都有必殺你的決心。但這時候老大出現(xiàn)了，他們就立刻改變了主意。女的去牽制老大，想讓她的搭檔把你解決掉，為此還一度想把護(hù)著你的老大給引開好方便她的搭檔動手，但誰知道她的搭檔另有心思，自知自己一旦真的把人殺了，一定逃不開老大的殺手，所以連傷到凌丁當(dāng)都沒有！”

說到這里，司溟轉(zhuǎn)頭看向宴周：“我想老大也是看出了這一點，猜出他們并非是哪一個勢力派出來的，才給了那個女的一個教訓(xùn)刻意放走他們的吧！”

宴周點頭：“一個貪生怕死，一個倒是無畏，雖然我現(xiàn)在還不確定他們屬于哪一個勢力，但他們這么做的目的，我倒是有些眉目了！”

凌丁當(dāng)瞬間瞪大一雙充滿求知欲的眼睛。

“還記得你是在哪里受到襲擊的么？”

凌丁當(dāng)不假思索：“宅院水道與外河交匯處！”

“沒錯！他這么做的原因就是阻止你游到外河范圍，為此不惜沾上人命！我猜，這外河，里面一定有著對這兩個人來說，極為重要的秘密了！”

凌丁當(dāng)左思右想，如果宴周的判斷沒有錯，這應(yīng)該就是唯一的解釋了。

“不過一處外河而已，能有什么秘密？值得他們這樣把守著！還不惜殺掉擅闖進(jìn)外河的人！”

這種舉動，著實有些殘忍霸道了！

司溟在一旁聽著忍不住斜了斜眼神，提醒道：“難道我們不應(yīng)該好奇，為什么老大和你夜晚跑到水道里的消息有人卻提前得知從而戒備呢？”

凌丁當(dāng)心里暗驚，抬頭果然看到宴周凝重的眼神：“沒錯，所以我懷疑，我們的談話，很有可能已經(jīng)被第三個人甚至更多人聽到了！”

“怎么可能？”凌丁當(dāng)下意思反駁。

“沒什么不可能的！我們旁邊的另一個宅院，或者，地底。”宴周悠悠說完后，看著自己腳下不語。

此刻九人圍坐在大廳里，俱是沒了睡意。就這么點著燈直到天明。

外河。河道底部。

外河比起凌丁當(dāng)所在的宅院水道還要淺上些許，但令人奇怪的是，河底的泥沙并不多，且不時有裸露的石頭探出水面。

兩人在水底時而前行，時而后退，不時再轉(zhuǎn)個彎，透出水面呼吸，如果有人在天空俯視兩人經(jīng)過的路線，相信不出一會就會滿頭黑線，因為太過雜亂無章，但看著兩人駕空就熟的樣子，顯然不是第一次行走這樣一條路線了。

樓炎小心翼翼的扶著已經(jīng)呈半昏迷狀態(tài)的樓月，在一條一半在水里一半在水面直徑足有5米的大石前停下腳步，跳上大石后從樓月懷里摸出一把鑰匙，對準(zhǔn)大石上一個隱蔽的鎖孔，擰了下去。

很快大石中央位置一道隱蔽的口子徐徐打開，露出一個垂直向下的洞口，邊緣處還懸著一條粗長的繩索，樓炎把樓月綁在自己背上，抓住繩子滑了下去。

頭頂處大石的口子又徐徐合上，讓人只以為這只是手頭天然的紋路罷了。

樓炎待雙腳觸到硬邦邦的地面，這才把身后的樓月放下來，拿過一旁的火把點著后抱在身前，扶著樓月忐忑前行。

他的心里此刻充滿了不安，事關(guān)他們樓氏一族千年的復(fù)興大業(yè)，作為兩個族內(nèi)新銳榜中排名第三第二的佼佼者，他們不但沒能完成長老下達(dá)的任務(wù)，樓月還身負(fù)重傷。

她應(yīng)該如何交代這一切？

越是離前方燈火通明的所在越近，樓炎的心劇烈跳動了起來，待看到高居右座首席一身白色麻衣，滿頭白發(fā)的老者后，終于撲通一聲雙膝跪地，把樓月平放到地上后，深深俯下身來：“樓炎無能，請長老責(zé)罰！”

“哦，你怎么無能了？說來聽聽！”老者順順自己花白的胡子，一臉慈眉善目。但全然沒有注意到地上臉色慘白的樓月的行為讓樓炎更攝于他的冷酷，情知自己如果一個答對不好，下場比起樓月也好不到哪去，甚至更慘。

“樓炎學(xué)藝不精，未能完成長老的阻攔任務(wù)！還害得族妹深受重傷！”說著看向躺在冰冷地面上因為失血過多此刻瑟瑟發(fā)抖的樓月，希望長老注意到。

“既然你們兩個連這點小任務(wù)都完成不了，那還回來干什么！”老者依舊溫溫和和的語氣，卻說著殘忍到極致的話。

樓炎伏在地上的身體猛地一震，地板森涼，但怎么都抵不過他被呼嘯而過的寒風(fēng)洞開的心。

地板上樓月已經(jīng)下意識地蜷縮起來，微微挪動著想要尋找一絲熱源，樓炎終于鼓足勇氣直起身來直視老者的眼睛。

那是怎樣一雙眼睛啊，冰冷，涼薄，偏執(zhí)，只有千百年來樓氏一族鐵則上的烙印，根本無一絲人類的感情！

樓炎心里，充滿了難言的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