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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救人

  • 姜氏阿容
  • 青霓明月
  • 3010字
  • 2016-05-09 01:00:00

伙計接過來看了看隨后遞給柜臺后的老者,提聲道:“魏大夫,有人來抓藥啦!”

魏旭夫正打著盹兒夢見自己在啃一只鹵豬蹄,結果被伙計這么一喊,鹵豬蹄頓時就跑沒了影兒。

他沒好氣地道:“喊什么喊?沒見老頭子我正睡覺呢么!”

說完就準備繼續(xù)去夢那一只沒吃到嘴里的鹵豬蹄。

伙計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沖姜容一笑,許是感到有些尷尬。他敲了敲柜臺,重復喊道:“魏大夫,有人來抓藥啦!”

“什么?抓藥?誰啊?”魏旭夫抹了抹嘴角,抬頭看去,結果一個人影兒都不見。

他頓時吹胡子瞪眼了,“臭小子,又在這里作弄老頭子我!哪兒有人抓藥?再敢瞎說明天你就曬一天的藥!”

姜容也是醉了,身為坐堂大夫你這樣玩忽職守真的好嗎?她這么大個人杵在這兒他竟然看不見?

唉,不過也不能完全怪人家,誰叫她現(xiàn)在還是個小矮子呢?身高都沒有人家柜臺高。

身高就是個硬傷啊。

“咳咳!”姜容故意咳了兩聲努力踮起腳試圖引起魏大夫的注意。

“哦,原來是個小丫頭啊。說吧,要抓什么藥?”魏大夫看見果然有個客人,頓時坐直了身體努力表現(xiàn)出一副“我很敬業(yè)我很專業(yè)”的高冷高深姿態(tài)。

旁邊伙計立時將藥方子奉上。

魏大夫低頭覷了一眼,慢悠悠起身轉身面向那一排排藥柜,不一時就將藥抓好了。

“喏,這是一個月的量,共計十劑,十兩二錢銀子。”魏大夫將包裹得嚴嚴實實方方正正的十劑藥包推向姜容,作勢又要打盹去了。

結果就聽見小丫頭脆生生道:“我沒帶銀子。”

“什么?”魏旭夫一下子蹦了起來,瞪大了眼睛看著姜容,“小丫頭你耍我的不成?沒錢你買什么藥?去去去,一邊兒玩兒去!”

魏旭夫沒好氣地擺擺手,一把將藥包收了回去。

姜容也不生氣,裝作從背后的竹簍里實際是從空間里拿出了一只木盒,放在了柜臺上,道:“我沒帶銀子,但是我?guī)Я诉@個。”

“這是個什么東西?能當銀子使嗎?小丫頭別處玩兒去吧,就別來戲弄我這個老頭子了。”魏旭夫一把將木盒推回去。

“魏大夫,你看看嘛,不看會后悔的哦!”姜容笑瞇瞇道。

姜容本就生得靈秀清透,這一笑起來真是玉雪可人,直教滿室生輝,魏老頭兒也不好斥責這樣一個討人喜歡的小姑娘。

姑且就看看木盒子里頭裝著什么東西吧。

魏大夫漫不經心打開木盒,“小丫頭,好了,我打開了。”

突然瞥見旁邊小廝一臉驚嘆的表情,魏大夫感到莫名其妙,低頭一看,下一瞬,他的臉色立時就變了,刷一下就將盒子蓋上,將木盒抱進了懷里,生怕誰搶了去似的。

他一雙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姜容,一改剛才的冷淡,一張老臉笑得褶子都能夾死蚊子了,繼而親自從柜臺后面走了出來,將姜容拉到大堂后邊的廂房中,還不忘回頭囑咐小廝道:“蒼術,你就在外頭看著,別讓人進來了啊。”

請了姜容在座位上坐下,又給她倒了杯茶,魏旭夫這才笑瞇瞇開口道:“不知道小姑娘如何稱呼啊?怎么不見你家大人來啊?”

姜容端坐在椅子上,微笑道:“魏大夫,您是想問我能不能做主賣掉這支老參吧?”

“嘿嘿,”魏旭夫訕訕一笑,搓搓手道:“什么魏大夫,聽著多生分吶!你就喚我爺爺吧,我看你和我家的孫女差不多年紀。”

姜容心里暗笑,這魏大夫雖然是大夫,但也很有奸商的潛質啊。先前還對她愛搭不理的,這會兒見了那木盒子里的老參就跟她攀起交情來了。

若非因為急著找回弟弟,她非得好好跟他周旋一番不可。若不扒下他一層皮來,她就不姓姜。

不過現(xiàn)在,罷了,看在這老頭兒還算不討厭的份兒上,姑且讓他占點便宜吧。

姜容從善如流,當即喚了聲“魏爺爺”,又道:“魏爺爺放心,這參是爹爹讓我來賣了給阿娘換藥的,您且出個價吧。”

聞言魏旭夫就是一愣,沒想到姜容說話這么直接,他心里不禁就生起懷疑來,誰家大人會將這么一支珍貴非常的老參交給一個小孩子來賣啊?

雖然心里懷疑但他面上卻是不顯,只道:“剛才我只是匆匆看了眼,并沒看仔細,小姑娘且稍待一會兒,容我好生看看也好給你個實誠價。你看如何?”

姜容點頭道:“這是自然,魏爺爺您盡管看吧。”

小半刻鐘后,姜容懷揣著一千五百兩的巨款出了廣濟堂的大門。

俗話說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誰也保不準廣濟堂會不會對她生了什么歹心思。

畢竟她才只是個小丫頭而已,身懷這樣一筆巨款,誰能不動心呢?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她還是懂的。

想到魏大夫剛才付銀子時那一臉肉疼的表情,她的心里就有些沉重。

姜容在街上七拐八拐,并沒察覺到有人跟蹤的跡象。不過也許有,只是她看不出來罷了。

拐進一家成衣鋪子,買了身男童的衣裳,姜容重新?lián)Q了身打扮,并將五官膚色作了修飾,整個人已經大變樣了,看著就是個模樣清秀的小少年,和剛才的小丫頭真是天壤之別。

姜容施施然出了成衣鋪子,重新放出飛鶴來,快步跟在它后頭。

結果剛從街角拐出來,她就看見了一副令人心膽欲裂的場面。

一匹全身烏黑只四蹄上染了一點白的高頭大馬正在街上飛奔著,速度有如閃電,上面坐著一個帶著面具的玄色錦袍男子,或者說是少年更為準確一點。因為他的身量看起來有些削瘦。

隨著馬兒的疾馳,一路上人仰馬翻,路人紛紛閃避著,生怕給那不長眼的馬蹄子擦上了。

“快閃開!”

“跑那么快趕著去投胎啊!”

“啊,我的攤子!別擠別擠啊!”

街道上一片忙亂,而罪魁禍首卻絲毫沒有放慢速度的打算,甚至跑得更急了。

然而,就在眾人紛紛躲避不及的時候,街道中央一個二三歲的小娃竟然站著一動不動,不知是嚇得呆住了還是忘了躲開。

姜容直直地盯著那個小娃,煜兒,那是煜兒嗎?

眼見著飛鶴也朝著那個方向去了,姜容腦子里還來不及思考其他,她的身體就已經下意識沖了出去。

“煜兒——”

“砰”的一聲姜容的身體重重的摔倒在地,而那個小娃卻被她及時推了出去。她心里便是一松,幸好來得及時。

眼見得馬兒離得突然跑出來救人的小少年愈來愈近,好多人都偏過了腦袋不敢再看。

深怕看見那見義勇為的小少年血濺當場的畫面。

就在眾人都以為那匹飛奔的馬兒會直接從小少年身上踩過去時,坐在馬背上的面具少年卻是突然拉住了韁繩,懸崖勒馬般止住了了馬兒的去勢。

“咴咴——”馬兒因為停得太突然,兩只前蹄還高高地揚著,落下時幾乎是擦著地上的小少年踩到地上的,與他之間的距離近在咫尺。

見狀,兩邊的路人紛紛松了口氣,幸好沒有踩中,不然那么好個小少年就要命殞當場了。

那可太慘了。

眾人都以為下一刻那馬上的面具少年會下來將小少年扶起,并跟他賠禮道歉,畢竟這小少年可是差點就被他縱馬踩死了。甚至姜容自己也是那么以為的。

雖然她并不稀罕這人來扶她,但剛才那一下她撲得太急,她現(xiàn)在全身都痛著,尤其是手肘和膝蓋處,導致她起身都難了。

這人又是罪魁禍首,他不來扶她,誰來扶她?

然而下一刻姜容就知道自己大錯特錯了。

只見那人一揚手,手中一根拇指粗的玄色鞭子破空而來,纏在她的腰間,在她還未反應過來時,她的身體就突然騰空而起,被重重地甩到了一邊的布匹攤子上。

“砰!”的一聲,那攤子都被她給壓垮了,上面的各色布匹嘩啦一下子落下來,滾得到處都是,甚至有好幾匹都砸在了她的身上,砸得她幾欲吐血!

“咳咳!”姜容猛咳了幾聲,還不等她站起身來,那面具少年就已經打馬絕塵而去。

她一時氣得都不知道該給出什么表情了。天底下還有這樣的人嗎?干壞事也干得這樣理直氣壯,光明正大,完全不將她放在眼里啊!

哦,她怎么又忘了自己已經來到了一個人有三六九等的封建時代了?在這里,普通人的性命又算得了什么?說不定那些高高在上的權貴們一時興起了還會殺兩個玩玩兒呢!

可是,知道是一回事,發(fā)生在自己身上又是另一回事了!她還是非常非常生氣!

心里忍不住詛咒他,騎得那么快當心從馬上摔下來!若是僥幸沒摔死,下次再叫姑奶奶遇上,定叫你也吃一頓鞭子!不抽得你屁股開花姑奶奶就不姓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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