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姐,拿藥箱來。”言澤舟頭也沒抬,直接抬腳踹開了走廊盡頭的那間房。
“你相好受傷了?”
被言澤舟叫“龔姐”的女人掐滅了煙頭,跟著進來。
可安看著她,她也看著可安。
兩個人的目光撞在一起,也沒有擦出什么火花,涼涼的只有審視。
言澤舟俯身,放下可安之前先把床上的棉被給掀開了。棉被很軟不硌人,但可安坐下去的那瞬間,還是抽了一口涼氣。
“騎車摔了?”龔姐問。
可安點頭。
龔姐紅唇一勾,帶著幾分輕誚,回頭朝樓下喊:“阿橘,拿藥箱來!”
沒一會兒,樓道里傳來了“啪嗒啪嗒”的腳步聲,一個小姑娘背著藥箱匆匆跑進來。
“老板娘,你要藥箱干什么?是我們言檢察官受傷了嗎?”
“不是我。”言澤舟側(cè)了側(cè)身,看著那個小姑娘:“阿橘,再幫我找身干凈衣服來。”
“誰穿?”
“她。”言澤舟朝可安揚揚下巴。
阿橘烏溜溜的眸子盯著可安,一下子犯了難。衣服她是有的,只是言檢察官帶回來的這姑娘穿不穿得了她的粗布衣服?
“我衣柜里有,阿橘,去挑你順眼的拿。”龔姐出了聲。
“誒,好嘞。”
阿橘跑出去了,房間里又剩了他們?nèi)齻€人。言澤舟給龔姐讓了一條道兒。
龔姐走過來,用剛才扶著煙的手打開了藥箱。
藥箱里的藥比可安想象中周全得多。
龔姐翹著小指捻住了一瓶消毒藥水,對言澤舟啟了啟紅唇。
“把她衣服脫了。”
山里風撞在木窗上,窗子“吱嘎”一聲,屋里的氣氛忽然歡快起來。
“別開玩笑。”言澤舟凜著臉。
“怎么?還沒脫過她衣服啊?”
龔姐纖長手指一圈一圈撫弄著消毒藥水的瓶蓋,姿勢語氣皆是曖昧。
還沒等他們兩個說話,她又問:“是沒到脫衣服這步?還是言檢察官喜歡不脫衣服的來?”
“都不是。”可安開口。
龔姐看向她。
“他喜歡讓我自己脫衣服。”
龔姐一怔,隨即弓著腰大笑起來,笑著笑著,她涼薄的眸子里有了溫度。
言澤舟臉上的表情風起云涌,可安也憋不住笑了。
“你的頭盔呢?”言澤舟瞇著眼,像是才發(fā)現(xiàn)她沒有戴著頭盔一樣。
“嗯?”可安猜不透他的意圖。
言澤舟的大掌順勢闔著可安的后腦勺,貼臉湊到她耳邊,輕聲對她吹氣:“讓龔姐檢查一下,我看你是撞到腦袋了。”
“……”
他大爺?shù)模?
言澤舟松手,轉(zhuǎn)身往門口走。
“龔姐,既然她喜歡自己脫衣服,你讓她自己脫。”
“你就這么放心把她丟給我?”龔姐還在笑。
“我看你們挺合得來。”他沒好氣地回頭瞪她們一眼,關(guān)門的時候又補了一句:“要下雨了,我先讓人去把東生他們帶回來。”
房門合上了,連著又響了好幾個雷,他離去的腳步聲,比雷還有力。
龔姐提著裙擺,往床沿上一坐。
可安自覺地把沖鋒衣脫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