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清如終于完成了自己的工作，像大功告成一般如釋重負，臉上綻開了笑顏：“好了！你試試看纏得緊不緊？”

江銘赫稍稍動了下手指，笑道：“還好，謝謝！”

曲清如動作麻利地收拾起那些醫藥用品，她上次見他收拾過，這次自己收拾起來倒顯得熟門熟路的，讓江銘赫忍不住向她投去贊賞的目光。

曲清如剛要起身離開，忽然想起還沒有對今晚的相救正式道謝，于是又轉回過身體，一臉誠懇地望向他：“謝謝你今天救了我。”

本以為江銘赫會說什么“不用謝”之類的字眼，沒想到他卻冷不丁地問：“為什么要去那種地方打工？你父母給你的生活費不夠用嗎？”

雖然他挺贊同勤工儉學，自強自立，卻堅決反對她到那種魚龍混雜的地方打工，那里處處黑暗，潛藏著多少危險，豈是她這種柔弱單純的女孩子能應對的？

“夠用。”曲清如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旋即又低下了頭，明明夠用還要去打工，這話不是自相矛盾嗎？只好咬著嘴唇，選擇緘口不言，好像做錯事的孩子一樣，等著他繼續發問。

“夠用為什么還要去那種地方？”江銘赫從沙發上起了身，走近她，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目光如炬，咄咄逼人，等待著她的回答，好像她的答案如若不合情合理，他就會揍她一頓似的。

“那個……我上次打碎了你家的花瓶，我都去看過了，要兩萬塊呢，所以就……”曲清如依然垂著頭，結結巴巴地說著，一副犯了錯正在受訓的樣子。

江銘赫的臉上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接著眉峰驟聚，垂在身側的手跟著就握成了拳頭，忽然有種很想揍她一頓的沖動。

連最起碼的自我保護能力都沒有，竟然為了賠他花瓶去那種地方打工，要不是他今天及時出現，還不知道后果會多么嚴重，想想都讓他覺得后怕。

“我都說了不用你賠，你聽不懂嗎？”江銘赫的口吻完全像大人在訓斥小孩，他本就凌厲的目光變得愈發陰沉冷冰，就像是一只閃著寒光的冷箭，讓對上他視線的曲清如不禁脊背發涼，身體也跟著不寒而栗起來。

“但是，損壞了別人的東西是要賠償的，如果不賠的話，我心里會很不安的。” 曲清如趕快又垂下了頭，唯唯諾諾地嘟囔著。

意識到自己的冷厲給她帶來的壓迫，江銘赫眸中的寒霜漸漸消散，繼而被一種孺子不可教也的無奈取代，又走近了她一步，聲音放柔了幾分：“那天你幫我審核數據我還沒有謝你，就當是互相抵消了吧！”

曲清如抬起頭，理直氣壯地望向他：“不行，那個忙是我應該幫的，你還請我吃了飯呢，而且上次下雨你還送我回去。一碼歸一碼，花瓶我是一定要賠的。”

她這人就是認死理，凡事都愛較真，沒辦法，這就是本性，要想改變是很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