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他放開了她,起身,高貴冷艷,神情疏離,淡淡的,“姐,你要我做的,我都會答應你。”
“因為,你始終是我的姐姐。”
說完,他轉身,大步離去,那樣黑色的背影,孤單而驕傲,卻那么涼,那么涼。
顧寵寵說——姐,你這一輩子永遠都有我,可是,我,我卻只有我自己。
梁城城的心快要碎了,當那個驕傲的孩子在她耳邊破碎沙啞著嗓子,低低的說著這一句起身時,那一刻,她真的體會到什么是萬箭穿心。
她心疼啊,心里的那一份愧疚和心疼猶如大浪一般涌來,她掩面嚎啕大哭起來,抑制不住的悲傷,哭得像是一個孩子,弟弟,弟弟,一顧,眼淚模糊了視線,她在心里吶喊著,他孤獨的背影,深深的刺在她的心上,對不起,一顧!
“姐,你這一輩子,永遠都有我,可是,我,卻只有我自己…。”
未來的日子,梁城城想,只要想著這一句,她就會萬劫不復。
那是一個被上天寵溺的少年,可是,卻說出這樣的話,他該多難受,多難受,姐,我只有自己。
梁城城,你利用了他對你的在乎。
忽然,這一刻,她不再恨當年一顧對她做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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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浪走了,薩頂頂也走了,唐糖走了。
“回了。”
杜澤楷的聲音聽不出悲喜,看不出情緒,他居高臨下對著伏在地上的梁城城,“回去。”
“耽誤你們幾分鐘,杜先生,我要和她談談。”
安笑笑走過來,語氣異常強勢,杜澤楷扭頭去了另一邊,暮三也走過去。
梁城城伏在地上還在哭泣,安笑笑一聲長嘆,走過去,盤腿坐在她伏在地上的頭前。
緋紅色的燈火映著兩大絕色美人,安笑笑渾身濕著,她喚著暮三,暮三過來給她點燃了一根煙,再退去。
她落寞的抽了兩口煙,也不勸梁城城別哭了,過了一會,平淡的道,“你要不要來幾口?”
梁城城也停止了哭泣,毫不猶豫的接過來,也坐了起來,狠狠的抽了幾口,嗆得她直流眼淚,安笑笑笑著接過來,“你還是抽不得的。”
“打小,你就和別人不一樣,像個仙女,大家都喜歡你,說你善解人意,隨和,親切,大家都喜歡你,可卻不敢和你走的太近,因為,顧寵寵不許他們靠近你,他是你是他一個人的,后來我們都大了,那樣的話,他也不說了,他對你忽冷忽熱,忽好忽壞,可是,瞎子都知道,那是他在乎你,可是,你卻不知道——”安笑笑慢慢的吐著煙圈,看著星空,院落空寂聊,只有蛐蛐在叫著。
平靜的笑著,語氣平靜的就像是說再平淡不過話的話,可語氣悲涼的嚇人,“城城姐,你是一個賤人,你自己知道不?你是不是覺得你害的那個大傻子傷心還不夠,還要在他傷口上撒鹽呢?”
梁城城不不生氣,也不惱火,兩人都很平靜,要來笑笑的煙,又抽了幾下,嘿嘿的笑。
“其實,顧三早就不對酒精過敏了,知道為什么不?”安笑笑莞爾一笑,扭頭問。
“那個時候,顧寵寵那個傻逼難受啊,被顧伯父打斷了腿鎖住半山的別墅里,見天不應,叫地不靈啊,他喝酒啊喝酒…。”安笑笑傻笑著,眼中有著盈盈的淚光,“他讓顧三陪著他喝,整整一酒窖的酒都讓他倆喝光了,話說,要不是顧三,他就死了,他喝爛了胃,是顧三,不知道從哪里跑出去,居然跑到了我家的別墅里,恰好,我那一天,我在,等我找來顧家的人打開門時,你知道,他成了什么樣子么?”
安笑笑盈盈的淚光看著梁城城,可是,梁城城卻仰頭看著星空,狠勁的抽煙。
“所以,賤人姐姐,你別再來傷他了,成不成?”她求著梁城城,梁城城依舊不為所動。
忽的,安笑笑如發瘋的母豹子一般,騎著梁城城,對著她冷漠的臉,左右開弓,暮三和杜澤楷聞聲過來,試圖拉開,讓她們震驚的是,地上的梁城城竟然一動不動的任她打,只是眼中噙著亮的驚人的水光,她撿起地上被打掉的煙蒂,接著抽,像是一個癮君子那樣的偏執,冷的嚇人的笑。
顧三在一旁嗚嗚的叫著,安笑笑摸著顧三的腦袋,笑的厲害,“傻狗,認死門!”
忽然,安笑笑大聲的哭了起來,她抱著顧三,顧三啊,顧三,他根本不會懂你一根狗毛的,知道嗎?不是因為你救過他的命,而是,因為你是梁城城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