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

離歌面色平靜的直望前方，小猴子這般驚訝的形容，無疑對方見到她所見到的一切，這也更加讓離歌確定了這陣法的等級，也唯有在第四級時，入陣之人相互間還能溝通所見之物一樣，若是到了第五級，恐怕整個人都會被這幻陣所惑，斬?cái)嘁磺型庠诘穆?lián)系，彌足深陷。

“佛！是如來佛祖！主人。”

小猴子搔了搔腦袋，眼前所見它只是在畫像中見到過，可現(xiàn)在卻真實(shí)的呈現(xiàn)在了它的面前，一時之間讓他有些難以接受，畢竟跟著主人盜墓久了，它才不相信自己和主人會有機(jī)會見到這位的一天，不入地獄才怪。

離歌自是感覺到了對方所想，也因這小猴子的話嘴角微抽，連這廝都認(rèn)為她適合下地獄，又怎么可能見到真佛，這虛空幻陣第四級似乎并沒有如同書中所想的那般厲害：

“不過幻像而已，用不著興奮。”

“世界萬物皆是化相，什么是真，什么又是假，如你所在的這地方，所經(jīng)歷所感知的一切，你又認(rèn)為是真嗎？所謂的恩愛情仇皆不過是虛幻，倒不如放下心中執(zhí)念，我渡你脫離這苦海凡塵如何？”

佛因離歌的話而微微一笑，就這般淡看著離歌，等待著離歌的回答。

離歌雙手環(huán)胸，看著眼前的這座比自己高大不知多少倍的古佛，桀驁的回道：

“執(zhí)念是什么？在你眼中是執(zhí)念，在我心里是信念，苦海是什么？在你眼里這凡塵是苦海，可在我的眼中這凡塵是樂土。你不是我，焉知我之樂，若我真徹悟，亦不是由你來渡！”

佛沒料到離歌并不因自己的話而有半分心動，靜默良久，忽嘆一聲，似在做最后的努力勸說：

“心有執(zhí)念，是不能登仙臨彼岸極樂世界，而你現(xiàn)在所追求的，不過是鏡中花，水中月，如夢一場，如你注定無得而歸，你還會如此執(zhí)著嗎？”

無得而歸，不過幻鏡一場，若是自己眼前這般經(jīng)歷不過是黃粱一夢，再次醒來依舊在原地，那么她還會不會如此執(zhí)著？離歌因?qū)Ψ降脑挾萑氤了贾校K在對方以為她放下之時，離歌猛然抬頭，臉上洋溢著自信的神采，嘴角上揚(yáng)，眼中閃耀著璀璨的光芒：

“我會，人生在世若如佛般徹悟，無悲無喜無夢無幻，無愛無恨四大皆空，那樣的人生還有什么意思！不能了，不能悟，不能舍，不能棄，參不透，舍不得，這才是人！若這人間在你眼中是苦海是地獄般的存在，吾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此話一出，以佛之言辨佛之語，說得佛啞然無言，低垂眼眸，而離歌接下來要說的話，卻直中要害破其幻陣：

“若我是戰(zhàn)離歌，也許你得讓我在這幻陣之中看到仙人，讓這修道之人深信修煉最終有羽化登仙之時，可我是楚離歌，所以你便讓我看到佛，可知，我楚離歌寧可相信任何事，最最不相信的便是佛！”

對一個根本就不信佛之人說教，又怎能說通，這幻陣也許對其他人有用，但是對她楚離歌毫無半點(diǎn)用處，一場佛與人之間的辯論終是由人獲勝，巨大的金佛便在離歌和小猴子的面前轟然倒塌，化為碎片消失在虛空之中。這讓離歌眼前又變得漆黑一片，只是借著月光再看向這所處之地，一個個排列整齊的墳?zāi)梗约澳悄贡纤鶎懙淖峙袛喑鲞@便是戰(zhàn)家祖墳了。

“主人，這剛剛所見的是…假的？”

“自然，不然你以為呢？不是覺得你主人我該下地獄嗎？又怎么可能有真佛那么好心的來渡我。”

離歌白了眼還有些搞不清楚狀況的猴子，同時看向看似平靜也如那戰(zhàn)府弟子所說的已經(jīng)布下的天罡地煞陣。

古書上所解說的天罡地煞陣是從奇門遁甲中演化而來，這個大陣之中是由一百零八小陣共同組成，環(huán)環(huán)相扣，共分為三十六天罡小陣及七十二地煞小陣，每一個陣中都有八個陣門，分別是休、生、傷、杜、景、死、驚、開八門。

當(dāng)一個完整的天罡地煞陣形成的話，那即便是神仙入內(nèi)也必死無疑，故此這陣法還有另一個稱謂，被稱之為殺神大陣。

畢竟在奇門遁甲陣中只需要找出生門所在即可破陣，可是在天罡地煞陣中處處皆是生門，也處處皆是死門，從這陣法的生門而出，便很可能入另一個小陣的死傷之門，所以不能錯一步，否則的話必死無疑。

除了這擺陣之人，否則任由誰都無法在安然進(jìn)入后還能活著離開，因?yàn)檫@天罡地煞陣最難搞的不是這一百零八個小陣，而是它每日皆不一樣，借助天地之勢，日月之靈，也許今天這是生門，明日便是死門，千遍萬幻其妙無窮。

“主人，這、這陣你能破嗎？不能破的話我，我看我們還是盡早離開吧。”小猴子不敢亂動分毫，它從離歌的表情之中便知這陣法的厲害，人都有貪生怕死的陋習(xí)，更何況是小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