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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苦爭斗玉碎瓦全登西樓(2)

煙塵中,璇璣走得很慢很艱難,搖曳作響的還有地上那長長的鎖鏈,鏈上倒勾,洞穿了足踝,褒褲上一些鮮血凝成暗,她每走一步,便沁出些血來。

徐熹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上,悄悄看了龍非離一眼,料想在場的所有人也是,包括那獄卒張進。

張進早已心頭亂跳,雙手緊握凝了目。

走到龍非離面前,她緩緩抬起頭。

走到龍非離面前,她緩緩抬起頭。

張進以前見過宮里的美人。

年璇璣算不得絕色,這是他的第一個印象。但她骨子里卻透出一股清凌的味道,清麗婉約仿佛不涉塵世,那膚色白皙,一雙眼睛尤有神。

只是,她很憔悴,臉色有絲灰敗,眼底很青,嘴唇上面布了一層白沫,像干涸了的死皮。

而最讓他心驚膽戰的是,她的肚子微微攏起,她竟然身懷六甲。

她是皇帝的女人,里面懷的便是金枝玉葉!

皇帝卻連自己的骨肉也不要了?

他還在顫怕,那邊璇璣輕聲道:“你來這里做什么?”

龍非離道:“來看看你。”

他說著,突然伸手把璇璣拉進懷。

兩人隔了開步距離,璇璣一動,那利勾攥上皮肉,頓時扯出大塊血肉來。

她咬緊唇,頭上卻已冷汗淋漓。

“你里面穿了什么?”龍非離輕笑,那雙狹長的眸里卻毫無笑意。

璇璣警惕地看了他一眼,伸手攏著衣襟。

張進看到龍非離嘴角的笑意越發大了,他正替那年妃捏了把汗,突然一陣裂帛的聲音刺上他的耳骨。

他大驚,目光卻被突然阻隔,頭臉被一塊布巾蒙住。

在這一瞬,他腦里飛快閃過的是滿室的碎帛,白色的紅色的。

還有,年妃雪白誘人的銅體,皇帝扯碎了她的衣衫,與此同時,徐熹把一抹白巾擲向他。

駭然未過,他被人抄起身子,到他回過神來,已被人扔落在獄外的雪地,站在他面前的還有三個男子,四匹駿馬。

皇帝沒有出來。

雪花翻飛,把整個夜整個帝都染成一片蒼茫,遠處有些燈光,卻破不穿這一片霜寒。讓人從心底搗生出寒意。

他驚魂未定,陡然,空氣中劈出一道痛苦的叫聲。

那聲音,是年璇璣!

皇帝對她做了什么!

他心里激動,便要沖進去,卻見那陵瑞王爺年梓錦聞聲咬了牙,一甩衣擺,身影向前而去。

凌厲的寒芒劃過,一柄長劍遞在年梓錦面前。

“王爺,除非你把我殺死。”清風冷冷道。

“這天下打得過你的,有幾個?”年梓錦負手冷笑,卻倏然出手挾向那鋒芒,“打不過,也得打。”

墨綠與銀白的身影在雪里飛舞。

張進捏緊了拳頭,他一介文生分不出誰占了上風,只聽得龍梓錦突然厲聲叫道:“徐熹,九哥這次是鐵了心要殺死璇璣,你就不說一句嗎?”

一直沉默著的大太監幽幽道:“她早就該死了。”

天地一夕風大雪急,龍梓錦低吼,一絲血沫飛濺流光,牢房里女子嘶啞的聲音劃破了夜。

牢房里,龍非離冷眼審視著璇璣。

她身上僅著一抹月白肚兜,鎖鏈不知什么時候被執起,男人修長的手指輕輕一拽,她腳下便鮮血淋漓。

龍非離瞇眸淺笑。

那勾上倒耙了些尖刺,璇璣早煞白了臉,卻也只凝著他笑。只在撐不過疼痛的時候,啞了聲叫出以緩解痛苦。

“朕以為愛妃還可以再倔強一點。”龍非離眉毛一挑。

“皇上自己來試試就知道痛不痛。”璇璣笑道。

“哦,你也會知道痛?”龍非離手指一第一繞。

瞬間又是血落嘀嗒,璇璣把唇咬出血,才死死抵了那痛。

天氣寒冷,她衣不蔽體,唇色青紫,肩背手臂起了疙瘩,身子微微顫抖。龍非離伸手勾起她的下頜,道:“告訴朕,愛妃里面偷穿了一襲紅衣,是要穿給誰看?嗯?”

“誰在黃泉路上等著璇璣,璇璣便穿給誰看。”璇璣嫵媚一笑。

下巴隨即被捏實,一聲脆響,她的下頜脫臼。

男人大掌撫上她的肚子,眼神陰鷲,“真是漂亮的嫁衣!明天,與這孽種一起,黃泉路上你要把自己嫁給白戰楓是嗎?”

璇璣輕笑,淚水在眼眶里凝聚。

“嗯,懷了那男人的孩子,為他穿嫁衣,璇璣,很好。”龍非離聲音陰柔,突然反手掐住她的頸脖。

璇璣口角血絲鮮紅,猶自笑道:“不及皇上好。白戰楓守完日晷城守雪蘭山,三萬士兵抵敵十五萬大軍,運籌帷幄,斷水絕糧也負隅死抗,守城數月得來的是什么,朝中六軍不發!”

龍非離冰冷的眼里飛快閃過什么,卻很快抹去,手上力道又加大一分。

喉嚨如火燒,璇璣啞喊道:“你不愛聽么?我偏要說,反正自此至終你便不信,這孩子你認為是誰就是誰的,璇璣明日便要嫁與戰楓。”

“最后一役,戰楓身中三十刀箭仍射殺了敵軍將領,敵軍延戰七天,他為你爭取了最后破軍的時間,他呢?尸首被敵人亂刀剖開,里面粒米全無,只有草根樹皮。”

淚水低緩,消融在唇上的血里。

璇璣笑。

“他不棄璇璣,璇璣便嫁,這樣的男人,璇璣不委屈!”

“言則做朕的妃子委屈了你是嗎?”

龍非離嘴角抹過譏諷,手一用力,璇璣的肚兜頓時被撕裂。

她的上身便毫無遮掩裸呈在他面前,落進那邪肆沉黑的眼睛里。

她眼里是止不住的驚顫,想向后退,她的腰卻教他的掌緊緊裹住,無法動分毫。

地上傳來低弱的申吟,有獄卒尚未斷氣。

他眉頭一皺,拿著鎖鏈的手微動,空氣中劃過細微的響聲,整個牢房瞬息沉入可怕的安靜。

數具尸身上,銀針湛亮。

“除了朕,你的身子誰都不能看,不過是顯淺的事,你怎么還不懂?”他允上她的耳垂。

那突然的酥麻,混著腳下冰冷的疼痛,他眼里的狠鷙炙熱,她身子顫得越發厲害。

慌亂下,她沒有多想伸出手去捂他的眼睛。

當她涼得沒有一絲溫度的手觸上他的眼睛,他拿著鏈子的手微微一僵。

也許,在她委身給白戰楓的時候,她已經把與他有關的一切忘盡。

鳳鷲宮,風吹蕭漠,錦衾暖,夜濃濃不過夜明珠的輝芒。

光暈靄靄,他的束發金冠被她摘下,她的手腳并不太麻利,常常拽下他的發絲。但她好像很愛做這項工作,樂此不疲。

每每徐熹退下時,眉頭皺得老高。

散了一頭青絲,他支肘在榻上,慵懶地看她為他簏發。

“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阿離,你知不知道,女子的發只有她的夫君才能放下,男子亦然,所以你的發該由我綰由我放。”

“嗯。”

“不嗯。算了,你女人多,跟你說了也是白搭。”

他揚眉而笑,手一探便把她的貼身抹肚扯開,讓她一絲不掛呈現在他面前。

她羞紅了臉,他看得意興盎然,以為她會伸手去遮擋,她的唇卻湊近他的,唇色如緋。他心頭輕蕩,便要銜上她的唇,不妨眼睛卻教她的手捂上。

“我讓你看!”耳畔,她的聲音調皮,又閃過狷狂的笑意。

他隨即反客為主,把她壓在身下,教她什么叫三從四德,夫為妻綱。

她省悟自己做了什么,急撤了手。

在她眼中,他就是洪水猛獸。他冷笑,收緊手中鐵鏈,看她痛得彎下腰。

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肚皮雪白,隆起像只小球。

他嘴角的笑愈寒,把她橫抱起。

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肚皮雪白,隆起像只小球。

他嘴角的笑愈寒,把她橫抱起。

她腳下鮮血如注,卻拼命去撕扯踢打他。

“龍非離,別碰我!”

他眼中劃過暴戾,笑得凌寒,“你不是要嫁給他嗎?那就讓白戰楓的冤魂看看他即將過門的妻子是怎么在朕身下承歡的。”

他抱著她大踏步往牢房走去。

腳尖一勾把繆全的尸體踢飛,進了牢室。

石床,被褥。

她被扔到床上,她往墻角退縮,一雙眼泓滿淚,怒視著他。

他俯身在她的上方,氣息冷冽又熾烈。

她扭動著身子去抵抗,卻碰上他的身軀,那推拒的廝磨瞬間點燃了男人的欲望。

冷笑,單手擒了她雙手,把她腳下的鏈子一甩,勾上那塌倒的鐵柵。

她再也無法動彈,眸色如火。

猶記往日燈火深處,錦帳華暖。到底經歷過無數夜的柔憐蜜愛,她身上敏感的地方他比她更熟捻。

當他的手滑進她的褒褲,她的呼吸頓住,身子甚至微微拱起。

“想要了么?”不屑和譏誚從墨黑的眼里劃過。

“他是怎樣侍弄你的,這樣嗎?”

強而有力的占有,一如過往。不同的是,那時,他眼角漾著笑,他的吻和手就像會法術,在她的身體輾轉,捻動,挑起她對他渴望。

她閉上眼睛任淚水蔓延。

他突然瘋了一般在她的緊窒里律動起來。

唇,被他堵住。

本來以為,他不會再吻她。記得很久很久以前跟他說過,不愛,不該吻一個人。

骯臟了的身軀不是嗎?

他恨她,她知道。她恨他,他也知道。

只是,他永遠也不會知道的是,她沒有她表現的如此恨。

假做了的真戲。

還有多少個時辰天亮?刀鋒一落,一切過往,從此徹底斬斷。

就這樣吧。

讓她帶著這個孩子,還有一個讓人寒顫的永世的秘密下地獄。

血從下身滴出,她腹下痛如錐搗,比腳下的傷痛萬分。

不知為何卻能忍住了,沒有吱聲,任他所索取,其實何嘗不是想把他再記憶一次。

淚光模糊中,她凝向他。

兩雙眼睛糾纏在一處,他瞟向那大攤的鮮紅,那漂亮的鳳眸有襲云淡風清的意味。

龍非離,你還愛嗎?

如果不愛,那怎么你會這樣恨。倘若還愛,這樣的眼睛過于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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