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暗戀一直隨行，總在我看他之時，若隱若現。

那個問題還有那句“我喜歡你”，終是沒能脫口而出。

暗戀一直隨行，總在我看他之時，若隱若現。

傍晚之時，成旭北便會幫我補習。有時候在教室里，有時候在思源亭，有時候又會在一條長凳上，對著足球場，沐著晚霞侃侃而談。當時光滲透生命，黑板上的高考倒計時在變，同學在變，我和成旭北的關系也在變。

許初陽問我，“你跟那貨表白了沒有？你們兩個現在是不是在交往？”

我尷尬的搖頭，沒有表白，也沒有交往。面對如今場景，我已滿足。較之以前，成旭北不那么遠，不再是那個可望而不可及的少年。

只是，時光走得太匆忙，一轉眼，倒計時便只剩下五天。

夏將至，湖中的荷花已經含苞。風吹水蕩，目光遠望，看見那個少年打湖畔走過，身邊跟著一個女生，郎才女貌，十分般配。許是風吹得猛烈了一些，撕扯心臟，疼意頓生。我便是如此，站在荷葉翩翩的湖心亭里，默默看著那雙璧人路過。

關唯罵我傻，每天與他相處的時間那么久，居然都不知道表白。可是她又怎么明白，暗戀別人的人，總是自卑的。子艾說，有的話一說，兩個人連朋友也沒得做。我便是怕了這句話，不敢表白。

最后一個傍晚，成旭北同我一起仰望天空。夕陽垂落，夜幕將至，遠山映水，天山相連。那一種志存高遠的心境，唯美得令人向往。

我轉頭，看著身旁的人。他笑起來，便像淪落的夕陽，留不住。

“成旭北。”

“嗯？”

我們相視，他眼中一片晶亮，像海上生明月一般，搖曳生輝。我突然發現，喜歡他這么久，卻不記得為何喜歡。是因為他的救命之恩，還是為他的美色，亦或者因為他的儒雅。可是，就像關唯所說，喜歡一個人，沒頭沒腦的。

我說，“你高考打算考哪里？”

他扯了扯嘴角，說，“也許是上海海關！”

“上海么？為什么不考清華，你的成績那么好！”

他凝望遠方，久久才喃喃，“我只是喜歡上海那個城市，它鄰近大海，可以看見天海相接。”

“那…杜籬也考上海嗎？”

“她考哪里，我怎么會知道。”成旭北回過頭來，展眉一笑。

我吸了口氣，認真道：“你不是喜歡她嗎？你們…不是在交往嗎？”

少年愣住了，眉頭皺了皺，問我，“誰告訴你的？別聽他們胡說。”

“真的？這么說你和她不是情侶？”

“當然不是，她是我老同學，也是我家親戚。對了，卓滟！”

“嗯？我在。”他的話讓我心情豁然開朗，以至于笑容滿面的看向他。

成旭北奇怪地望我一眼，挑了挑眉：“你沒有話跟我說嗎？”

“說什么？”我不解。心里倒是有句話，但是不敢說。我一再告訴自己，再等等，等到高考結束，等到自己變成窈窕淑女，再向他表白。

成旭北看了我很久，然后笑笑：“沒什么，也許沒什么好說的。”他轉過臉去，我們一起目送夕陽西下。

05、我再沒看見那個站在三樓上的少年

6月7日終于來臨，關唯說，考場如戰場，我們要么金戈鐵馬，要么慘死刀下。她問我，“卓滟，你怕不怕？”

我無語的望著她，聽見許初陽笑語，“關唯，是你自己害怕吧！”

子艾垂頭喪氣的過來，頂著兩個黑眼圈，一臉憔悴。

我問她，“你昨晚沒睡好？怎么變成國寶了！”

子艾苦著臉，“別提了。昨晚我家男人說了，我要是考不好，那就跟他混。”

“這不挺好嗎？你們倆結婚了，可要請我當伴娘！”許初陽雙手合十，一臉向往。

“好什么好，我才十八歲，不讀書怎么辦？我才不要十八歲就結婚。”

關唯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沒關系，十八歲已經成年了，你可以先生孩子再結婚，記得讓你孩子叫我一聲姨。”

我站在一旁，細看她們每個人，再也記不起初見她們時是什么模樣。回頭，打量這個校園，再也記不起六年前后操場的槐花。那些一起走過的時光，有人中途退場，剩下的人，一路向前，便成了今天模樣。

當我步出考場，三年煎熬圓滿完結。我再沒看見那個站在三樓上的少年，他總是白衣如雪，眉目俊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