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人答：“我是這家的傭人，夫人在臥室休息呢。”

方佳坐到沙發上，微笑著，端著茶杯。

方佳說：“這房間的格局很別致。”

老婦人說：“這些都是錢夫人親自設計的。你先在這坐著，我要出去買菜了。”

方佳說：“我知道了，我不會亂動你們家東西的。”

老婦人說：“我只是想說，我們家夫人睡眠一直不好，希望你的聲音不要太大就行。”

方佳微笑著點了點頭。

方佳躡手躡腳地坐回到沙發上，不再發出任何聲響。

右手邊的桌子上，隨意地放著一本書《品格的力量》。

方佳無聊的端起茶杯，悠閑地翻著書頁。

樓上時不時地有人走路的聲音。

半小時后，樓梯口出現了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

方佳一下子慌了神，迅速把書放回原處，放下茶杯，立即站起來。

女人說：“你是誰？”

方佳說：“噢，我，我是來走親戚的，旁邊那家，門鎖著沒人，我來你們家先等一下。”

方佳不敢直視女人的眼睛。

女人說：“這樣啊，那你坐著慢慢等吧。”

女人并不認識眼前的女孩究竟是誰。只是隱約中，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方佳說：“你們家傭人剛出去買菜了。”

方佳這么多年來，第一次看見自己的生母，第一次聽她說話，感覺比記憶中的生母，老了好多。

方佳端著空空的茶杯，再沒心思看書品茶了。

睡眼朦朧的女人坐到對面的沙發上。

方佳說：“這么大的房子，只有您和傭人兩人住嗎？”

女人說：“差不多吧，孩子工作忙，不經常回家。”

方佳說：“您孩子是做什么的？”

女人說：“兒子現在是經營他爸的公司。”

女人倒了杯茶，氣定神閑地品茶。

方佳說：“那其他孩子做什么工作呢？”

女人放下茶杯，欲言又止，遲疑了一會兒。

女人說：“我們家只有一個孩子。”

聽了這句話　，方佳身體發虛。

只有一個孩子，那她方佳算什么？石頭縫里蹦出來的孫猴子嗎？

察覺到方佳的異樣，女人接過方佳手里的空杯子，專門給方佳換了新茶葉，把熱氣騰騰的茶杯遞給方佳。

方佳強忍著眼底的淚水，抿起嘴唇，咬著牙。

方佳說：“謝謝。”聲音有些哽咽。

看著女人上樓的背影，方佳一遍遍地對自己說：“我不是你的女兒，不是任何人的女兒。”

終于眼淚不自覺得流下來，臉頰上掛著淚痕，嘴里噙著淚水。

看著淚水滴落在茶杯里，滴答，滴答的掉落聲。

時間不知道多了多久，老婦人提著菜籃子走進了廚房。

方佳見狀，用衣袖快速地摸了眼淚，拿起背包。

方佳說：“旁邊那家應該有人回來了，我先走了。”

老婦人轉身，應了一聲。

站在院子，方佳一下子輕松了好多。外面的世界真好啊。

走到十字路口，黑色的路虎車還是停在原處。

方佳自然地跳上了后車座。

方佳說：“等久了吧？”

方佳低著頭，在背包里翻找手機。

前面的司機說：“見到親媽，感覺怎么樣？”

方佳覺得不太對勁，剛才說話的不是助理的聲音。

方佳這才抬起頭，湊上前，看著男人的后腦勺。

方佳說：“不怎么樣，人家說了，只有兒子，沒有女兒。”

司機說：“所以，你就哭了。”

司機調侃著方佳的哭花臉。

方佳說：“你當然無所謂了，你是人家的寶貝兒子。”

司機說：“這么說的話，那你方佳還是寶貝兒媳呢。”

沒有成為母女的緣分，那就踏踏實實的，修得一輩子的好婆媳也不錯。

明白錢雨的好意，方佳會心一笑。

方佳問：“你的助理呢？”

錢雨說：“回公司了，你找他干嘛？”

方佳說：“他又給你打我小報告了，我還能放過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