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馬車的竟不是戰(zhàn)天齊一人,他的懷里竟還抱著醉意朦朧的納蘭珞,步履匆匆,卻又小心而謹慎,對懷里的人也是關心備至。
從我身邊而過之時,我只覺得一陣涼風襲來,讓我忍不住顫了一下,我知道他似乎己經(jīng)將我忽視,甚至根本沒有當我存在,所有的心思都在懷里人的身上。
“小姐,八爺懷里的……的女子是何人?”云雀一臉不解的望著我,眸中全是難以置信。
“不該問的事情就不要問了,如若覺得看著心里不舒服,你就當作沒有看見便好。”我淡淡一語,卻讓云雀無法理解我的意思,因為我根本就沒有再給她相問的機會,快速回了房。
這一夜,我沒有合眼,也不知為何,眼前老是頻頻出現(xiàn)那些面孔,閃過之時,有些雜亂無章,令我心亂如麻,這一日讓我有太多的不解,太多的難以相信,更多的是憂心太子戰(zhàn)天麟禁閉一事。
刺殺之事,我是第二個知情人,而自己卻深陷戰(zhàn)天齊打壓太子戰(zhàn)天麟的迷團之中,以我的處境,我該如何做?才能將此事了結(jié)。
直到陽光潛入殿中,云雀掀簾而入的那一刻,我才微微有了一絲察覺!
“小姐,你今兒個怎么醒得這般早?”云雀輕輕的替我掀開了簾子。
“應該是昨日喝了酒的緣故吧!”我微微側(cè)身坐了起來,只覺得頭莫名的一痛,一夜未眠,竟在這一刻,我才覺得身子傳來的不適。
“怎么?小姐的頭還疼么?”
“是還有些!”我揉捏著太陽穴。
“我這就去弄些醒酒湯來!”云雀急急忙忙的出了屋。
待到頭疼緩和了會兒,我便坐回了銅鏡前,鏡內(nèi)的自己,面容沉重,唇角干涸無血色,這些都足以證明我的一夜未眠而惹下的病態(tài)。
“真是氣死人了!”過了小半會兒,我只聽見身后云雀大聲抱怨而入。
“這是怎么了?弄個醒酒湯,你倒是窩了一肚子氣回來。”我不解的望著她。
“小姐,你是不知道,這些下人有多氣人,我方才走到膳房的時候,就見案上有二碗醒酒湯,一樂,還以為是特意為你準備,沒想到他們竟攔著我,說這二碗醒酒湯是為府里爺準備的,你說爺一人用得著喝二碗么?”她滿臉委屈與憤怒。
我邊聽著她委屈道來,邊收拾自己憔悴的面容,沒有說話。
“還有更氣人的是,他們說王妃要是想喝醒酒湯,下次一定要早通知他們,小姐你說你何時受過此等窩囊氣,要是換作華府,這些人早就……”
她的話似乎對我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有些事,云雀不知道,我心里卻是明白。
既然明白,我就得做明白人的事,我輕輕打斷了云雀的話,“不就一碗醒酒湯么?你倒氣成這樣。”
“小姐你可是華府千金,哪能讓府里這些下人欺在你的頭上,你這叫老爺顏面何存?要是……”云雀氣紅了臉,卻說不出下面的話。
我沖她淺淺一笑,她便心疼我的又嚕了嚕嘴“小姐,你的性子我最了解了,溫和大度,不與人爭,不與人斗,寧愿委屈也要求全,可你也不能老是這般忍氣吞聲啊,云雀每每看小姐這般就覺著心疼,恨不得……”
“見過王妃”門外一絲清柔的聲音打斷了云雀的聲聲的心疼,我緊了緊云雀的手,她才避一旁抹著淚水。
待我起身之時,門外一名清秀的婢女正閃著水靈眼睛看著我走來,這名婢女我從未見過,看她的著衣來看,不像是粗使丫頭,眼睛里的閃著智慧和聰穎。
“王妃安,奴婢是爺身邊的貼身丫頭,名喚雪兒。”
眼前這個名喚雪兒的奴婢,我雖未見過,但也熟知一二,她是戰(zhàn)天齊的貼身丫頭,也是這府里的掌事之一,深得戰(zhàn)天齊信任,今日一見果不其然,不論是言談舉止,還是禮儀禮節(jié)她都無可挑剔。
“你是爺身邊的紅人,本宮雖沒見過你,但也聽府里人說過你,也知曉這府里除了管家,其他的一律大小事情都由雪兒姑娘你來做主。”
雪兒微微抬起了那雙含笑的水眸,“奴婢可沒有那么大的能耐,也只是自小識些字而己,哪敢在府里做主,王妃和爺才是這府里的主子。”
我也應付著笑笑,“雪兒姑娘謙虛了,姑娘來本宮處可是有事?”
她微微看了我一眼,而又輕輕的垂了眸道:“奴婢聽說王妃因昨日喝酒身子不適,這些做下人的也是沒了規(guī)矩,都是奴婢平日里缺乏管教,竟然讓云雀姑娘空手而歸,奴婢特意準備了些醒酒湯來向王妃請罪!”
雪兒手一揚,身后便見一名奴婢手里端著一碗醒酒湯,我心里一絲暗笑而過。
“雪兒姑娘不必自責,這府里一直都是辛苦姑娘在打理,今日他們的話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倒是本宮的丫頭云雀不知規(guī)矩,失了理!況且他們也是按照府里主子的話在辦事,這錯不在他們。”我也對身邊的云雀使了個眼色,云雀懂理的接走了那碗醒酒湯。
“素聞王妃寬容識大體,今日一見,王妃的大度令雪兒欽佩,雪兒代他們多謝王妃理解,不過雪兒也不妨多嘴一句,他們雖是按照府里主子的安排,這錯確實不在他們,但王妃也不要責怪爺,爺可能也只是一種習慣,只顧著珞兒姑娘了,沒顧及王妃昨日也喝了酒!”
她話里有話,我身陷其中自然能明白她的意思,府里的掌事奴婢又能怎不知府里的主子心在何處呢?
我暗自輕輕的看了她一眼,她也順勢微微低了眸。
我低聲笑笑:“既是這樣,本宮又豈會責怪于爺,本宮昨日多飲了些酒,這身子有些不便,珞兒姑娘上門就是客,這府里可不能失了禮數(shù),就有勞雪兒姑娘替本宮好好招待這位珞兒姑娘!”
“是,奴婢遵命!”
待雪兒走后,我轉(zhuǎn)了身,看見桌上放著的醒酒湯,自嘲的笑了笑,“云雀,把它倒了吧!”
“小姐,你不喝了么?”云雀有些吃驚。
“頭沒那么痛了,不喝了。”我撫了撫額頭。
云雀點了頭,伸手去端醒酒湯之時,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抬眸望向我,“那方才小姐與雪兒姑娘口中說的珞兒姑娘又是何人?”
“就是與你搶醒酒湯之人!”我微微勾了唇,眸光落在了那碗醒酒湯上。
云雀手上一抖,可氣的收回了手,揚了聲音道:“小姐,你,你是說珞兒姑娘就是昨日爺懷里抱著的酒醉之人,而且……”
“心里明白就好,往后做事可不能像今日這般沉不住氣了!”我打斷了她的話,轉(zhuǎn)身離去。
其實有些事,只要不放在心上,日子照樣精彩,甚至心里清楚,今日的府里住著視我為敵的納蘭珞,除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避而遠之,我沒有找到更好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