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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白帽的民族

白色是永恒的色彩,它是潔凈之首。回民頭上的白帽子不僅僅是一個陪襯和點綴,在成為一個象征的同時,它已經進入了伊斯蘭文化的層面,與信仰產生了緊密的聯系。


老鴉村就散落在四面圍裹的山坳里,不時傳來羊羔的咩咩聲。傳說中的狼早已滅絕,極其有限的幾棵榆樹和果樹,不成片的、稀拉得猶如斑禿的紫花苜蓿草,其余都是黃澄澄的一片,整個色調簡單得像一個直脾氣的漢子。

進得村來,一眼望去,村民頭上都戴一頂白帽。周遭滿是黃土,回民頭頂上的白帽顯得特別耀眼。

白帽是回族穆斯林的象征。電視上凡出現宗教人士開會的鏡頭,戴白帽的多是回族穆斯林。

回民戴白帽的習俗歷史悠久,最早可以追溯到清朝乾隆年以前。據說,在清朝以前,回族穆斯林并不統一戴白帽,所戴帽子色彩各異,款式也是五花八門,六角或者多角帽都有,現在回民中仍有六角帽。這是中國穆斯林特有的習俗,世界其他穆斯林中很少見。

勤勞的老鴉村人

佇立山間,望見幾位戴白帽的老鄉,他們全都戴著無檐無角的白帽子。也許是我盯著他們看得太久,幾位牧羊老漢也手搭涼棚朝我看。有個蓄著白胡子的老漢,手執羊鞭,煞是快樂。

戴著白帽子的老鴉村村民

上到一個低丘,我看到兩個戴白帽的男人駕犁深耕。我想,如果不戴白帽,他們就是普通的農民,全國各地的農村都有;而唯獨戴了白帽,又是黃土高原西海固的戴白帽的農民,就顯出了自身的可貴,他便不再是普通意義上的農民。望著汗流浹背的村民,我不知道干旱的土地裂開了口子,深耕能有何用。村民告訴我,先把土地整治好,就盼一場雨。沒水先犁地,可能也算當地回民的一種勤勞的表現,他們完全可以坐等下雨再來犁地。但他們都是一些閑不住的穆斯林。

繞過一個斷頭溝,一個不算高的土丘上,我看到一位老婦人,跪在地上,雙手攤開,嘴里念念有詞。我一句也聽不懂。老太太身上穿著黑色的罩衣,把白色蓋頭映襯得特別耀眼,蓋頭的前一部分把臉部緊緊地包裹著,后一部分隨著山風的吹拂飄然欲飛。我知道,穆斯林婦女也可以戴白帽,尤其是結了婚的婦女,可以和男人戴款式相近的白帽子,但戴蓋頭要比戴白帽更華貴,顯得更鄭重。如果一位穆斯林婦女在家勞動或忙家務,一般戴上白帽子就可以了。但若是參加隆重的祭祀或節日慶典,那就一定會戴蓋頭。家境好的,可以有多件蓋頭,家境不好的,頂多只有一件。

據我所知,回族穆斯林婦女的蓋頭和紗巾是在隋唐時期從中東阿拉伯婦女的面紗演變過來的。女孩和婦女們像中東穆斯林婦女一樣把臉面、脖子、耳朵、頭發全部遮起來。頭上的裝飾物顏色有黑、白、紅、綠、黃等等。后來遮住的部位漸漸擴大,只露眼睛、鼻子和嘴巴。老年婦女遮蓋得比較多,年輕女性越來越簡化。

群山圍裹的老鴉村,除了滿眼橙黃,就是一色白。每個男村民頭上的白帽像一朵盛開的雪蓮花,如果從高空俯瞰,人頭攢動時,便像雪蓮花在風中搖曳,飄出質感的芳香;每個女性都戴著蓋頭和紗巾,俊美中透著飄逸,全然不是凡間女子,讓人想到天園里的仙女。

白帽成了山坳里的最佳點綴。有了那些可人的純白,整個山村顯得浪漫,詩意。想象不出如果沒有這些可人的純白,那無盡的橙黃拿什么色彩來調和與提升呢。

帶著新奇的目光,我覺得白帽起到的不僅僅是陪襯和點綴的作用,而是內涵著韻味,耐得住細品的純潔。有人把白色稱作色中之王,清潔之王,是一種永恒的色彩。回民頭上的白帽子成為象征的同時,其實已經融入了伊斯蘭文化的層面,它與信仰產生了很緊密的聯系。

大概是我注視他們的時候太久,有幾位村民也靜靜地打量我。可能是小山村沒來過漢人,看到黑頭發無遮無掩地裸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也成了一道“奇觀”,吸引了不少生疑的目光。也許他們在猜想,這個漢人進山呆多久?一個連大小凈都沒做、白帽子也沒有的漢人介入我們回民領地干嗎呢?

戴白帽的小穆斯林

剛剛踏上這塊凈地,我對回民朋友說不出所以然,但在短暫的對視里我能感受到這個民族和利家嘴的蒙古族完全不同。那個民族是內斂不足外放有余,通身的桀驁不馴和盤端在你面前。而眼前的民族內斂緘默,堅忍剛毅,淡定的氣質、神情,讓人感到穆斯林骨子里有一種很難折中融合的東西。到底是一種什么東西呢?那是我一時半會兒無法用語言表白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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