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渙又里里外外把整個屋子翻了一遍，還是不見半個人影。“媽媽呢？”小渙有點失落地垂下眼瞼，他又突然眨了眨眼睛，提著小短腿沖向衣柜，一邊不忍心的表情一邊又情不自禁把衣柜門全都打開，只有兩三件衣服孤零零地掛在那兒。

難道……他看著那剩下的衣服，若有所思。

還沒等他猜測，小渙就哭著喊著，“媽媽離家出走了，嗚嗚嗚嗚……”

他的思緒立馬被拉回現實，只得無奈地哄著眼前的小家伙，“有爸爸就夠了。”

“胡梓靖最壞了，都是你把媽媽逼走的！”小渙卻一把推開胡梓靖，逃開了房間，決心要向一向寵溺他的奶奶告狀。

胡梓靖那邊剛要追出門，卻看見門口出現一雙腳——一雙踏在地面上，沒有穿鞋的腳。可以看出在那些偏黑的臟下，原本是一雙白皙的柔軟的腳。他順著往上看，原來是她？

他驚愕的目光恰好撞上樰依同樣驚愕的眼神。但他很快把目光收了回去，不悅地審問道，“去哪里了？”

她微微抬起一只腳，在空中委屈地擺了擺。“喏，鞋子不知道去哪里了。”

他側過臉去，“……那雙高跟鞋我剛剛扔了。”

“你扔了！”樰依一時控制不住情緒就大聲了起來。

胡梓靖緩了語氣，“你不適合穿高跟鞋……”

“我所有的鞋都不知道被誰扔了。”樰依理直氣壯地看著他，才發現原來他也會有些不好意思。

想起自己第一天來到這個家，胡梓靖就莫名其妙把她腳上那雙鞋給扔了，以“你太矮”的借口，非要她穿上那高得離譜的高跟鞋，說實話，要不是這雙高跟鞋，她才不會跟丟了胡梓靖，害得后來遭受那么多悲劇。

想到這兒她氣得不覺跺腳，也不知道金發現在的命運怎么樣了，說起來也該有自己一半的責任。

“咳咳……你原來也就一雙鞋。”他想要說什么，發現無可狡辯，尷尬地轉移話題，“你先進屋，我給你找雙鞋。”

樰依一瘸一拐地慢慢走進了房間，聞到了食物的香味，看見桌子上的飯菜，兩眼放光。他一直看著她在地面上的那雙腳。

當時也只是為了甩掉她，才讓她穿了高跟鞋，腳疼不會脫掉嗎？為什么還費盡心思要找到。

他看著此刻歡快地吃著飯菜的女孩，難以和一個有了五歲孩子的媽媽聯系起來。看她狼吞虎咽的樣子，也顧不上和自己說半句話，轉身就走出了房間。

他到媽媽的房間里面，打開鞋柜，找了一雙質地柔軟的拖鞋，算是比較滿意地點了個頭，拎著趕忙就回去。

回到房間，看見的依舊是津津有味咬著排骨的樰依，那滑稽的模樣令他不由地會心一笑。

“……鞋。”他低低地已經說了兩遍，顯得不耐煩了，而樰依卻一個勁只顧著自己的盤中餐。他干脆彎下身體，想給她穿上，可那臟兮兮的腳令他一下子又停住。

他起身，一把拿下樰依手中的排骨，拎著她往廁所走去。

褚樰依茫然地吞下最后一塊肉，絕望地看著那剩下的排骨，不肯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