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友有好謔者,然胸無墨汁,語多惡劣。見有郎舅相謔者,郎詈其舅為龜,此猶可也;舅亦詈其郎為龜,郎應曰:“是也,吾妻在爾家,未出嫁時,爾兄弟本是畜類,早與吾妻通矣。使吾為龜,爾之罪也。”予聞之,掩耳而走。出告人曰:“果如其郎之言,其舅即為齊襄公,不圖今日又見古人。”言甫畢,適此家廄中逸出一豕,仆人執鞭追之。予曰:“此豕將人立而啼,公子彭生也。”一友曰:“君亦知旗人家中之稱謂,有大可異者乎?兄之妻不曰嫂,而曰姐,或曰大姐二姐;弟之妻不曰弟婦,而曰妹,或曰三妹四妹,此大可異者。”予曰:“此尚似古人之膠執者。嫂溺不得援之以手,呼為姊妹,則無嫌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