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制》:天子五年一巡守,命大師陳詩以觀民風。
《書大傳》:圣王巡十有二州,觀其風俗,習其情性,因論十有二俗,定以六律、五聲、八音、七始。《漢·食貨志》:孟春之月,群居者將散,行人振木鐸徇于路以采詩,獻之大師,比其音律,以問于天子。
太史公曰:聞之董生,《詩》記山川、溪谷、禽獸、草木,故長于風。匡衡曰:竊考《國風》之詩,《周南》、《召南》,被賢圣之化深,故篤于行而廉于色;鄭伯好勇,而國人暴虎;秦穆貴信,而士多從死;陳夫人好巫,而民淫祀;晉侯好儉,而民畜聚;大王躬仁,邠國貴恕。由此觀之,治天下者,審所上而已。
《鄭氏詩譜序》:詩之興也,諒不于上皇之世,大庭、軒轅逮于高辛,其詩有亡載籍,亦蔑云焉。《虞書》曰:“詩言志,歌永言,聲依永,律和聲。”然則詩之道放于此乎?有夏承之,篇章泯棄,靡有孑遺。邇及商王,不風不雅。何者?論功頌德,所以將順其美;刺過譏失,所以匡救其惡。各于其黨,則為法者彰顯,為戒者著明。周自后稷播種百谷,黎民阻饑,茲時乃粒,自傳于此名也。陶唐之末,中葉公劉亦世修其業,以明民共財。至于大王、王季,克堪顧天。文、武之德,光熙前緒,以集大命于厥身,遂為天下父母,使民有政有居。其時《詩》,風有《周南》、《召南》,雅有《鹿鳴》、《文王》之屬。及成王,周公太平,制禮作樂,而有頌聲興焉,盛之至也。本之由此風、雅而來,故皆錄之,謂之《詩》之正經。后王稍更陵遲,懿王始受譖亨齊哀公。夷身失禮之后,邶不尊賢。自是而下,厲也幽也,政教尤衰,周室大壞,《十月之交》、《民勞》、《板》、《蕩》勃爾俱作。眾國紛然,刺怨相尋。五霸之末,上無天子,下無方伯,善者誰賞?惡者誰罰?紀綱絕矣!故孔子錄懿王、夷王時詩,訖于陳靈公淫亂之事,謂之變風、變雅。以為勤民恤功,昭事上帝,則受頌聲,宏福如彼;若違而弗用,則被劫殺,大禍如此。吉兇之所由,憂娛之萌漸,昭昭在斯,足作后王之鑒,于是止矣。夷、厲已上,歲數不明。大史《年表》自共和始,歷宣、幽、平王而得春秋次第,以立斯《譜》。欲知源流清濁之所處,則循其上下而省之;欲知風化芳臭氣澤之所及,則傍行而觀之,此《詩》大綱也。舉一綱而萬目張,解一卷而眾篇明,于力則鮮,于思則寡,其諸君子亦有樂于是與。
文中子曰:諸侯不貢詩,天子不采風,樂官不達雅,國史不明變,斯則久矣。詩者,民之情性也,情性能亡乎?非民無詩,職詩者之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