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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 淇園編
  • 陳道潛
  • 9266字
  • 2015-12-26 23:51:45

◆奏疏◆

乞除僧道以安生業事疏

廣東道監察御史臣陳道潛謹奏為乞除僧道以安生業事臣聞古昔王政之行也國有學黨有庠術有序士知乎禮義而無見異思遷之為正其德利其用厚其生民安乎土著而不至有游惰不根之慮此固唐虞三代之隆王政大行而僧道邪說不得人其間也我國家自垂拱以來治化風行士食舊德農服先疇庶幾崇本力業而王道以行矣然其間不無怠惰無賴之民圣世不容之列相率削發囗為僧徒倡建寺宇徧滿都邑鼓天下之民而從之蓋近日尤甚矣臣以為凡此僧徒非甘為清凈寂滅也亦計無所之耳一則作奸亡命無所逃匿因之混囗為僧以為茍免一時之計其實皆奸惡之徒也一則懈怠性成無所聊賴亦囗入為僧以為茍安旦夕之謀其實非有修煉之性也以此勸誘愚偌民且有背本廢業而日趨于邪矣故凡僧道盛者王政之衰也伏惟陛下以神圣之資志唐虞三代之道臣愿凡軍民倡削發為僧者查其隸籍乞發遠邊輸作其余徒眾并令返本力耕為民種田郡邑寺宇即行毀除編為士儒肄業之所其產業田糧俱宜人官以充軍餉如此則野無不耕之土國無游惰之民不惟邊力可固而貧民亦得所矣至于佛之怪誕虗無其道主于滅性壞倫則固不待臣辨而自明者也臣無任戰栗祈懇之至

永樂六年二月    日奉

圣旨禮部知道

請江西省救荒疏

廵按江西道 察御史臣陳道潛謹奏為救荒為恤民之要務懇乞發倉賑貸以安元元事臣奉命廵視江西省訪察斯民之利弊臣竊謂國之利在民民以食為天近見新淦太和二縣今冬田被風損谷價騰貴民苦荒饑臣伏思前者兩淮穎州北京臨城等處咸給米囗良賑貸民皆歌舞化日慶逄盛世臣知皇仁無疆必不遺此一方之民也昔汲黯過河南矯制賑水旱貧民萬家富弼知青州多端賑救民賴以生趙抃知越州先事預備民以無患今臣之剛直任事不如汲黯經濟不如富趙而江西之饑又未若河南青越之甚者而臣區區微忱愿有所請誠以帝德廣被尺土之民亦宜予之以袵席之安也且臣職所在理宜竭愚盡言俾斯民得所日被德化于無窮也伏乞發倉及時賑貸臣不勝激切待命之至

永樂十七年十月    日奉

圣旨戶部知道

◆表◆

纂修四書五經性理大全諸書告成復命表

纂修四書五經性理大全諸書告成復命表 【時同太學士胡廣右春坊楊榮右諭德金幼孜等纂修書成復命屬公草稿姓氏備載今陸稼書大全中】

陳道潛

伏以六經之道昭如日月經緯乎天地貫徹乎古今放之則彌六合卷之則退藏于密用之于身而身修行之于家而家齊推之于國則國治施之于天下而天下平葢世必窮經而道昭未有舍經而能治理者也是以圣王垂憲必資道以開人賢哲肇基必稽古而作范故伏羲則河圖而演畫大禹因洛書而錫疇孔子刪詩書修春秋寓一王之法周公陳王業制禮樂弘百世之規況乎精一執中之傳尤重丁寧告誡之旨如斯顯跡昭然可觀自王道既衰異端蠭起燔烈秦火之余穿鑿漢儒之弊其間存者不絕如絲莫能究其指歸一切趨于茍且夤緣故習解克正之于乎圣人之道不行而百世無善治圣人之學不傳而千載無真儒遂令往轍之難尋益發前修之永嘆夫否極必泰晦極必明由夫濂洛關閩之學興而后堯舜禹湯之道著悉掃蓁蕪之蔽大開正學之宗不幸屢阨狂言既揚復抑又因循數百年之間卒無能會其說于一葢必有待于今日矣天啟 圣明誕膺景運 太祖天縱之圣以武功定天下以文教興太平首建學校頒賜書籍作養人才茂隆政治四海內外翕然同風欽惟 皇上文武圣神聰明睿知纘承大統紹述鴻勛成功盛德雖三皇而無以加事業文章與二儀而同其大治巳至而猶以為未至功巳成而猶以為未成體道謙沖游心高遠乃者聿新宸斷修輯六經恢拓道統之源流大振斯文之委靡愽采先儒之格言以為前圣之輔翼囗萬途于一軌會萬理于一原地負海涵天睛日囗以是而興教化以是而正人心使夫巳斷不續之墜緒復屬而復聯巳晦不明之蘊微復彰而復著肇建自古所無之制作纘述自古所無之事功非惟備覽經筵實欲頒布天下俾人皆由于正路而學不惑于他岐家孔孟而戶程朱必獲真儒之用佩道德而服仁義咸趨圣域之歸頓回太古之淳風一洗相沿之陋習煥然極備猗與盛哉竊尚囗囗囗日觀之周衰道廢汲汲皇皇以斯道維持世教者惟師儒君子而巳未有大有為之君能倡明六經之道紹述先圣之統如今日者此 皇上所以卓冠百王超越千古者也臣等一介書生粗知章句大學賢關渾未造其閫奧圓冠句屨固慚列于章縫幸逢熙洽之時謬忝校劇之任每授成于指教亦何暇于施為樂睹就編豈勝欣慶與天下而同量于萬古而有光尊所聞行所知求不負于教育正其誼明其道斯補效于升平無任瞻仰激切之至謹奉表隨進以聞

◆序◆

三山譙樓落成贈大參彭公序

驄馬圖序

贈南海邑簿葉仕謙歸田序

送長楊教諭柳原貞序

萬木圖序

清江漁隱序

贈宏休上人之靈云序

雙溪書舍序

嵩山白云序

雪梅軒序

壺山丘隴序

望云卷序

送康志高還鄉序

贈莆邑葉侯之京序

送袁伯素之云南順寧府推官序

學愚齋序

贈醫官王從善序

三山譙樓落成贈大參彭公序

陳道潛

善為治者雖動巨工興大役而民弗知焉斯善為治者也或曰物不天來終復地出功不使鬼必在役人安有興巨工大役而不知者曰因民情之所趨順而誘之曲為之防故大功成而民晏然役不加焉此民所以不知也閩為東南一大藩三山鼎峙布政司雄據其中前有譙樓下施石柱巍然冠出方區高大壯麗舊稱為東南第一歲久寢壞功大費煩因循莫輯至某年吳郡彭公由廣西道監察御史授閩藩大參素善籌劃蒞政初黜貪立廉勤政事革吏弊期年之后惠孚八郡乃相其舊址謀于同列曰今且興役郡縣里胥并緣科斂役外之費什伯不啻且大功繁興宜惜民力未可率然為之今之浮屠殿宇規制宏壯或有災圯隨復修葺愈加侈麗無他順人情而為之耳矧是舉不拂乎民民固忻然從之者乃詢耆老有尚義者明立簿書遣往八郡諭富室以公意隨所施助明注于簿八郡聞之各競與焉又擇尤有戒行之僧付之雖役一匠傭一夫僦直皆依價償之簿書詳明人匠餼廩有法經始于某年月日巨甍隆棟高廣壯麗視昔有加詢其貲則出富室之樂施詢其役則僦貧民之傭作大功遂而役不加民非真善為治乎畢工之日彭公會同列詣余言為序余曰夫譙樓者門上之樓也或登以望氛視遠特為華麗故又曰麗樓莊子曰毋盛鶴列于麗樓之問則周時巳有之后代又增以銅壺刻漏以明時刻又創鼓角以警晨昏則古之挈壺氏司寤氏之職皆統焉雖為華麗不過也下至都邑皆有焉況閩稱巨鎮雄藩為東南一都會其高廣壯麗也固宜吾想公落成日四顧而望內據都邑阛阓前有平原沃野四山夸奇競秀而環拱中又繞以大江商帆賈舶出沒于煙濤浩渺間昔人所稱山水登臨之樂人物邑居之繁難得而兼者咸于是樓盡之矣夫蘭亭就荒晝錦久圯至今傳之不衰以右軍之名韓公之德為之增耀耳是樓之成雖一時之功公之碩望又有出于是樓之上也余年少應賓興尚囗囗囗日登斯樓嗣是東西馳騖者三十余年所閱多矣誠未有若斯樓之勝與夫山水之奇也傾圯之余每嘆難復詎知任起廢之責在公乎今退歸田里茍因緣得到登高有作雖老矣尚能為公賦之公之績可紀者多是樓特其一耳

驄馬圖序

陳道潛

事有曠百世而相感者其志同其道同也葢氣運之推移人事之失得雖有古今之殊而有志之士立心造行以古人自期待其道義之符意氣之恊則無異也若豫章許公所謂以道義意氣而相感者與出身為名進士歷仕中朝為才御史今春奉命按臨鄂渚問一日以驄馬圖俾予序之予思公繪是圖也意豈在馬也其所自期者遠矣夫驄馬獸中物耳昔之乘驄馬者何限未聞有畫之者且馬之良者莫驊騮騏驥白羲山子諸類世或圖之不過游玩之具耳獨漢桓典一乘驄馬至今爭繪之意誠出于馬之外矣故余謂公是圖也實以古人自期待時置左右以為箴耳尚囗一囗日考桓公之為御史當漢靈帝內臣秉政誣陷正士一時柱后冠惠文者非無其人賴桓一人士氣稍振今公披閱之余思桓之赤心事上若何而持與狥義忘已若何而操與又若何而能使當時豪強畏避之若斯與若何而能使后世士大夫仰慕之若斯與如是則桓之清風高節赫然于千載之上而公之精神志氣亦與之相孚于千載之下矣昔人謂事有曠百世而相感者其斯之謂也考古賢士身遇明時無事可見至于衰世始有抱義狥道而以名節自礪者今公所遇之時與桓異矣生逢 圣代公道昭明普天率土鈞陶至化從容奉職馬跡所經之處江山千里豁然清晏雖豺狼亦皆屏跡又安有狐鼠肆意于其間哉使桓公而生今世則后代驄馬之圖可無作也雖然時有不同而忠君憂國疾惡揚善之理則同顧公終勖之

贈南海邑簿葉仕謙歸田序

陳道潛

人言南海少廉吏因其地有貪泉至而飲之者輒貪夫豈然哉蓋其地饒多南金寶璐與外國之貨焜耀悅目非操行囗囗毛白視富麗華靡為外物者鮮不為其所溺是人心誘于物而貪豈泉能貪人哉有友自南回談及南海事曰始終廉潔不受民財者獨有南海一主簿耳因論及貪泉事余咲曰信泉之能移人何不能移彼主簿耶昔吳隱之之論信矣逮洪熙改元南海主簿閩中葉仕謙援例告疾許歸田里一日同都院司務陳公刑部主事孫公謁余于寓廨詢之即其人也余夙聞其名而重其去因畢前論以告之夫泉本潔物也能滌人之污詎能反污于人古今以貪名莫之能改究其歸乃人之貪者多以累是泉豈泉真能累人哉假使南海得百葉主簿則是泉之名可以湔而滌之嗟夫宦于其土者不知其幾惟吾子獨著廉名其操行特異雖久淹茲土而清議之所不舍今其歸也不徒歸矣吾聞子所居大江迤其前方山遶其外葛巾藜杖優游閭里倦而休也江上之清風山間之明月與子南海一廉吏三者同之亦萃天地一時之清氣豈不樂哉視彼赍陸賈之橐乘肥衣輕其清濁輕重果孰為優而孰為劣哉有識君子必能辯之余素重仕謙之廉特書此為仕謙餞且為南海貪泉解嘲云

送長楊教諭柳原貞序

陳道潛

長楊荊僻縣也地鄰蠻界民性粗悍粟米力役之征多不以時余判彛陵尚囗囗囗日以事至其邑獲識廣文四明柳原貞其人操行囗囗毛方甘心苦淡日與其徒講課于煙火寂寥之地或至夜分弦誦不輟恍訝重山密林中有此鄒魯風因詢其學之所出則或為方岳重臣或為 朝廷名宦每歲科目不乏人余深疑為民者何性習粗悍而不從征役為生徒者何濟濟蹌蹌而知禮義得非原貞之教使然歟永樂丙戌冬余又重至其地諸生相見禮畢咸列植而前同致詞曰振吾學校淑吾諸人者自柳先生始今巳滿九載將課最于天官吾徒失所瞻依無以為報愿祈一言為贈余聞師道系于天下重矣韓子曰道之所存師之所存也然今之為師者多曰我資秩當為是官彼固不得以道責于我也為弟子者亦曰彼品秩宜為是官我固不敢以道望之彼也則為師弟子者特具文耳而原貞獨于深山窮谷能推其道以淑諸人于以見師道猶存也今將考績升秩于他郡雖曰失之于此人惜之得之于彼人悅之而柳先生之道猶若也吾愿天下為師者咸若柳原貞則師道千古矣

萬木圖序

陳道潛

凡事出于人者皆可以有心求之惟天不容偽尚囗囗囗日觀世之為善者有心求報而福未必獲惟無心而福之至若囗也豈非有心者猶出于偽而無心者一本于誠歟莊子曰無心得而鬼神服吾有取焉今庶子楊公大父達卿先生之種樹也所謂一本于誠而無意于求報者與先生雖隱不仕而濟人之心未尚囗囗囗日忘也忽遇歲歉鄉人乏食先生悲憫之心固不容遏然顯而與之則家施弗及國且近于邀名而人或忌之乃言某山募人種樹有植木一株者償粟一斗不過假之以散其粟敷其惠而沒其名耳當時陰騭之感巳形于夢而先生弗計焉不數年間所種之木盛茂條達森然蔚然是天彰先生悲憫之心形于生物而謂冥冥中不有司其機者吾不信也迨今五十年先生之后益昌而先生之孫適際盛時為名侍從常動水木之感特繪是圖期衍先生之澤于無窮昔人以善無報者為未定之天報之明盛者為天之巳定是固然歟然余以先生之事求之天而巳定未定之故皆如先生可求而得則天心從可量矣吁先生種于五十年之前而子孫獲于五十年之后茲山之木舊尚囗囗囗日殆盡而萌蘗之生發榮滋長視昔有加是豈人力乎哉今楊公又力為善培植而灌溉之則是木之繁植益未有涯使后之子孫睹斯木之榮羙以驗楊氏種德之符則是續是似必有不能忘其本者矣

清江漁隱序

陳道潛

天有道之士進亦樂也退亦樂也其遇時也登廟廊輔圣主策勛立名布德施惠以淑乎人固樂也其不遇時也抱道懷德韜其智晦其能寓情于山水魚鳥間亦樂也何則蓋道在是樂亦在是耳清江陳彰晦素以才行聞于鄉結屋于清江之上恬于進取惟以延師教子為務晝則扁舟一葉適情于云水之鄉夜歸讀古人書講論道德以充其所有號清江漁隱祈余為之序余謂漁隱者隱于漁者也古來有志之士懷道而隱者非一而于漁者為多然能隨時進退推其有以淑乎人者則僅見焉夫蒻笠蓑衣縱葦于江流浩渺中斜風細雨恬不知歸而舉網得魚一飲千杯倚棹長歌情陶意適忘其身之所有與夫天地之所以大人皆以是為漁者之樂謂其能遺聲利脫塵紛而以避世為高也余曰否否是殆溺于一偏往而不返者之為非道之正也韓子曰天生賢者非使其自有余而巳葢將以補其不足也故圣不暖席賢不黔突豈得巳哉特惡其衒羙求售進不繇道耳昔有年余八十垂釣渭濱非隱于漁者乎一遇主而奮鷹揚之勇錫履東海其功業與周相終始又有垂釣桐江亦非漁之隱者乎適四海永清身傲萬乘動天象而歸天下想望其風采者無不嘆漢天子之大故曰桐江一絲能系漢鼎是一進一退皆有益于天下后世非直泉石煙霞終老山水比也傳曰賢者識其大者今彰晦才行士也固將因時而出推其所有以淑乎人吾故以遠大者期之彰晦勉乎哉

贈宏休上人之靈云序

陳道潛

莆推名山巨剎靈云囊山俱號秀絕代有名僧而靈云據八壺之高尤為名勝囊山背有峰若垂囊故名二山恒推名僧更為住持靈云則了堂始創繼之者湘江德嶠也湘江后住持囊山德嶠以福州鼓山構寺特請而靈云住持缺焉國歡僧師儀與囊山眾僧共請宏休次補之特繪靈云桃花桐歸云圖以餞余聞古稱無心者云也曩德嶠以無心而出今宏休亦以無心而歸夫人心應物以無所為倏然而來倏然而往無復固滯者非云歟況上人以無心為宗寂滅為主乎今宏休朝與云俱出也飄然無所系夕與云俱返也翻然無所拘應酬而動禪定而寂猶夫云也無心焉耳矣然或謂澤萬物下土者云也漠然太虛騰天上下變化不可測度者云也云之靈有如是焉上人無心功名所謂澤萬物下土者無足言矣而隨天上下其有然乎莊子曰列子御風而行旬有五日而后返夫御風騰云其致一也吾意古之至人出入空曠中一無心為之也今宏休澹然無累出入往來直隨桃洞之云或在囊山之北或在靈云之南蹤跡飛楊不滯方所其無愧夫云矣乎予游于方之內而談及方之外亦迂矣然師儀等皆翹楚士試往質之

雙溪書舍序

陳道潛

雙溪書舍者彛陵司訓瞿一和藏書所也余左謪彛陵民和事簡公退之暇焚香默坐忽動古人之想遂窮編帙以廣聞見柰地僻少書每借于一和氏則無不立應因以景一和之所寶者誠有在也葢倚相之所讀宜子之所不見者與夫蘭臺之所掌金匱之所藏者一和咸畜而有之然書者載道之輿也千古圣賢心術之微于是乎在焉畜之慱者尤貴究而精之一和茍有意于斯留心載籍究圣賢之終始則雖生千百世之下如登千百世之堂矣豈不樂哉彼穹霳棟宇高則高矣刻角雕墻麗則麗矣至于跨江山之奇玩風月之勝者皆無取焉

嵩山白云序

陳道潛

彛陵守牛侯西京嵩縣名族也累歷外宦常迎致其母就飬焉出而蒞政入奉慈幃愉愉如也一日其母曰彛陵雖樂非吾土也吾今年七十有五矣嵩縣吾祖宗墳墓所在宜歸以終天年會其季子某至固迎以歸侯涕泣留之不可濱行謂余曰吾今拜違膝下不得朝夕以奉正欲借狄公之白云以想望爾余聞而悲之曰昔三代盛時自鄉遂大夫而下賢而仕者必使還治其鄉之民迨其老也又使師而教之所謂始終于鄉者也降自中葉以其生于私也必使避鄉而仕焉自是士大夫始有違鄉離井越千萬里以仕者則其親固有不得與之俱矣然天性之恩人孰無之是其觸物興懷而動無窮之思者固孝子之心有所不容巳焉侯雖久歷外任然迎其母就飬庶幾古人祿飬之義仕雖異鄉未嘗少離親側也今母氏以年老欲歸亦人情反本之思耳侯以懷親之念無所于托欲寓之嵩山之云是亦孝子惓惓不忘意也余于侯之事不能不重有感焉余離家五千里違親六載余矣思欲一覩慈顏而不可得罔極之恩無由少答其何以為心哉若以望云可以思親則閩山之云猶嵩山也然所望者祗可寓情于遠而無由置身于親之側此余于侯之事重有所感因書以寓焉

雪梅軒序

陳道潛

所貴乎君子者。當于性情品行觀之。茍秉性淡薄。操行清白。而其所尚者。亦以匯應之。夫雪與梅。鍾天地之清氣。闡造化之凈機。欲究其源。探其賾。非知道君子不能也。當夫六花飛出。寒威遍于九野。堆瓊積素。所以深蓄陽氣于地下。令壯長不泄。以兆來歲大有之書。斯時也。平原廣野。層崖幽谷。百卉偕凋。而梅獨秀。與雪爭妍。所以著剝復之交。領生生之意。于冬至子之半。故昔人謂觀梅可知先天之妙者此也。今興郡別駕東粵林侯。發身太學。性情淡薄。品行清白。來蒞吾郡之三年。始治衙署。為亭于堂之后。栽梅種竹。以為公余憩息之所。而以雪梅顏軒。祈余為序。余素敬侯施政宜民。累經黜陟。使以廉能。稱為之言曰。夫雪聚陽氣以兆豊年。梅當雪時。不息生生之意。今侯秉性操行。近之而又敷惠于民。俾咸得所。是不必芄芄黍苗。隱然有豐稔之思。亦不必暖律回春。熙然有覆載之仁。其視梅與雪。亦奚愧哉。昔王子猷山陰訪戴。徒窮一時之興。林和靖暗香疏影。特夸諷詠之詞。是皆逸人墨客者流。好尚雖同。而實致則異也。余因侯有囗囗心民之政。衍而言之。幸勿以為迂可也。

壺山丘隴序

陳道潛

進士顧本德雙親葬于壺山之下后登第屬當行邁慨不得歲時展拜因繪為圖自隨展玩以寓人子不巳之心焉永樂丙戌春與余會于彛陵河次握手道故因出是圖欷歔良久曰吾宦游千里先人墳墓不寧于懷鄉人士咸序而詩之子于故人中為最獨無言乎余聞至哀無文至敬不餙人子不幸而親不逮不能目父母之容自當懷父母之心夫江山巳殊鄉關遠隔先人之丘隴不能接乎其目而致敬致愨豈能忘乎其心心不忘則咫尺之圖即可以寓千里之思公余展玩到處皆壺山丘隴也奚必登是山之麓然后始為可盡其情也況今 圣天子以孝治天下內外臣工能勤于官澤于民者皆褒及其先本德才涌氣銳進身伊始茍能砥礪名節振奮事業異日或為良臣或為循吏樹表阡于先人墓側則九原為之增賁壺山為之增色而丘隴之草木亦為之增輝矣奚獨區區斯圖巳哉昔人隴崗之事至今侈之本德其勉諸

望云卷序

陳道潛

望云何為而作也陜右馮翊趙侯思親作也趙侯蚤年銳志讀書膺鄉貢授江陵司李常以母老在堂晨昏弗及作是圖以寄之夫云者漠乎太空舒卷本無常心也何以托人子思親之心哉豈不以孝子之念久積于中一旦登高望遠云飛之處親舍在焉凝神馳思邈乎天涯寸心飛揚與云俱往身雖隔乎萬里而心巳陟降于親之左右矣繇是而言謂云可以托思親者亦可也然嘗聞之忠孝一道也母子一心也子之望親如此親之望子更何如也屬意之余期待備至將不曰吾子職于彼必能舉其事而無曠官乎必能和于政而無負民乎必能盡心于國而榮及于家乎如是則為子者將必移孝為忠以求副親之望也節推趙侯律身不茍刑當而政清荊以南莫不仰其德而懷其惠可謂克舉其職而無負于民矣異日必推恩升秩而榮及其親矣今其思親之心念念不忘至形于感時觸物之頃其于巳之望乎親與夫思所以副親之望者兩盡矣古人謂求忠臣必于孝子之門趙公有焉

送康志高還鄉序

陳道潛

永樂巳丑春 皇上將廵北京思惟舊人共政特命吏部起諸致仕而歸者俾總州郡事廬陵康公援例落致仕來署彛陵即進耆老于庭詢及民間休戚繼觀版圖備稽民數多寡知彛陵為弊州民稀役重乃喟然嘆曰 皇上以斯民為慮特寄于老臣可以老故而不究心乎遂專意民事自朝伊夕不厭勞貰囗力凡可以緩民者無不委曲為之予來佐是州觀公為所嘆曰方今少年輩徒茍且緩吏責取辦目前以集事為能而民之休戚弗計也公為民如是真不負 朝廷圖任舊人之意矣仰惟我 朝尊賢敬老年踰稀耋者茍有所長咸不聽其去今公再起為州年纔六十精神志慮明爽若少年何以遽聽謝政而歸乎 朝廷起公于既老用公于未衰可謂任無遺賢矣庚寅冬 大駕還京軫念老成不欲久勞以政乃于次年夏召公等還京俾仍前致仕百姓咸赍咨涕洟而惜其去予等亦謂公老成為國深達治體且精神志慮亶亶忘倦當為百姓薦留亦不宜遽聽其還山也苐朝廷策命維新公去志浩不可御其行也稱觴以祝曰國家優待老成重煩以政者 圣君之惠也身處畎畎不忘 朝廷者臣子之心也公雖退休凡民有休戚事有失得者當以 上聞可也

贈莆邑葉侯之京序

陳道潛

昔人稱吏之良者有二曰不忍欺曰不敢欺夫不忍欺在德不敢欺在威未有缺一而能成其名者莆邑歸安葉侯蒞莆七年矣其始至也巨奸宿猾逋卒奇民梗化善政不可施乃芟除夙蠹民信服者眾侯之善政可次第行矣莆介山海水分南北木蘭正當水窮入海之處于邊海多作陡門以泄之前此咸憚其難而莫敢為侯奮而重修之民翕然供役畚鍤云集木石山積外筑巨堤以障海內作重堤以防河然后剔石固址搜殘補弊侯戴星出入躬督其役土石堅致可遺久遠凡再閱月而畢功猶以畜而不泄則漲澇為害而端明林埔二陡門久弊令如筑陂為之務為永賴計其于秋蘆等陂及溝渠小水凡關水利漏者修之塞者浚之井井然便于民至于 先圣廟庭舊制高廣而梁桷缺壞赤白陊剝不治朔望趨拜不成禮城隍祠宇桷樸下窄散落妥靈弗稱焉咸改為之規制宏敞煥然可觀而山川社稷郡厲旗纛隸祀典者莫不為之一新又以江囗元豐二橋俱當要路相度鳩傭而修改之六七年間治莆善政列列可述傳循良吏如葉侯者在所當紀也昔西門豹鄴中最賢令也史起謂其鄴田高而漳水在其旁西門君不知引以溉是為遺利葉侯在莆而無遺利可不謂能古人之所難乎宣德七年當入 覲郡中耆老同致詞曰古稱善治之世不多見而善治之人亦不常有吾儕老矣閱為治者多矣如葉侯者誠不減于古今將述職矣 朝廷舉賢如不及吾懼其往而不還也幸為吾述其治績以表屬望之私焉余因耆老之請粗序其事而不辭

送袁伯素之云南順寧府推官序

陳道潛

云南古為六詔地族類甚眾大抵皆蠻彛悍輕易怨蜂屯蟻雜控御矢所則往往跳梁周漢以來咸所不臣蜀諸葛武侯雖七縱七擒示以威信然卒反復難制至唐尤倔強數為西南邊患自 太祖皇帝混一寓內威德所被雖殊方萬里自古及漢唐囗囗能臣者悉皆臣服獨古滇奉職尤謹捧琛執囗囗邸絡繹日無虛館而 朝廷設郡縣立正佐以長冶之視之亦如內地永樂二年春彛陵袁伯素自太學生課最上第授古滇順寧府推官余自朝職左官判彛陵適與伯素會觀其篤而不浮恭而有禮因推敬之及行出門惘惘甚有離別可憐之色竊怪之曰大丈夫受命雖絕域亦無所辭蓋以重君命也今古滇就法度日久同于內旬人之之古滇者若東西州焉而伯素何戚戚焉解者曰伯素新喪其弟家有老母今舟行則經巫峽霍唐至重慶又陸走數千里中間緣崖蹈谷踰歷險阻且凌炎云囗瘴雨是行也萬無子母俱往理若何而不戚戚哉然古云篤于忠者戾于孝又云求忠臣于孝子之門是二者雖若相戾實相為用也今伯素果能因俗為治綏輯一方策勛于萬里外以膺 圣天子光寵則異日來歸使人咸頌曰幸哉袁氏有令子矣豈不足為父母榮而孝亦豈外是哉故余序于后因以勉伯素且以囗囗尉其母云爾

學愚齋序

陳道潛

進士昆山呂寅伯暨余友趙仲宏奉命來武昌同謁余于寓館袖學愚齋卷且言具尊人智明先生所命以為進學之規俾余序之余既受之反復思之莫得其義蓋人之為學探圣賢之微窮古今之變將以發其聰明益其心思未聞學為愚者也若以為寧武子顏子之愚則武子退藏沉晦顏子深潛囗囗毛粹皆非愚也仲尼言柴也愚參也魯亦言其質之偏不失為囗囗毛篤高賢私心往復如是者再忽拍案起曰先生之意葢有在矣得母以去古既遠淳風漸漓矜才炫能者以沾沾為智潛窺默伺者以察察為明甚至于衒玉而賈石鳳鳴而鷙翰紛然雜起混正亂雅世莫得而辯之今先生欲寅伯學愚葢以為進學之始當去偽即誠斂華就實寧過于厚為參之魯為柴之愚及學成世用藏智于沉晦之中韜明于純粹之域器度渾然無事皎厲為武子顏子斯可矣然又開源荒之世人文囗囗民皆魚魚鹿鹿無思無為槁焉若愚將游心于混元之始獨立于太素之初而反本還真者乎先生之意是未可知也寅伯歸于趨庭暇請以吾言質之其信然否乎

贈醫官王從善序

陳道潛

醫之為術古圣仁民之心也其書肇于黃農雖未見所據然其探陰陽造化之微窮天地生物之妙劑量調護濟夭杚之危措安全之地誠非圣人不能也其為術妙而難窮能造其深而窺其奧者少也或有造焉能以圣仁為心而愽濟乎人者又少也考諸司馬遷所傳者僅扁鵲倉公二人耳是可見深造之難也扁鵲秘術不傳而卒為爭能者潛害以死倉公懷秇不濟為人構陷逮獄竟以幼女緹縈上書獲免是能深造又以仁民為心愽濟乎人者為尤難也南京四川道監察御史鄭某造余言曰今秋吾兒獲病彌留在京諸醫揭扁于門衒玉而賈石者比比是皆操術邀利誤人之生惟應天府藥局王從善挾生人之術每以濟人為心診脈知源投以良劑不浹旬而病愈可謂精于醫而有仁民之心者也吾無以報祈君一言以贈囗囗古圣探陰陽之微窮天地之秘制為藥者本囗囗八也何傳其術者多不以為念如倉扁之于醫可囗至矣而猶愛吝如此是達于醫而未達圣人制作之初意也今王從善其術雖未必如倉扁而濟八之心則過之矣可謂仁而不悖于圣者也昔有言曰不為良相當為良醫王從善有之是為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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