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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碑銘三首 行狀一首(2)

  • 元豐類稿
  • 曾鞏
  • 3025字
  • 2015-12-26 19:27:54

公事繼母行純篤,其進膳飲藥物必經手,其執(zhí)喪,人恐其不勝哀也。遺戒諸子,皆人之大節(jié)。好振人之窮,樂獎人之善。所薦士后多至大官,宰相張士遜,公所薦也。公常以謂:我之所以自著者在行事,故不必見于文章。所以事上者,不求人知,故其于謀議尤多,而人罕得而知也。噫!其可謂自信特立也已。其銘曰:

允淑陳公,生知書學。人就其華,我居以樸。盜驚西土,公在圍城。鄰有破亡,公守不傾。往視蠻荊,其得孰窺?蠻來受職,若與為期。翼翼蜀州,士全純白。茫茫楚野,人復耕織。原念累功,進位南伯。內治何為?與人休息。外治何為?賓柔荒國。允淑陳公,文武之特。聲戴于人,實告于冊。又慰爾后,刻銘墓石。

【刑部郎中張府君神道碑】

府君諱保雍,字粹之。景德二年舉進士,中甲科。授山陰主簿,有能名。提點刑獄皇甫選上其狀,拜大理評事,監(jiān)尉氏酒。逾年,知三泉,用故事,得假五品服專達。既至,嘆曰:“吾常所欲為此,幾可試也。”縣以治聞,就改寺丞。久之,通判齊州。李丞相迪鎮(zhèn)永興,扳府君自贊,遂通判其軍府。李公去,寇萊公代之。詔易府君鳳翔,萊公雅知其賢,因奏留之。事有利害,未嘗不爭,聽乃止。璽書獎之,遷殿中丞。錢思公惟演、李三司士衡薦任佐益州,避親嫌不拜。授州,遷太常博士,尋換晉州。今上即位,以屯田員外郎、緋衣銀魚知漢州。夜中四卒叩府,告禁兵兩營變。佐吏駭,輩入府,府君徐出,獨械四卒掠之,趨作誣狀,徇兩營以安之。至明鞫得,乃實四卒與伍中謀,幸受己甲,捕兩營,因自以為叛,遂棄之市,及謀者九人。因奏言蜀戍兵久合,往往叛,可因使臣去來番代之,行之至今。擢拜都官,還朝,莊獻太后面嘉之。聯(lián)拜職方度支判官、契丹國信使、荊湖北路轉運,章服金紫。有馮異以化黃金干太后,得奉職監(jiān)鄂州稅,知州歐陽穎事之曲恭。武昌置場中市民炭,常時吏先署入抄文為足,而實尚留民家不入,比漕發(fā),乃直取載之,以為故。穎暴,又欲資異謀,使按之,坐盜死者十八人,當論,府君自荊南乘單船,六日夜入鄂,直之,笞守吏數(shù)人而已,同時,漢陽俚民販茶,得知軍駱與京誣民忤巡檢,應首死者二十人,隨者百余人,與京暴甚穎,人莫敢相曲直,府君遂亂江往慮之,二十人者得不死,隨者皆貰。漢陽距江為城,潦至堤輒毀,歲調薪石,發(fā)民完之,工四千人,兩縣以病,府君身自護作,省工費半,堤完至今。遷祠部郎中,滿歲,更兩浙轉運使,加刑部,行部至婺,刺得其守罪,留治之。未既,疾作,遂不起,明道二年九月五日也,享年五十九歲,以景二年八月壬申葬汝南宣猷鄉(xiāng)之先塋。

張氏世為顯姓,府君先居齊之禹城,及考諱制,官至庫部員外郎,贈吏部侍郎,過蔡州,樂之,家焉。府君娶彭城劉氏樞密直學士師道之侄,封本縣君。子定、察、彥博,仕有治聲。最少彥輔未仕。府君之喪,朝廷以察為鄂州推官。府君甚愛考城劉待制,劉亦厚結之,子娶府君女。

慶歷三年,彥博為撫州司法,為予言:府君平生端重不忄太,燕閑未嘗見其懈容,為治威嚴,不レ細事。為漢州,民趙昌以畫名,府君迄代不問。至劍門,昌追獻畫二幅曰:“前太守舉從昌取,又應朝貴人求汲汲,昌以技嘗自苦,德公不擾,敢獻。”府君強受之而歸之直。其使吳越,吳越匠巧天下,未嘗致一器一物。歷問其治己,雖小者如此。又稻其官次施設狀如前,而曰,今史館修撰王質銘其德于壙中,校書郎王安石又序其詩,惟所以顯章于墓道之左者,其辭不立,懼無以畀四方人視聽,請予文張之于碑。予不讓,銘曰:

為天下之道,本諸得人。公卿內庸,諸侯部使者外治,其體雨重也,易知矣。今常患材難,不足布此位,故不能推其功惠及民,豈世所謂賢,天固嗇邪?抑其求弗切耶?蓋宜放而登,當取而遺,其施為繆然也。如府君鍾材甚美,而進也得其時,自守及使,緒行既卓矣,使極其設修,可勝言耶?而止于斯,其可嗟也已。方今敝郡部相望,如府君其又可思也已。則凡蔡里之耋齔,惡得不嚴其墓耶?

【故朝散大夫尚書刑部郎中充天章閣待制兼侍讀上輕車都尉賜紫金魚袋孫公行狀】

曾祖恕皇任博州堂邑縣主簿,贈太子中舍。祖賁皇任尚書庫部郎中。父從革皇贈尚書職方員外郎。公諱甫,字之翰。天圣五年同學究出身,為蔡州汝陽縣主簿。八年進士及第,為華州觀察推官。革州倉粟惡,吏當負錢數(shù)百萬,轉運使李以吏屬公,公令取斗粟舂之,可棄者十才居一二。又試之亦然。吏遂得弛,負錢數(shù)十萬而已。以此多公,薦之,遷大理寺丞,知絳州翼城縣。樞密直學士杜公衍奏知永興軍司錄,遷殿中丞。樞密直學士張公逸奏監(jiān)益州交子務,遷太常博士。慶歷二年,杜公為樞密副使,又薦之,得試為秘閣校理。三年改右正言,知諫院。因災異,言應天所以譴告之意者,在誠其行。有其誠矣,所以順天者,在愛其民。于是遂請斥浮費,出宮女,除別庫之私以寬賦斂。初,李元昊反河西,契丹亦以兵近邊,謀約,任事者于西方益禁兵二十萬,北方益土兵亦二十萬,又益禁兵四十指揮。及群盜張海、郭邈山等劫京西,江淮之間皆警,是時已更用大臣矣,又令天下益禁兵。公言曰:“天下所以大困者,在浮費;而浮費之廣者,兵為甚。今不能損,又何益之邪?且兵已百萬矣,不能止盜,而但欲多兵,豈可謂知所先后哉?”不報。于是極論古今養(yǎng)兵多少之利害以聞,語詆大臣尤切。既而保州有兵變,朝廷賞先言者。公以謂有先言者,而樞密院不以時下,不可以無責。天子曰:“某,吾方倚以治也,不可使去位。”公猶固請議其罰。邊將劉滬謀立水洛城,與部署狄青、尹洙議不合,滬違其節(jié)度,遂立之。青等械系滬以聞。公言曰:“城之所以蔽秦,而通秦渭之援,宜不廢其功,而赦滬之輒。”遂從公議。燕王薨,大臣謂用不足,欲緩葬。公言曰:“燕王,上之叔父,葬不可以不如禮。”又言后宮事,又言宰相罪當罷,皆行其言。上既罷宰相,而用某為參知政事。又言某不可任以政,天子難之,因求為外官。而是時,朋黨之議亦已起,大臣相次去位,公上書論爭,語尤切。已而奉使契丹,還遷右司諫,知鄧州,徙安州。又徙江南東路轉運使,又徙兩浙,遷起居舍人、尚書兵部員外郎,改直史館。知陜府,簡廚傳之費,陜人安之。鄰州歲時以酒相慶問,公命儲別藏,備官用,一不歸于己,至今遂為法。徙晉州,近臣過晉,夜半叩城欲入,公曰:“城有法,吾不得獨私。”終不為開門。徙河東轉運使,賜金紫服,入為三司度支副使,輸物非土有者,公為變其法,使之代輸。至和三年,遷刑部郎中,入天章閣為待制,遂為河北都轉運使。疾不行,又兼侍讀。嘉二年正月二十一日卒于位。

公博學強記,其氣溫,其貌如不能自持。及與人言,反覆經史,上下千有余年,貫穿通洽,不可窺其際。而退視其家,初未嘗蓄書,蓋既讀之,終身多不忘也。其居官,于其大者既可知已,于其小者,亦皆盡其意云。雖貴而衣食薄,無妾媵,不飾玩好,不與酣樂,泊如也。時從當世處士講評,以為遂其好,而客或造其席者,與之言終日,不能以勢利及也。其于人少合,亦不求其詳,所與之合,亦不阿其意。蓋公與河南尹洙相友善,而尤為杜丞相所知。慶歷之間,二三大臣又與公同心任事,然至于論保州之變,則所指者蓋杜公,非益兵之議,則所詆者蓋二三大臣。至于城水洛也,又絀尹洙而申劉滬,其不偏于所好如此。然已而朋黨之議起,大臣多被逐,公之爭論尤切,亦不自以為疑也。噫!可謂自信獨立矣,可以觀公之行也。所著《唐史記》七十五篇,以謂己之學治亂得失之說具于此,可以觀公之志也。公歿,有詔求其書。

公享年六十。其先開封扶溝人,至公之祖,徙許之陽翟,今為陽翟人。母李氏,長安縣太君。妻某氏,某縣君。子宜,滑州觀察推官,實、皆將作監(jiān)主簿。宜等以狀來屬鞏,謹序次其實可傳于后世者如右,謹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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