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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7章

  • 明史
  • 張廷玉
  • 4870字
  • 2015-12-26 18:17:08

撒馬兒罕沙鹿海牙達失干賽藍養夷渴石迭里迷卜花兒別失八里哈烈俺都淮八答黑商于闐失剌思俺的干哈實哈兒亦思弗罕火剌札乞力麻兒白松虎兒答兒密納失者罕敏真日落米昔兒黑婁討來思阿速沙哈魯天方默德那坤城(哈三等二十九部附)魯迷

撒馬兒罕,即漢罽賓地,隋曰漕國,唐復名罽賓,皆通中國。元太祖蕩平西域,盡以諸王、駙馬為之君長,易前代國名以蒙古語,始有撒馬兒罕之名。去嘉峪關九千六百里。元末為之王者,駙馬帖木兒也。

洪武中,太祖欲通西域,屢遣使招諭,而遐方君長未有至者。二十年九月,帖木兒首遣回回滿剌哈非思等來朝,貢馬十五,駝二。詔宴其使,賜白金十有八錠。自是頻歲貢馬駝。二十五年兼貢絨六匹,青梭幅九匹,紅綠撒哈剌各二匹及鑌鐵刀劍、甲胄諸物。而其國中回回又自驅馬抵涼州互市。帝不許,令赴京鬻之。

元時回回遍天下,及是居甘肅者尚多,詔守臣悉遣之,于是歸撒馬兒罕者千二百余人。

二十七年八月,帖木兒貢馬二百。其表曰:“恭惟大明大皇帝受天明命,統一四海,仁德洪布,恩養庶類,萬國欣仰。咸知上天欲平治天下,特命皇帝出膺運數,為億兆之主。光明廣大,昭若天鏡,無有遠近,咸照臨之。臣帖木兒僻在萬里之外,恭聞圣德寬大,超越萬古。自古所無之福,皇帝皆有之。所未服之國,皇帝皆服之。遠方絕域,昏昧之地,皆清明之。老者無不安樂,少者無不長遂,善者無不蒙福,惡者無不知懼。今又特蒙施恩遠國,凡商賈之來中國者,使觀覽都邑、城池,富貴雄壯,如出昏暗之中,忽睹天日,何幸如之!又承敕書恩撫勞問,使站驛相通,道路無壅,遠國之人咸得其濟。欽仰圣心,如照世之杯,使臣心中豁然光明。臣國中部落,聞茲德音,歡舞感戴。臣無以報恩,惟仰天祝頌圣壽福祿,如天地永永無極。”照世杯者,其國舊傳有杯光明洞徹,照之可知世事,故云。帝得表,嘉其有文。明年命給事中傅安等赍璽書、幣帛報之。其貢馬,一歲再至,以千計,并賜賓鈔償之。

成祖踐阼,遣使敕諭其國。永樂三年,傅安等尚未還,而朝廷聞帖木兒假道別失八里率兵東,敕甘肅總兵官宋晟儆備。五年六月,安等還。初,安至其國被留,朝貢亦絕。尋令人導安遍歷諸國數萬里,以夸其國廣大。至是帖木兒死,其孫哈里嗣,乃遣使臣虎歹達等送安還,貢方物。帝厚賚其使,遣指揮白阿兒忻臺等往祭故王,而賜新王及部落銀幣。其頭目沙里奴兒丁等亦貢駝馬。命安等賜其王彩幣,與貢使偕行。七年,安等還,王遣使隨入貢。自后,或比年,或間一歲,或三歲,輒入貢。十三年遣使隨李達、陳誠等入貢。暨辭歸,命誠及中官魯安偕往,賜其頭目兀魯伯等白銀、彩幣。其國復遣使隨誠等入貢。十八年復命誠及中官郭敬赍敕及彩幣報之。宣德五年秋、冬,頭目兀魯伯米兒咱等遣使再入貢。七年遣中官李貴等赍文綺、羅錦賜其國。

正統四年貢良馬,色玄,蹄額皆白。帝愛之,命圖其像,賜名瑞駂,賞賚有加。十年十月書諭其王兀魯伯曲烈干曰:“王遠處西陲,恪修職貢,良足嘉尚。使回,特賜王及王妻子彩幣表里,示朕優待之意。”別敕賜金玉器、龍首杖、細馬鞍及諸色織金文綺,官其使臣為指揮僉事。

景泰七年貢馬駝、玉石。禮官言:“舊制給賞太重。今正、副使應給一等、二等賞物者,如舊時。三等人給彩緞四表里,絹三匹,織金纻絲衣一襲。其隨行鎮撫、舍人以下,遞減有差。所進阿魯骨馬每匹彩緞四表里、絹八匹,駝三表里、絹十匹,達達馬不分等第,每匹纻絲一匹、絹八匹、折鈔絹一匹,中等馬如之,下等者亦遞減有差。”制可。又言:“所貢玉石,堪用者止二十四塊,六十八斤,余五千九百余斤不適于用,宜令自鬻。而彼堅欲進獻,請每五斤賜絹一匹。”亦可之。已而使臣還,賜王卜撒因文綺、器物。天順元年命都指揮馬云等使西域,敕獎其鎖魯檀毋撒,賜彩幣,令護朝使往還。鎖魯檀者,君長之稱,猶蒙古可汗也。七年復命指揮詹升等使其國。

成化中,其鎖魯檀阿黑麻三入貢。十九年偕亦思罕酋長貢二獅,至肅州,其使者奏請大臣往迎。職方郎中陸容言:“此無用之物,在郊廟不可為犧牲,在乘輿不可被驂服,宜勿受。”禮官周洪謨等亦言往迎非禮,帝卒遣中使迎之。獅日啖生羊二,醋、酐、蜜酪各二瓶。養獅者,光祿日給酒饌。帝既厚加賜賚,而其使者怕六灣以為輕,援永樂間例為請。禮官議從正統四年例,加彩幣五表里。使者復以為輕,乃加正、副使各二表里,從者半之,命中官韋洛、鴻臚署丞海濱送之還。其使者不由故道赴廣東,又多買良家女為妻妾,洛等不為禁止。久之,洛上疏委罪于濱,濱坐下吏。其使者請泛海至滿剌加市狻猊以獻,市舶中官韋眷主之,布政使陳選力陳不可,乃已。

弘治二年,其使由滿剌加至廣東,貢獅子、鸚鵡諸物,守臣以聞。禮官耿裕等言:“南海非西域貢道,請卻之。”禮科給事中韓鼎等亦言:“猙獰之獸,狎玩非宜,且騷擾道路,供費不貲,不可受。”帝曰:“珍禽奇獸,朕不受獻,況來非正道,其即卻還。守臣違制宜罪,姑貸之。”禮官又言:“海道固不可開,然不宜絕之已甚,請薄犒其使,量以綺帛賜其王。”制可。明年又偕土魯番貢獅子及哈剌、虎剌諸獸,由甘肅入。鎮守中官傅德、總兵官周玉等先圖形奏聞,即遣人馳驛起送。獨巡按御史陳瑤論其糜費煩擾,請勿納。禮官議如其言,量給犒賞,且言:“圣明在御,屢卻貢獻,德等不能奉行德意,請罪之。”帝曰:“貢使既至,不必卻回,可但遣一二人詣京。獅子諸物,每獸日給一羊,不得妄費。

德等貸勿治。”后至十二年始來貢。明年復至。而正德中猶數至。

嘉靖二年,貢使又至。禮官言:“諸國使臣在途者遷延隔歲,在京者伺候同賞,光祿、郵傳供費不貲,宜示以期約。”因列上禁制數事,從之。十二年偕天方、土魯番入貢,稱王者至百余人。禮官夏言等論其非,請敕閣臣議所答。張孚敬等言:“西域諸王,疑出本國封授,或部落自相尊稱。先年亦有至三四十人者,即據所稱答之。若驟議裁革,恐人情觖望,乞更敕禮、兵二部詳議。”于是言及樞臣王憲等謂:“西域稱王者,止土魯番、天方、撒馬兒罕。如日落諸國,稱名雖多,朝貢絕少。弘、正間,土魯番十三入貢,正德間,天方四入貢,稱王者率一人,多不過三人,余但稱頭目而已。至嘉靖二年、八年,天方多至六七人,土魯番至十一二人,撒馬兒罕至二十七人。孚敬等言三四十人者,并數三國爾。今土魯番十五王,天方二十七王,撒馬兒罕五十三王,實前此所未有。弘治時回賜敕書,止稱一王。若循撒馬兒罕往歲故事,類答王號,人與一敕,非所以尊中國制外蕃也。蓋帝王之馭外蕃,固不拒其來,亦必限以制,其或名號僣差,言詞侮慢,則必正以大義,責其無禮。今謂本國所封,何以不見故牘?謂部落自號,何以達之天朝?我概給以敕,而彼即據敕恣意往來,恐益擾郵傳,費供億,殫府庫以實溪壑,非計之得也。”帝納其言,國止給一敕,且加詰讓,示以國無二王之義。然諸蕃迄不從,十五年入貢復如故。甘肅巡撫趙載奏:“諸國稱王者至一百五十余人,皆非本朝封爵,宜令改正,且定貢使名數。通事宜用漢人,毋專用色目人,致交通生釁。”部議從之。二十六年入貢,甘肅巡撫楊博請重定朝貢事宜,禮官復列數事行之。后入貢,迄萬歷中不絕。蓋番人善賈,貪中華互市,既入境,則一切飲食、道途之資,皆取之有司,雖定五年一貢,迄不肯遵,天朝亦莫能難也。

其國東西三千余里,地寬平,土壤膏腴。王所居城,廣十余里,民居稠密。

西南諸蕃之貨皆聚于此,號為富饒。城東北有土屋,為拜天之所,規制精巧,柱皆青石,雕為花文,中設講經之堂。用泥金書經,裹以羊皮。俗禁酒。人物秀美,工巧過于哈烈,而風俗、土產多與之同。其旁近東有沙鹿海牙、達失干、賽藍、養夷,西有渴石、迭里迷諸部落,皆役屬焉。

沙鹿海牙,西去撒馬兒罕五百余里。城居小岡上,西北臨河。河名火站,水勢沖急,架浮梁以渡,亦有小舟。南近山,人多依崖谷而居。園林廣茂。西有大沙洲,可二百里。無水,間有之,咸不可飲。牛馬誤飲之,輒死。地生臭草,高尺余,葉如蓋,煮其液成膏,即阿魏。又有小草,高一二尺,叢生,秋深露凝,食之如蜜,煮為糖,番名達郎古賓。

永樂間,李達、陳誠使其地,其酋即遣使奉貢。宣德七年命中官李貴赍敕諭其酋,賜金織文綺、彩幣。

達失干,西去撒馬兒罕七百余里。城居平原,周二里。外多園林,饒果木。土宜五谷。民居稠密。李達、陳誠、李貴之使,與沙鹿海牙同。

賽藍,在達失干之東,西去撒馬兒罕千余里。有城郭,周二三里。四面平曠,居人繁庶。五谷茂殖,亦饒果木。夏秋間,草中生黑小蜘蛛。人被螫,遍體痛不可耐,必以薄荷枝掃痛處,又用羊肝擦之,誦經一晝夜,痛方止,體膚盡蛻。六畜被傷者多死。凡止宿,必擇近水地避之。元太祖時,都元帥薛塔剌海從征賽藍諸國,以炮立功,即此地也。陳誠、李貴之使,與諸國同。

養夷,在賽藍東三百六十里。城居亂山間。東北有大溪,西流入巨川。行百里,多荒城。蓋其地介別失八里、蒙古部落之間,數被侵擾。以故人民散亡,止戍卒數百人居孤城,破廬頺垣,蕭然榛莽。永樂時,陳誠至其地。

渴石,在撒馬兒罕西南三百六十里。城居大村,周十余里。宮室壯麗,堂以玉石為柱,墻壁窗牖盡飾金碧,綴琉璃。其先,撒馬兒罕酋長駙馬帖木兒居之。城外皆水田。東南近山,多園林。西行十余里,饒奇木。又西三百里,大山屹立,中有石峽,兩崖如斧劈。行二三里出峽口,有石門,色似鐵,路通東西,番人號為鐵門關,設兵守之。或言元太祖至東印度鐵門關,遇一角獸,能人言,即此地也。

迭里迷,在撒馬兒罕西南,去哈烈二千余里。有新舊二城,相去十余里,其酋長居新城。城內外居民僅數百家,畜牧蕃息。城在阿術河東,多魚。河東地隸撒馬兒罕,西多蘆林,產獅子。陳誠、李達嘗使其地。

卜花兒,在撒馬兒罕西北七百余里。城居平川,周十余里,戶萬計。市里繁華,號為富庶。地卑下,節序嘗溫,宜五谷桑麻,多絲綿布帛,六畜亦饒。

永樂十三年,陳誠自西域還,所經哈烈、撒馬兒罕、別失八里、俺都淮、八答黑商、迭里迷、沙鹿海牙、賽藍、渴石、養夷、火州、柳城、土魯番、鹽澤、哈密、達失干、卜花兒凡十七國,悉詳其山川、人物、風俗,為《使西域記》以獻,以故中國得考焉。宣德七年命李達撫諭西域,卜花兒亦與焉。

別失八里,西域大國也。南接于闐,北連瓦剌,西抵撒馬兒罕,東抵火州,東南距嘉峪關三千七百里。或曰焉耆,或曰龜茲。元世祖時設宣慰司,尋改為元帥府,其后以諸王鎮之。

洪武中,藍玉征沙漠,至捕魚兒海,獲撒馬兒罕商人數百。太祖遣官送之還,道經別失八里。其王黑的兒火者,即遣千戶哈馬力丁等來朝,貢馬及海青,以二十四年七月達京師。帝喜,賜王彩幣十表里,其使者皆有賜。九月命主事寬徹、御史韓敬、評事唐鉦使西域。以書諭黑的兒火者曰:“朕觀普天之下,后土之上,有國者莫知其幾。雖限山隔海,風殊俗異,然好惡之情,血氣之類,未嘗異也。

皇天眷佑,惟一視之。故受天命為天下主者,上奉天道,一視同仁,俾巨細諸國,殊方異類之君民,咸躋乎仁壽。而友邦遠國,順天事大,以保國安民,皇天監之,亦克昌焉。曩者我中國宋君,奢縱怠荒,奸臣亂政。天監否德,于是命元世祖肇基朔漠,入統中華,生民賴以安靖七十余年。至于后嗣,不修國政,任用非人,致幻綱盡弛,強陵弱,眾暴寡,民生嗟怨,上達于天。天用是革其命,屬之于朕。

朕躬握乾符,以主黔黎。凡諸亂雄擅聲教違朕命者兵偃之,順朕命者德撫之。是以三十年間,諸夏奠安,外蕃賓服。惟元臣蠻子哈剌章等尚率殘眾,生釁寇邊,興師致討,勢不容已。兵至捕魚兒海,故元諸王、駙馬率其部屬來降。有撒馬兒罕數百人以貿易來者,朕命官護歸已三年矣。使者還,王即遣使來貢,朕甚嘉之。

王其益堅事大之誠,通好往來,使命不絕,豈不保封國于悠久乎?特遣官勞嘉,其悉朕意。”徹等既至,王以其無厚賜,拘留之。敬、鉦二人得還。

三十年正月復遣官赍書諭之曰:“朕即位以來,西方諸商來我中國互市者,邊將未嘗阻絕。朕復敕吏民善遇之,由是商人獲利,疆埸無擾,是我中華大有惠于爾國也。前遣寬徹等往爾諸國通好,何故至今不返?吾于諸國,未嘗拘留一人,而爾顧拘留吾使,豈理也哉!是以近年回回入境者,亦令于中國互市,待徹歸放還。后諸人言有父母妻子,吾念其至情,悉縱遣之。今復使使諭爾,俾知朝廷恩意,毋梗塞道路,致啟兵端。《書》曰:‘怨不在大,亦不在小。惠不惠,懋不懋。’爾其惠且懋哉。”徹乃得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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