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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特紀

檗庵曰:死事諸公而外,又有任事之臣矢志報國,首與清為難。然或積勞而死,或以持正為弁將傷害以及弁將互相戕殺者,齎志而歿;九泉未瞑,不更悲乎!予甚惜乎熊、錢諸公之不克竟其事也!

熊汝霖

鄭遵謙

孫嘉績

錢肅樂

翟囗〈羽軍〉

馬思理

顧錫疇

李長倩

黃斌卿

王朝先

楊國柱

石窿

熊汝霖,字雨殷;余姚人。丁丑進士,授同安知縣;遷戶科給事。抗直敢言,謂『今日以情面賄賂,斷送封疆;二祖列宗,飲泣地下』。降福建按察司主事。弘光立,復補原官。是時四鎮以迎立功,逼處淮、揚,朝臣莫敢議其進退。左都御史劉宗周言「劉澤清、高杰之棄淮北,可斬也」!澤清遣刺客刺宗周,刺者不忍而去。汝霖獨論之曰:『一鎮之餉多至六十萬,勢必不供。即仿古藩鎮法,亦當大河以北開屯設府,永此帶礪;曾奧窔之內,遽以藩鎮視之乎』!巳而爭阮大鋮之用。其議論皆不合,遂歸。清南下浙,汝霖入,首欲發羅木營兵以拒之;不得。劉宗周將死,念諸人悠悠無可與計事者,獨以建義屬之汝霖;汝霖聚兵,又不得。孫嘉績既起兵余姚,汝霖始出。領兵渡海寧,血戰三晝夜,敗歸;監國加兵部左侍郎、右僉都御史。汝霖雖不知兵,然趨死不顧利害;三吳豪杰欲為應者,皆因汝霖而來。監國元年,加東閣大學士。錢塘江失守,收殘卒百余人,由小亹入海,從亡至閩。閩之諸鎮鄭彩以商舶為事,惟閩安伯周瑞勇敢可任;汝霖批答,多右瑞而左彩;彩積恨之。巳而,彩與義興伯鄭遵謙交惡。監國次閩安鎮,從亡諸臣之室俱保瑯琦,彩裨將李茂守瑯琦,汝霖奴子與茂口角;戊子正月望,汝霖自監國所洗沐,熊、鄭兩家以簪瑱相問遺;茂奔告彩,彩疑熊、鄭之合而圖己也,授意其下殺之。

鄭遵謙,字履公;余姚臨山衛人。父之尹,按察僉事。遵謙少喜任俠,不為繩墨之士所理。南京陷,諸臣皆棄弘光而逃,馬士英至浙、閹人屈尚志至越;劉宗周曰:『凡逃官,皆可斬也』!于是守道于穎系尚志,遵謙出而毆殺之,曰:『此劉先生之命也』!通叛張愫以城降清,即以愫守紹興,又別選彭萬里為會稽知縣;遵謙建義,皆斬之。召故所知少年得數千人,以應孫嘉績;時乙酉六月十二日也。先是,知府王朝升夢有持刺謁者,覺而記其姓殷,以問推官陳子龍;子龍曰:『此會稽守殷通也。君夢見之,越亂兆矣』!自遵謙斬愫而夢驗。浙東失守,遵謙渡海依鄭彩;彩以同姓弟畜之,使領陸兵于牛網。海中洋舶皆統于彩,遵謙強取二舶,資萬計;由此交惡。遵謙為人疏誕,不能慮患;熊雨殷見殺,復不秘其辭色。彩于是詐撲其部將吳輝,輝扶傷就遵謙,欲得書投鄭鴻逵;謙入輝舡送之,被擒。輝難于見遵謙,伏艙底不出;遵謙呼曰:『汝鄭彩廝養,殺我豈出汝意而相避乎』!輝出,遵謙乞只雞、盂酒哭奠雨殷;既畢,蹈海死。金四姐者,遵謙之妾,故娼也;嘗笞殺其侍婢王氏。諸不理遵謙者,必欲致四姐于獄;遵謙以千金脫之。遵謙死,四姐束草象彩,每饋食,斬草人以侑;彩聞之,沈四姐海中。

起義檄(佚)

孫嘉績,字碩膚;余姚人。五世祖巡撫江西右副都御史燧,死寧王之難;祖如游,大學士。公舉崇禎丁丑進士,授南京主事;改北兵部。十一年,北兵薄都城,扎營不動,舉國莫測其謀;公曰:『此易知耳。待后虜入,即南下耳;當急擊勿失』!兵部尚書楊嗣昌曰:『奴巳傾巢而入,安得復有后虜』!越三日,虜果挾西虜五、六萬從青山口入,即南下;于是嗣昌以公為知兵,越次遷職方郎中。時總督盧象升、閹人高起潛分辦東西二路,象升主戰,起潛陰與虜和。亡何,象升死于陣,起潛自敘戰功、求世廕,公奏寢之。毅宗日御觀德殿閱軍器,起潛能辨其良楛,悅之;起潛乘間讒公下獄。十三年,上怒侍讀學士黃道周,廷杖之;舁入獄中,一切裝賫藥物,格不得入。公撤臥具,身起護之;道周少閑,即從之學「易」。會諸生涂仲吉上書理道周,上益怒,取道周自刑部入黃門獄,雜治之;諸與道周通者,概目為黨人。諸黨人多訐奏自脫,公獨承獄中往來狀。周延儒再相,事得解。弘光時,起補九江道;未至,而清渡江矣。及陷浙,征戶口冊籍,余姚知縣王曰俞棄城走,教諭王玄如迎降;清即以玄如為知縣。玄如發民為馳道,抶役者;役者反毆玄如。公遂入縣朝鳴鐘鼓,斬玄如以徇;遂起兵。然公實不知兵,以其權授之總兵王之仁、方國安;浙東之事,不能有所發舒。監國加僉都御史;久之,加文淵閣大學士。錢塘失守,渡海至舟山,遂卒于道隆觀。初,公丁丑計偕,知縣梁佳植夢公擢第一,巳而不驗;及公葬舟山,適當張信坊下——張信者,洪武時擢進士第一者也。嗚呼!豈非天哉!

錢肅樂,字希聲;鄞人。丁丑進士,授太倉知州;遷刑部員外郎。清陷浙,余姚孫嘉績起義,會稽鄭遵謙應之;鄞諸生華夏、董志寧謀起事,遍謁里紳,無應者。公時丁外艱,避亂山中;夏等使人邀之,即入城招定海總兵王之仁同盟。里中有紳某寓書之仁,謂「寧郡潝潝泚泚,起自六狂生,需公以兵威脅之」;之仁至,竟出其書,眾大譁。某以捐餉丐免,遂定盟;監國進僉都御史。初起兵時,議以常餉畀之仁,以新派義餉畀公;而之仁之子鳴謙代其父鎮定海,侵義餉。餉匱,公兵解。時隆武詔至,江上人議拒之;公以為「彈丸之地,不可再生內敵;且今日之役,俱為二祖所式憑,何得遂分彼此」!自此,與諸人異議。兵既解,進副都御史,掌院事。未幾,江上各師皆潰;入閩,閩旋潰。監國至閩,復從駕;諸將以次復建寧、邵武、興化及諸州邑,進兵部尚書。丁亥秋,進攻福州,福州外邑皆降,軍聲大振;相持八十余日。城巳垂陷,而清總督張存仁率兵至,遂解圍去;而所復郡邑,悉復為清有。熊汝霖既為鄭彩所害,代汝霖為大學士。先是,劉中藻起兵福安,巳攻福寧州將破,而清帥涂登華詣彩降;彩使其私人守之,中藻不可,于是與彩交惡。時彩橫甚,視諸大臣生死皆出其手;公惡之,欲以中藻之力制彩。密書與中藻約共圖之,反為所得;遂憂憤,嘔血卒。妻董氏、次子,俱先亡;后長子亦死,無后。

自甲申以后,所著詩甚多,皆憂憤之詞;不能盡錄,錄其「仿文山六歌」。

其一

我憶當年喪玉斗,帝車失度東西走;漁陽動地羯鼓催,京洛蒙塵花石藪。古來亡國痛以悲,豈有明明若我后!先帝不得正其終,諸臣何以辭厥咎!而方于于拜偽庭,白馬金鞍腰紫綬。嗚呼一歌兮天絕紐,狂風散野萬木吼!

其二

我痛心兮不忍言,京城馮馮高似天;王師奚啻稱十萬,倉廩猶堪支一年。胡為格斗只兩日,干戈突脅至尊前!豺虎張口食人肉,宮殿流血染為川。嗚呼再歌兮心如煎,大地蕩蕩生寒煙!

其三

我朝忠厚立國只,三百年來圣天子;吾王憂亂乃有今,群工養賊至于此!賊徒轉號黑帝來,妖言煽動蒼天死!百姓愚魯信為然,開門迎賊紛不巳。嗚呼三歌兮憤恨起,目決眥兮口嚼齒!

其四

我思百姓雖愚魯,胡為見賊歌且舞!牧守縱橫恣吞噬,猶如羔羊虎字乳。堂上一怒群卒趨,千家萬家泣如雨;小民湯火無如何,忍呼盜賊為吾父!嗚呼四歌兮歌聲苦,愿下天耳與天語!

其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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