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天來云。漢之一兩。即今之二錢七分也。一升。即今之二合半也。汪苓友云。古云銖者。
之一劑。三分之一。謂之一服。凡用古方。先照原劑。按今之碼子折實若干重。古方載三服者。只按今之異也。程扶生云。古以二十四銖為一兩。一兩分為四分(去聲)。六銖為一分。計二錢五分。
則所謂十八銖者。蓋三分之重。古之七錢半也。然以古今量度及 黍考之。以一千二百黍之重。實于黃鐘之龠。得古之半兩。今之三錢也。合兩龠為合。得古之一兩。今之六錢也。十銖為一千黍之重。今之二錢半也。一銖為百黍之重。今之二分半也。或又謂古今量度。惟漢最小。漢之一兩。惟有今之三錢半強。故千金本草。以古三兩為今一兩。古三升為今一升。
然世不必膠柱而鼓瑟。則為善法仲景者矣。
愚按諸說頗有異同。大抵古之一兩。今折為三錢。不泥于古。而亦不離于古也。
勸讀十則
一、凡積重難反之勢。驟奪其所好。世必驚疑。今且淺而商之。明藥性始于神農本經。
論病傷寒論及金匱玉函經二書。外臺謂又有短劇一書。今失傳。方諸舉業家。與四子書無異。而猶有疑之者。豈四子之書亦不可讀乎。則以讀仲師書。為第一勸。
二、仲師書文義古奧難讀。即劉張朱李四家。(明時以張長沙與劉河間、李東垣、朱丹溪為有發揮。更有庸妄者。顛倒是非。謂仲師專工于傷寒。其桂枝、麻黃只行于西北。宜于冬月。
以芎、蘇、羌、獨、荊、防等劑為感冒切用之品。以補中、歸脾、八珍、六味等方為雜病平穩之方。百病不究根由。只以多熱為陰虛。多寒為陽虛。自夸為挈領提綱之道。究竟偽術相師。能愈一大病否。夜氣猶存。舉生平所治之證平心自問。當亦知所變計也。則以知過必改。
為第二勸。
三、經方效如桴鼓。非若后世以地黃補陰。以人參補陽。以香、砂調氣。以歸、芎調血。
籠服愈。不必盡劑。可知古人用藥。除宿病痼病外。其效只在半劑一二劑之間。后世如薛立齋醫按云。服三十余劑及百劑效。李士材云。備參五斤。期于三月奏效。此豈果服藥之效哉。
乃病氣衰而自愈若輩貪天之功而為己力也。余閱其案。深憫病患之困于藥甚于桎梏也。則以經方之療效神速。為第三勸。
四、傷寒論一百一十三方。以存津液三字為主。試看桂枝湯和平解肌。無一非養液之品。
即制一劑。分為三服。不必盡劑可愈。愈后亦無他病。近醫芎、蘇、羌、獨、荊、防、蒼、芷苦燥辛夏之耗邪陷入少陰。)皆所以涸其汗源。(此二字。余研究十年方悟。)留邪生熱。以致變成煩躁大渴。譫語神昏等證。所謂庸醫誤人者此也。至于金匱一百四十三方。大旨是調以甘藥四字。
后世之四君子湯、補中益氣湯及四物、八珍、十全、歸脾、逍遙等劑。頗得甘調之意。而偏駁不馴。板實不靈。又不可不知。則明經方之有利無害。為第四勸。
五、仲師為醫中之圣人。非至愚孰敢侮圣。所疑者其方也。方中無見證治證之品。且銖兩升性者。自知其三四味中。備極神妙。況古人升斗權衡。三代至漢。較之今日。僅十之三。每劑分三服。一服亦不過七八錢。與兩零而已。較之時方之重者乃更輕。今以古今之碼子折算。
又為之淺淺解釋。俾知經方道本中庸。人與知能。為第五勸。
六、先入為主。人之通患也。桂枝湯、小柴胡湯。無論傷寒雜病。陽經陰經。凡營衛不和者又飲列于散陣。遂致應用不用。誤人無算。而不知二藥。神農列之上品。久服可以卻病延年。
今之信各家而不信神農。誠可怪也。閩醫習見余用桂枝湯。萬無一失。此數年來。自三錢亦用至八九錢而效者。咸知頌予創始之德。至于柴胡。不過四錢而止。而浙省江蘇每用必以鱉血拌蒸。最多不過二錢。皆先入之說誤之也。不知長沙方柴胡用至八兩。取其性醇。不妨多服。
之根。害人不淺。推之細辛、五味。用不過一錢。大棗不過二枚。生姜不過二片。種種陋習。
皆七、起生回生。醫之道也。如醫家束手。病家待斃。察其為雜法所誤。先與病家幫助。
璧其針機。臟腑調和。統歸胃氣。危急拯救。不靠人參。(此一句為病家之腦后下一針也。經方無用參為救急法。惟霍亂有理中丸湯方。然汗厥脈微欲絕。以通脈四逆加豬膽湯為主。又無取乎人參。第不可與讀薛氏景岳等書人說也。)力肩其任。亦可救十中二三。余自臨證三十余年。知經方之權奪造化。為第七勸。
八、經方愈讀愈有味。愈用愈神奇。凡日間臨證立方。至晚間一一于經方查對。必別有神悟九、醫門之仲師。即儒宗之宣圣。凡有闡揚圣訓者則遵之。其悖者則貶之。障川東流。
功在處。張子和瑕瑜參半。最下是李東垣。豎論以脾胃為主。立方以補中為先。徇其名而亡其實。
燥與仲師養津液及調以甘藥之法相反。不可不知。至于李時珍、王宇泰之雜。李士材之淺。薛立齋之庸。趙養葵之妄。張景岳、陳遠公、馮楚瞻之浮夸影響。不使一字寓目。方可入于精微之奧。坊刻汪 庵等本。雖云耳食。卻有一二道得著處。但于仲師方末。雜引陶節庵諸輩臆說。不無朱紫之亂。入門時始參其說。終為鄉愿矣。則以專一不雜。為第九勸。
十、亞圣有云。予豈好辯哉。不得已也。今醫學各成門戶。所藉乎明先圣之功。溯委窮源。
生俾此道日益昌明。則以有言無隱。和氣可親。為第十勸。